“有!”忽然间,苏惑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一个“有”字,声若雷霆,震得这大堂屋子都晃动了几分。
在说出这个字前,苏惑的脑海空白一片,此前忧虑的种种事情竟像那镜花水月,霎时间消散不见了。而后便是鬼使神差般,大声喊出了这么一个字。
就连他自己也不曾知道,为何自己方才会说出这个字,那好像并不是他的本意。
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了,覆水难收,就算他的实力再强也无法做到扭转乾坤,逆转时间,回到方才那一刻,重新来过。
而他这一声有字,更是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了神,就连族长清木也是如此,他看着苏惑久久不曾发话。
“这是真的么?”清瑶低语,那股难以置信已经溢于形表,她的身躯在微微颤动,那是惊喜与兴奋所导致。
清瑶也是愣住了,她原本已经伸出了双手去扯动清九的衣襟,示意他不要逼迫苏惑,不要为难他。但是清瑶并没有想到苏惑会如此回答。
“好!”倒是那站立在清瑶面前的清九,听到了苏惑的回答后,他大笑一声,接着便是拍了拍手掌,而后回头对族长清木说道,“族长爷爷,你可听见了,苏惑兄弟已经答应了这门亲事了,我们可以照常进行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将成亲大喜继续吧!众人准备,不要误了时辰!”族长清木哪怕此前有多少不愿意,但是现在都只能接受了,而这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人发自真心的。
“我这是答应了么?”苏惑自言自语道,他还处在发呆的状态中,自他说出那一个字后,他的脑海便是一片空白,外界所发生的事似乎都与他无关,无法进入他的脑子中。
除了他一个人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以外,其余的村民早已经各就各位,站立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静等族长清木的吩咐。
“成亲乃是大事,须经父母之意、媒灼之言,再得天地承认,最后需眷侣携手,慎重之重,不得轻言,如此才能够结发为夫妻。”大堂上,忽然走出了一位身穿绣花红衣,凹凸有致的风韵少妇人,她面带喜色,似乎等待已久。
苏惑认得她是这方载碧落中德高望重的人之一,名叫清羽,据说是清药的曾经的恋人,但是两人却是没有成亲。虽然她的实力不强,但是她的地位却是少数可以与族长清木等人平起平坐的。
她掌管着方载碧落岛上的诸多日常大小琐事,也是主持成亲的人。如今的她早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此时现身便是为了主持这一次苏惑与清瑶的婚事。
清羽指引着苏惑与清瑶站到了族长清木的面前,而后便是开口高声说道,“成亲须三拜,一拜高堂先祖,求赐成全眷属!”
听得少妇清羽的话,一旁的清瑶便是先一步苏惑拜了下去,余下苏惑一人仍旧发呆,愣在原地,这一切发生地太快了,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那俏丽少妇清羽似乎见惯了这种场面,看着发呆的苏惑,便是想也没想,朝着传声道,“苏惑,快快行叩拜之礼。”
听见了她的话后,苏惑当即便是从那失神中回过神来,随着清瑶的动作,向着族长清木,一同拜了下去。
“二拜天地大道,求赐福泽恩惠!”
苏惑与清瑶转身面向大堂门,朝着天地轻轻一拜。屋外一阵清风徐来,带来了些许暖意,那望不见边际天边,好像有一道紫气飞来,隐于蛋黄。大堂而不见。
“三拜夫妻携手,长长久久。”
最后一拜,苏惑与清瑶两两相对,虽然有着珠帘银铃丝幕遮挡住,但苏惑的神眸却是能够洞穿这层阻碍,清晰地看见清瑶的脸庞。他发现,清瑶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两道泪痕,而她的双眸竟然噙着泪水,不知道是何缘故。
“你……流泪了?”苏惑心中不解,他现在好像对清瑶一无所知,不像从前那般,多少也能够猜出她的心思。
“没有,苏惑哥哥,我没有流泪。”听到苏惑的传音,清瑶眸中的泪水便是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再次滑过那泪痕,流过她的精致脸庞,滴落在地上,再也无法隐藏住。但是她嘴上仍旧否认着,不知道为何。
看到清瑶楚楚动人的样貌,苏惑心中一紧,便是急忙询问道,“怎么了?是因为我方才对你那般不好,所以才伤心流泪?”
“怎么会呢?苏惑哥哥答应去清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伤心呢?”清瑶微微摇头,连忙解释着,她的双眸虽有泪光,但是却是充满了喜色,这是毋庸置疑的。
两人只顾着传音说话,却是忘记了这三拜的最后一拜还没有完成,这成亲仪式也没有结束。
少妇清羽虽然实力不是很强大,但是她识人读心,见惯了各种场面,还是能够察觉到眼前的一对年轻人此时正在以神识传音交流,虽然不好打断二人,但是她却也不得不提醒他们。
“二位新人,谈情说爱等下再来也不着急,现在先将这成亲仪式完成了再说可好?”清羽暗中以神识传音苏惑与清瑶,示意他们二人抓紧时间。
听得清羽的话,两人竟然似乎心有灵犀,同时噗嗤一笑。便是纷纷点头,相对而拜,完成了这最后一拜!
