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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很难绷得住(1)

    段誉羞愧难当,低下头去,嗫嚅道:“孩儿天资愚钝,不及李帮主十之有一,但父亲今日所说,孩儿铭记在心了。”

    段正淳点点头,又发觉李小天贵为丐帮帮主这时依旧是和自己站着搭话,忙请他入座。段誉也跟着沾了他的光,若不是在李小天一个外人面前不好让段誉出糗,段正淳定要再执行一番家法。

    二人依位坐了。段正淳对段誉这一路旅程极为关心,可李小天在此,他既是王爷又是东道主,聊些儿女情长之事总不合身份。便旁敲侧击地道:“誉儿,你须将怎么遇到李帮主这等少年英杰同我一五一十地说清。”

    李小天区区大学狗而已,怎么能明白这其间的曲曲绕绕,听着段正淳对自己夸赞不断,只知心里美滋滋的。

    大理人上人说话就是比孙吧鼠鼠好听,孙吧是什么玩意儿?真不熟。

    段誉听父亲问起,便将自己出大理以来的经历事无巨细地同他讲了。这期间各类珍馐美馔流水价端上桌来,李小天过惯了恰泡面的日子,看见这等美味食指大动,当下大快朵颐起来。

    三人觥筹交错,喝到第三杯时,段誉正好说到李小天出场的时候,道:

    “我本来得罪了左掌门他们,正忐忑呢。突听见外面传来喊叫声。往外一看,就瞧见李帮主一人力抗三名剑湖宫弟子,把他们内力全都给吸收了,而后又发力把他们震开,那场面,真是罕见!”

    李小天听见“罕见”一词,一口气没上来,猛呛两声,差点喷出嘴里的饭。段正淳见他窘样,关切地道:“李帮主怎的了?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李小天直摇头,硬运北冥真气将堵在后头的食物咽了,推辞道:“恰恰相反,是这饭菜极为精美,晚辈从前没吃过这样好的饭。”

    他本意是自己在现世里没吃过这样好的东西,但在段正淳听来,却以为他是生于丐帮方才如此。当然,大学生和丐帮的差别其实没多少。

    段正淳笑道:“李帮主若无要事,大可在王府中住下,每日用些粗茶淡饭,我大理虽不比大宋人杰地灵,却也懂得好客的道理。”

    李小天谢绝了他,接着,他注意到段正淳言语如旧,好像对于自己能够“吸人内力”这一事上并未有多在意,便试探地道:

    “段王爷听闻晚辈能够吸人内力,没有厌憎之意么?”

    段正淳微微一怔,轻笑道:“李帮主救下犬子,又能执掌丐帮这等义帮,就算是修炼了那星宿派的武功,想必也是不会用于害人的,为何厌憎?”

    李小天没想到能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等的话,一时默然。想到自己现世里因为玩孙吧而遭嫌弃,人上人居高临下的鄙视,长期以往冷寒了心。

    没有人明白鼠鼠为何来到下水道,有时鼠鼠自己也不知道。

    段誉继续讲述:“而后,李帮主不费吹灰之力地收编了无量剑派,又去找神农帮比试,最后为了护我,终于破了杀戒。最后将神农帮帮主内力吸去,放他自由了。”

    段正淳听到段誉讲述李小天事迹,暗暗心惊,想:“这李帮主二十来岁的年纪,懂得如此心术...中原武林果真是人杰辈出。”

    段誉继续道:“最后摆平了这些事,我们就往回赶起路来,路上遇见一个长着大脑袋又凶神恶煞的人,拦下我们就要动手,多亏李帮主和他周旋。”

    段正淳夹菜的筷子在空中顿了一顿,眉头微蹙,道:“那后来呢?”

    “后来,来了一名使铁杖的青袍大侠,和李帮主说了几句话,就把那人带走了!”

    这句话既出,段正淳表情一下子微妙起来。缓缓道:“前段日子,誉儿你一直不现身,爹便带着人出去寻你了,路上也和这位‘青袍大侠’打过照面了。”

    一旁吃饭的李小天听到这句话,如五雷轰顶般,一下子蒙了。纵使他机关算尽,又如何能料到这条时间线里,段正淳这般早地就知晓了段延庆的身份了!再想想段誉方才所说的那些言语,什么“说了几句话就走人”这等话,岂不坐实了自己和段延庆渊源颇深么,再想想段延庆和如今段家的关系...

    “罕见,罕见,真成刘路了!”李小天懊悔地想。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段正淳并未立时发作,而是停杯投箸,向着李小天正色道:“李帮主,你救犬子于水火,段某感激不尽。段某瞧你是真英雄,便与你直抒胸臆了。”

    他继续道:“李帮主可知那青袍客是谁么?”

    事已至此,再去撒谎圆谎也是没有必要的了,李小天索性承认下来,道:“是前朝延庆太子,如今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段延庆。”

    段正淳见他这般坦然,倒也吃了一惊,又问道:“方才誉儿口中所说,李帮主收编剑湖宫,又扫荡神农帮,最后将他从延庆太子手中救出。这些,可不是延庆太子与李帮主演给段某的一场戏吧?”

    想也明白,段延庆凶残惯了,一向杀人不眨眼。为何对李小天独自网开一面?何况他和段家人一向势不两立,又怎会放弃加害于段誉的机会?李小天未曾用武力败他,单单靠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他走,这实在叫人怀疑。而若是执果索因,则李小天此前收无量剑派、打散神农帮这些行为,就更显得是一种耀武扬威了。

    段誉不解这许多昔日恩怨,插嘴道:“爹,这位延庆太子是...”然他还没将话说完,就被段正淳呵斥着住了嘴。

    李小天人都麻了,他怎么好把“你媳妇给你带了绿帽子”这种话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段正淳向来以风流自诩,这般拆他台,除非是真想死了,否则绝不该如实回答。眼下思索片刻,斟酌着开了口,道:

    “在下曾帮延庆太子解了他一桩毕生的谜题,延庆太子有感于此,便答应放我和段公子一条生路。”

    李小天虽然真不想当谜语人,但此时他只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谁知段正淳表情愈发阴鸷,最后更是暴喝道:

    “他身为前朝太子,心中谜题只是大理皇帝的位子便了!”

    话语间瞬时拍案而起,左手毫无预兆地作剑指状,对准李小天咽喉,指尖内力流动。

    李小天看着段正淳如此,心头气也上来了。老子平日里嗯造米线都挨不得人一句说,来这儿心血来潮做一番好事却被污蔑?哪有这样的理!

    段正淳瞧出李小天要动手,心头紧张,道:“誉儿,快去请朱丹臣和巴天石来。”

    段誉一头雾水,根本不懂发生肾么事了。而就在这时,李小天也在运足了北冥真气,朝着段正淳那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一掌拍出。同时嘴炮跟上:

    “你大理的一阳指,未必就能胜我丐帮降龙十八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