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禹拓暗自吐槽公孙贺认真过头了的同时,对方却给出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回答。
“我可没用魔力哦。”
“……”
「逗我玩呢!」
禹拓此刻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公孙贺的一张老嘴。
「没用魔力那刚才一下就定地上动不了了?我可不是三岁小儿,我十二岁了啊!」
后面一句不是重点,反正此刻禹拓看着公孙贺的眼神,是相当的不相信外加……嫌弃。
身为一名前辈,居然能做到撒谎的时候面不红气不喘,禹拓发誓,这真是他自来到异界以来见过的脸皮最厚之人。
然而,公孙贺虽然一眼就看得出来禹拓心中所想,但他似乎并不准备解释,只是走上前来,把禹拓的行李带上了肩。
“去看看你妈妈吧,我去准备午饭。”
……
上一次见面时,是一个月以前了。
所以,在这久别重逢的日子里,餐桌上的气氛应该是非常融洽的。
但是……
“拓儿你怎么了?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禹拓一言不发地坐着,板着个脸,也不知道在给谁看,公孙琪见了,立马就蹙起了秀眉。
某人瞬间就凌乱了。
「我的天呐,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禹拓真的很想出去看看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门,眼前这场景没错啊?两人的相貌也依旧啊?
但是为什么,感觉都变了呢?
公孙贺变得比以前……嗯,厚颜了,毕竟是长辈,腹诽也不能说得太难听,而公孙琪则变得比以前……温柔了?
这要是放在小来时候,自己在吃饭时板着个脸跟耍脾气似的,公孙琪先不说叨叨自己,一顿眼神教育是绝对少不了的,哪会像今天这般,做出一个跟正常母亲关心孩子一样的问候举动啊?
见鬼了,要不就是中邪了!除此之外,禹拓一下真想不出别的。
“到底是怎么了?嗯?贺叔?”公孙琪见禹拓一副傻呆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禁立马就向公孙贺求援了。
公孙贺苦笑一声,道:“嘿,小少爷这是在跟我置气呢。”
“置气?”公孙琪愣了,儿子不是今天刚回来么,置什么气?
“没错啊,就是因为……”公孙贺也不掩饰,直接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完完整整,不吹不黑。
“嗤~~”公孙琪差点一下笑出声来,好在忍住了,她有些好笑地看着禹拓,仍然用超乎他想象的温柔语气道:“我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贺叔说的没错啊,拓儿为什么要耍性子?”
禹拓一怔,难以置信道:“没错?可是贺伯他……那明显是在忽悠我好不好?”
其实他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公孙贺以力取胜,而是他明明用了魔力,却又要说没有,这在禹拓看来,是没有意义,而且还惹人不喜的狡辩。
“小少爷啊,难道你认为我是一个这么无聊的人么?”公孙贺见他还是不相信自己,也是颇有些无奈。
“这么说的话……哎呀我都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禹拓抓狂了,出离的迷茫了。
“嘿嘿,这个嘛,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我们是名为‘阵术师’的古代流派么?”
“记得。”禹拓点了点头,这个他确实没有忘。
公孙贺看了看公孙琪一眼,然后继续道:“那小少爷也是在正规学院里学习过的人了,应该知道,所谓阵,是什么意思吧?”
“嗯,知道。”禹拓皱起眉头若有所思,不一会儿便惊道:“莫非……”
“诶,这整个院子,就是一个阵地,是我和你妈妈一起设置的,只是稍稍加深一些重力,还不需要到动用魔力的程度。”还不等禹拓的“莫非”出口,公孙贺就已经先解释起来了。
“我们的长处在于准备充分的情况下,理论上可以战胜任何同级别的对手,而这个前提,就是构筑自己的阵式,也可以将阵式融入到地基之中,形成阵地,虽然会比较死板,但好处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自行运转。”
“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骗你,我的确没有使用本身的魔力,甚至,我连动都没有动过,控制住你的,是这个阵地本身,而我只是用意念发出了一道指令而已。”
“哦,明白了。”禹拓恍然大悟了,随即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为什么?因为刚刚心理年龄明明已经快四十岁的他,竟然真的跟个小屁孩一样耍了半天的脾气,而且最后,还被告知说这只是在无理取闹!
丢人,太丢人了!如果此时脚边有条地缝,那禹拓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他的这副囧态被在场二人看在眼前,但并没有人怪他,毕竟禹拓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在外人看来,小孩子闹脾气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过,这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公孙贺咳嗽两下,无比正经地说道:“小少爷没必要觉得不好意思的,知道了清楚就行,这是在家里,面对的是我们,不过以后到了外面,可不能再像这样,得端正态度,像个男子汉才行。”
从小到大,公孙贺其实是管教禹拓最多的人,他的身份只是个管家,但他的做为,倒更像是父亲。
有时,看见他,禹拓会经常想起以前,想起那个相貌比公孙贺还要不如的老头杜化。
“如果你想要坦坦荡荡,有尊严有意义地活着……”
「师傅……」
不知不觉间,禹拓的眼圈都有些发痒,他不知道自己目前的状态,但却马上深吸一口气道:
“嗯,我明白了。”
……
“小少爷的练习,没落下吧?”
吃完饭,禹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不想公孙贺也跟了过来。
而对于他所谓的“练习”是指什么,禹拓当然再清楚不过,微微一笑,脸上布上了自信。
“嗯,从不懈怠。”
“那就好。”公孙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摸了摸禹拓的头,缓缓开口:
“那今天,我们就来学点新东西吧。”
“新东西?”
“嗯。”一边应着,公孙贺一边向外走去,禹拓跟上去一看,才发现自己房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坨巨大的石块。
足足有三米见方的玩意,到底是什么时候……
“这也是被贺伯的阵地弄过来的么?”呆愣了好一会儿,禹拓也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会毫无所觉。
仔细想想,之前每时每刻都如同生活在别人的掌心,这种感觉……真不怎么美妙,还好这里的别人不是敌人,要不然的话……
禹拓抖了一抖,强行驱出了内心的杂念。
“嗯。”公孙贺轻应一声,算是回答,随即右手往旁一探,又不知从哪扒拉出一副高脚架。
就像变魔术一样,不对,这就是魔术吧。禹拓这样想着。
“今天的新课如你所见就是石雕了,体积有点大,最好先想好要雕什么。”公孙贺把高脚架支起,然后轻轻一托,禹拓就被送了上去,那感觉,跟坐电梯一样。
「雕什么嘛~」
三米见方的石块差不多有两个自己加起来一般高了,不说有点大,简直是非常大。而禹拓只想了一秒,就把之前一直在刻的老鼠形象给抹除了。
三米的巨鼠,怎么想怎么违和……
有时候,禹拓不得不承认,相比起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自己始终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倒不是因为矫情,只是,在有关于魔术方面,太过脱离以往常识的东西,禹拓还是很难立即接受。
就比如现在,他虽然知道其实雕什么都是一样的,但还是在脑里不断搜寻着前世印象中体型相差不多的活物。
「就……大象吧!」
想了半天终于有了决定,禹拓静心凝神,然后低头对一边旁观的公孙贺开口了:
“呐贺伯,把我的平刀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