“礼成,送入洞房!”见得身前二位新人夫妻对拜,清羽满意地笑了,道出了这成亲仪式中的最后一步。
“呜呼!!送入洞房!!”清羽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一旁站立着的诸多年轻人早就已经等不及了,他们走上前去,簇拥着苏惑与清瑶,将他们二人一步一步地送入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去。
“一切皆在我的预料之中。”唯有那清九独立于众人,他站立在清木身旁,似笑非笑,他没有跟着众人一同前去闹腾,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家,目送着苏惑离去。
被众人簇拥着进入新房后,一群年轻人便是识趣地离开了,没有继续闹腾,因为这个时候还不是闹洞房的时间。
现在,将这段时间交给苏惑与清瑶二人就好。
红烛焰火通明,照亮了整个房间。接着烛光,苏惑站立在原地,看见那早已经坐在了床边的清瑶,她仍旧盖着珠帘银铃丝幕,这是女娲遗族们特有的服饰,是成亲时女方必须带上的。
其中寓意深长,珠指二人同心携手修成正果,帘意若隐若现留有余;银铃通透清明爱无悔,丝幕连绵长长久久。
苏惑思绪复杂,似大海万般波澜起伏,久久不曾平静。这一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忽然就与清瑶成亲了,就像是一个梦。
“苏惑大哥,你现在不想看看我么?”忽然,清瑶低声说道,声音似银铃清脆,又如之音,落在苏惑耳中,令他心动不已,那一颗心脏在不停的跳动,扑通扑通。
“我该怎么做?”苏惑微微一愣,他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但是直觉告诉他欲要做些什么。
他迈开了脚步,走到了清瑶身前,右手伸出,落在了那珠帘银铃丝幕上,轻轻地将它掀开。
那丝幕之下,是一张天仙般的面孔,若黑曜石般的双眸,灿若星辰;琼鼻挺秀,粉颊微醺,皓齿红唇,梨涡浅笑……
苏惑看着清瑶的绝美面容,竟然失了神,他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清瑶竟然是如此的美丽,以至于今日仔细一看,惊艳了他。
“苏惑哥哥,你在看什么……”察觉到苏惑的直勾勾的凝视,清瑶两颊通红,羞涩不已,只是那楚楚动人之态让她显得更加俏丽。
“在看你。”听到了清瑶的话,苏惑才回过神后就直直地道出了自己心中想法,没有一丝一毫的隐藏。
两人静静相对视许久,虽然没有一个动作,但是却掩盖不住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意。
“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清瑶的?”苏惑再一次自问道,但是他却没说出口,他取下了清瑶的盖头,便是坐在她的身旁,两手无处可放,只是呆坐着。
而清瑶的双眸自始自终都望着苏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半分半秒,她的眸光中似乎有星河在流转,都是苏惑的影子。
“她又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苏惑不断自问着。
“砰!啪!”
“砰!啪!”
忽然间,屋外传来了烟花爆竹燃放的声音,透过纱窗,两人依稀地看见了空中有绚烂灿漫的烟火在绽放,占据了整个天空,很是美丽。
“看!苏惑哥哥,有烟花!”清瑶见到这烟花便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起身小步走到了窗前,推开了那纱窗,欣赏着那迷人的烟花。
苏惑见到清瑶起身后,便是紧随着她,与她并肩同立在窗前,静静地观看着那源源不断的烟火。
“估计是祭灵狩猎大会开始了,只可惜,我们两人现在只能待在这屋子里头,还不能出去。”清瑶熟知外面发生的一切,但是今日乃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他们二人还需要待在屋子里头,不能出去。
对于屋外的烟火盛会,他们也只能远观而不能亲身经历了,这着实是一个遗憾。
看着清瑶略带失望的小脸,苏惑微微一笑,“为何不能出去?我带你去看。”
说罢,苏惑便是伸出手,搂住了清瑶的柳腰,驾驭着灵气便是平地而起,缓缓地飞到空中,屹立在屋顶上,遥望着那灿烂烟火。
清瑶被苏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便是蜷缩着身子,像一只小猫依偎在苏惑的臂膀中,紧紧地抱着苏惑。
“嗯,若是以后能一直这样与苏惑哥哥看烟花就好了。”清瑶低声说道,她的小脸红得像熟柿子,特别是在说出这句话后。
“这有什么难的?若是你想,日后我天天与你看。”苏惑意识到自己正搂抱着清瑶,感受到她那软柔的玉体,苏惑只觉得自己的脸庞开始发烫,但是却是不敢松开手,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哪里来的勇气敢这样做,还说出来这种话,这不像是他。
“嗯。”清瑶听到后,并没有继续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静静地看着远处绽放在空中的夺目烟花,但是双手却是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