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猎人获取的猎物,除开食物这一部分,其他的会去用作交易,所以从这一点来看,张休之前对禹拓说自己一行是生意人,并不完全就是说瞎话。
只不过,比起这个称呼,他们更应该被称之为——偷猎者。
本来,趁着墨氏部族的人,也就是这天山附近的守护人们都外出祭圣,没办法再看护着偌大雪林的时节,张休一行瞅准时机,北上准备捞点油水。
北原上的动物毛皮,尤其是雪獒的皮,可是相当值钱的稀缺货。
而且趁着这个安全期,还可以让几个后辈们长长见识,学习学习赖以生存的本事。
可是如意算盘打得好,现实却不一定称心,一行人没有想到,就是这种墨氏守护最为松懈的时期,依然将他们给逮到了现行。
张休等人甚至一度都以为要小命不保了,因为他们清楚得很,清楚雪獒是刻画在墨氏族徽上的“神兽”,是这群世居在天山脚下的原生民们,不可冒犯的神圣信仰。
可是——
大概是老天开眼真的降下了庇佑,这群对偷猎者极其不友善的北蛮子,居然没有当场杀死他们,而是把他们带回了部族里,没收了武器,暂时看押起来。
哦,对了。
“当时没杀了那个路上遇见的小子真是太失策了,白天的时候就看他跟这帮人搁一块关系还挺不错的样子,果然,真就是一伙的,咱们就是被那家伙给泄露了行踪!”
可不是吗?
一行人在遇见禹拓之前小心翼翼根本没出过事,一照面分别后马上就被抓了现行,要说是凑巧的话,这世上哪有这样凑巧的事?
小弟甲的话引起了几乎所有人的认同。
张休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只因当时就想着拉对方一起好就近监视,没想着杀人灭口这么残忍的方法,毕竟他只是偷猎者,不是杀人犯。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唉?我说,咱现在弄成这样都是拜那小子所赐,反正都要溜了,不如先去做了他!那小子虽然是个魔术师,不过咱几个也不是吃素的,大晚上偷袭就算没武器一样能成!”这时又有人提出建议了。
真要这么干吗?
张休内心有些松动,说白了他不过也是个为利所驱的小人物,报复心理不会比几个小弟弱多少。
但他毕竟能作为一个团队的首脑,在稍稍思虑一下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虽说咱们现在是可以这么干,但是毕竟这里还是个险地,没周密计划就不能瞎来,早早地溜出去,避免节外生枝才是正理。”
“嘁——”
几人大失所望。
“行了,都听话,等这次回去之后,我给你们发点年钱,算是补偿。”
“哈,那感情好,还是大哥靠得住!”
“对对对,咱们都听大哥的,回去吧,这次就放过那小子!”
一行人听说有钱拿,顿时就将一点怨恨抛之脑后,变脸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就连几个一直在帮忙放风的孩子,脸上也微微浮现出少许笑意。
反正都不会吃亏了,哪能不高兴呢?
“前边就进雪林子了,大伙儿都精神点,小心夜里的魔兽。”
“好嘞!”
一行人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中,不过,他们似乎忘记了来时的教训,现在的墨氏部族,可不是没有丝毫防范之力的状态。
…………
“你还真是不防着我懊!”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禹拓坐在床上,对着刚刚洗完澡出来的墨绿微微笑道。
“你刚刚还在洗的时候,我在帘子外站了一小会,难道你不怕我突然进去对你做些难以描述的事情?”
“……”
刚刚洗完出来的墨绿身上穿的就不少了,毕竟天寒,完全没有围浴巾这种操作,不过这样一来,一直处在温暖条件下的小女孩,那少许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显得红扑扑的,尤其是脸蛋,活像个熟透的苹果。
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
“那就随客人的便了,反正我是无所谓的。”
“嚯哦?”
真的无所谓就不要心虚的把眼神瞟向一边啊!而且还双手裹紧衣裳,完全看不出来你会冷啊!
算了。
禹拓本来就是想逗她玩玩,没真的想对墨绿干点什么,想想就算这里的人再怎么放得开,也不会想出让她这么个小姑娘来陪睡这种龌龊念头来,要是真把她给那啥了,估计后果会很严重。
“那……绿儿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也想早点休息了,晚安。”禹拓抬抬手道。
“回去?”墨绿一愣,“回哪去?”
“……”禹拓也愣了,啥玩意?这丫头没玩够大人游戏?
“当然是回你家去啊!”
“我回家去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回家去干嘛?……啊不是,你不回家去留这要干嘛?”
“可……”墨绿又跟看稀奇似得盯了禹拓好一会儿,“我是负责照顾你的啊!哪能擅自就回去?”
“我不用你照顾!”禹拓脱口就是一句,不过马上又觉得,这话的语气似乎有些重,于是又轻声道:“我是说,我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不用搞什么特殊伺候的,像什么洗漱穿衣之类的自己来就行。”
“啊?难道客人大哥还想让我给你洗澡还有穿衣服吗?呜~~有点难为情啊!”
“不是——”禹拓开始有些抓狂了,“我刚刚明明不是这说法啊!你哪听着像是我要让你干那些事了?”
“……的确,你是说不用。”
“那是咯。”禹拓心中有些郁闷,总感觉好像是墨绿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在逗他玩一样。
明明按她先前的表现,总应该有个底线才对啊!还有自己也是,这好日子过多越活越回去,越来越没有以前刀口舔血时的风范了,说话居然也开始考虑起了他人的感受。
这算好事还是坏事呢?
禹拓不明白,可他根本没功夫想这些,对面墨绿小姐的台词都还在继续:
“可是他们说,男人嘴上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啊!”
“谁说的?”禹拓头上的黑线已经延伸到了脸上,眼神一挑,脑袋一耷,像是要活生生的吃了眼前的人。
“小台吉。”墨绿开始有点畏缩。
“墨——承——!你——给——老——子——去——死——!!!”
震耳的咆哮回荡在寂静的山间部落里,今夜,注定不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