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非醒的滕娇恍惚间,见一青衣女子飘然转旋而至,姿态万千。其旋转若星宿摇,其抖擞似龙蛇动。
见那女子笑而不语,像极了疼爱自己的姐姐一般,温柔地坐在自己的身旁。滕娇欲要起身,但沉沉得,无法动弹。
那女子翘起柔软的手指来,轻点了滕娇的印堂几下。被那女子脑门这么一点,滕娇顿感脑袋胀痛难耐,晕沉至极,便彻底昏了去。
一夜的沉睡过后,滕娇猛然醒来,那白晃晃的阳光,晃得她以为是自己灵魂出窍了。
她缓缓睁大眼,适应了下,模糊中,见司徒还在身旁。
“你……还好么?”司徒说话的语气有些吞吞吐吐的。
滕娇拍了拍昏沉的脑门,回道:“还可以~~~就有一点点晕~~~”
司徒扶起她来,喂了些热水:“感觉好点了吧?你……昨天是怎么了?”
他有些明知故问,但确实心里很想确认下情况。
滕娇有所回忆道:“我在好好地在掐诀,可后背总有异物感……感觉有一根藤条,在往我的身体里钻。拽着我的心,扯得我难受。哦,对了……上次在清泉小院也有这种感觉。”
原来滕娇在清泉小院时,就有这种感觉!
司徒又惊又喜,想是自己苦苦寻觅的人,竟然就在眼前。
开心是开心,想归这样想,但跟滕娇是说不清楚的,何况滕娇也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赤瑶。
但谋人性命的事儿,他肯定做不出来。现在能做的,只能保护好赤瑶的心魄。
接下来的日子里,司徒都没再使用莲花决了,对于他来说,莲花决是把双刃剑,心魄只有一副,滕娇现在是需要这副心魄的。
滕娇则时常还在精进此决。
有天打坐,她又想起那天仗楼的幻境。那捣药的道童,落寞极了,每每想到她,滕娇都像心碎了一般难过。便画了一张坐在一尾星辰下,道童捣药的背影来,
就这样,时间淡淡而自然的流逝,快到师父的生辰了。为此,滕娇都准备好几天了。
每年都和师父一起度过,今年当然也不例外。好好的准备了一番,便启程往澜城去了。
这秋老虎可真是厉害,本来清爽的澜城都被笼罩了一股股热气。
滕娇这身上还扛着大包小包的礼物,着实让她累的够呛。
又走到那小亭了,滕娇赶忙卸下肩上的包袱,到亭下的甘露泉边大口大口地喝着泉水。
正要继续赶路时,又听到后方有淅淅索索的声音。
滕娇心里一惊,怎么没回走到这里都没好事儿?
那草丛里的怪声还是没停,还越走越近了。
她捏起法掌,等待对方随时的突袭。她目不转睛的盯着草堆摇晃的地方,只要见到有匪徒跳出,她这一掌可不是吃素的。
那草堆一坨一坨的摇晃着,向滕娇靠近了来。一只脚先从那草堆探了出来,滕娇眼疾手快,尼玛跳下那小坎,掐住了对方喉咙。
“咳咳咳~~~是我~~~司徒!咳咳咳~~~”
好家伙,原来是司徒弓啊。像个贼人似的。
滕娇急忙松了手,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怎么来了!?刚刚是你吓我在先!可怪不着我!”
滕娇连忙推卸自己伤人的责任。
“我今天去找你,看你不在。就问了你师父。他跟我说的。”司徒解释道。
“那你为何这么快就赶来了?”滕娇不敢相信,自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他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
司徒面露一丝蔑笑,道:“全程打车啊!”
呵呵……
随后,二人结伴来到四见门。
浩澜森听闻徒儿来了,十分喜悦,盛情款待了一番。
师徒相聚,共叙家常的轻松时刻。饭过,浩澜森显得有些困顿。
是掐诀掐得用脑过度不成了。
吃过饭后,浩澜森准备继续钻研法决。滕娇被破例允许跟了去。
寥寥清茶香,缕缕沁人脾。喝了些清茶后,浩澜森开始运气掐诀。
看着师父运气掐诀那架势,滕娇心想,师父最近可是没有少练吧。这一招一式,虽比起那夜在稻草屋里师爷的行云流水来,师父的动作还稍显生疏,但也是有模有样了起来。
此时,浩澜森自然站立,脚同肩宽,双膝微曲,双手自然下垂放于体侧,缓吸一口气后,慢慢抬起双手,将左手抱于右手,五指相叠相抱,鹤企四顾,神守中寰。口中念念有词。
浩澜森刚念完决目,四周风速突然加速起来,猎猎作响,打的这院墙下的花草东倒西歪。
见状,滕娇心中暗暗叫绝,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风语咒了吧,这厉害的四见门啊!
浩澜森还在继续掐诀,他屏声静气的样子,让人有点肃穆起敬。
突然一阵气流直往滕娇的印堂处冲,撞击得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印堂处胀痛得很,她用手揉搓了两下,刚放下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吓不已。
刚才还风和日丽的天色夹杂着些许墨黑,黑蒙蒙的有些让人眼花。整个院墙上冒着熊熊黑气。刚在看起来还和颜悦色的师父,被一股黑墨色的浓雾缠绕,那黑雾如一条黑蟒一般盘旋扭动,紧紧缠绕着她师父。
一时间,滕娇眼前尽是妖雾濛濛。
她害怕极了,僵坐在石凳上不敢动弹。她叫了一声师父,可浩澜森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妖雾毒霭之中。
这可不得了,师父应该是被妖物所持,他自己却全然不知。
滕娇顿感心俞一阵酥麻,她用力张开右手手掌,唤起灵纹。光速移步到她师父跟前,向那黑蟒般的妖雾使了掌去。
只见那妖雾被滕娇的一掌打散了一个洞,可没一会便又聚拢了来,紧紧包围着浩澜森。
见那缠人的妖雾丝毫未有退散之意,滕娇咬了咬牙,对着那妖雾就是一顿狂击。那黑雾被迅猛的灵掌打的七零八落,不再有任何形状,散乱的像滴在空中的水一般,溅得四处都是压压黑气。
滕娇累的喘不过气儿来,但那黑雾照样弥漫着,久久不愿散去。
但见师父已经鼻吐黑气,样子愈发狰狞。这架势要是再不营救,怕是要走火入魔了。
滕娇如热锅上的蚂蚁,在黑雾外干着急。也许是过于焦急所致,一股急流从滕娇心间狂涌而出,竟汇成一条巨蟒状的青雾,向那团黑雾攻去。只间青色与黑墨色的浓雾纠缠起来,迅速混为一团,只听四周响起被浓雾卷起的沙沙作响之声,却看不清那团浓雾是如何纠打的,空中混着阵阵青光与墨光。
一阵撕打后,那黑雾有所衰减,缓缓的退了去。但从青雾的浓稠看,消耗很大,已经稀薄无力,不久也退散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