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人玉每吟一句,并配以剑舞。
口中犹自念叨,“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辗转腾挪,步子癫狂随性而动,绕着柱子千回百折,红衣飘飘看得众人如痴如醉。
倚天剑白光闪耀,回雪飘风翩翩荡,白练横扫瀚穹苍。
锵锵剑鸣之声,平地四野声雷动,腾蛟弄海起呻吟。
这大概就是一出古风版的串烧……
吟罢,技惊四座,掌声哗哗。
“好,好!”
顾人玉倚天剑入鞘,目立当场,环顾左右,似笑非笑道,“大家都说好,可说说看好在哪里了?”
“这个……”
众人一阵懵逼。
张飞高声道,“俺懂!俺懂!”
顾人玉笑道,“那飞弟你说说,‘醉里挑灯看剑’,这是啥意思啊?”
张飞站起来嘿嘿笑道,“原来哥哥跟俺一样啊?”
顾人玉疑惑,“哦,怎么跟你一样?”
张飞嘿嘿笑道,“喝醉了喜欢打醉拳啊,俺张飞喝醉了就喜欢打醉拳,只是哥哥用的是剑,俺用的是长矛……”
这一句话说出来,众人相视捧腹大笑,有的更是笑的前仰后合。
蔡琰,赵小曼等女眷,皆也是掩嘴偷笑。
张飞见众人笑的起劲,更是来劲了,端起酒碗咕噜喝了一碗,袖子一拂,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又道,“俺张飞懂得,对吧?”
顾人玉也笑着道,“飞弟不愧是飞弟,果然非同凡响。”
顾人玉当下也干了一碗。
这些都是目不识丁的匹夫,东汉末年流行的还是赋和古体诗,像这种比较前卫的近体诗词,哪里能懂?
虽然并不能懂得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但从顾人玉的表现来看,他们却也能从中感受到那振奋人心的豪迈之情。
众人又齐齐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要说能听懂这诗词的,在座的只怕唯有蔡琰一人,唯有他能领会此刻顾人玉心中的那一腔抱负。
然而此刻的蔡琰却并没有说话,她只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顾人玉。
因为她是一个有教养的女人,男人说话的时候,她是不会插嘴的。
典韦笑道,“某等大老粗,的确不懂顾兄所吟之诗。不过我们这里可有一位大才女。”说着看向蔡琰,“文姬姑娘乃是大文豪蔡中郎大人的女儿,他一定能听懂顾兄所作诗。”
众人齐声起哄,“那请这位大才女出来与众兄弟讲讲。”
蔡琰娇羞不胜,但脸上却是满怀笑意。
最终推辞目光,又得到了顾人玉的首肯,便站起身来,微微欠身道,“典恩公谬赞!既然大家都如此说,小女子也不推辞,就说说几点浅见。”
顾人玉将倚天剑倒立在身后,也笑着看着她。
蔡琰这才道,“恩公,这诗太也古怪,不同于诗赋,但却似乎又与诗赋有着莫大关联,小女子从未见过如此行文之风,但听了之后,却又感觉朗朗上口,此诗中表达了恩公想跃马疆场,报效大汉的决心,其中孕育的豪迈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顾人玉朗声笑道,“文姬姑娘说的不错,全中。”
但在这时,蔡文姬却又道,“只是恩公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却又太过悲观,现在恩公如此年轻,想必不用许久便可以功成名就!”
听完蔡文姬说完,顾人玉笑道,“文姬姑娘所言中听,当浮三大白!”
却不想蔡文姬却已从褚小妹手中夺过酒坛来,自斟一爵道,“恩公既然尽兴,小女子也愿尽恩公一杯。”
顾人玉笑道,“文姬姑娘都这么说了,顾某还能说什么。”
说完仰头边喝。
却不想旁边的赵小曼也站起身来,她端了一个比蔡文姬的酒爵还要大的酒碗,说道,“妾身也想敬恩公一杯!”
说着拖着水绿色长裙,盈盈挪步朝着顾人玉走了过去。
顾人玉看了一眼,皱眉道,“小曼啊,你从未喝过酒,还是换个小一点的吧?”
赵小曼笑道,“没事。”
顾人玉笑着道,“那好,大家一起干了!”
众位兄弟再次齐声高呼,再次举碗。
夜已经深了。
今晚没有风,大雪已经悄悄的熔化了,但却使人感觉到更加的寒冷。
因为喝了酒,顾人玉却浑然没有睡意。
他站在后山的崖石上,仰望这无边的黑夜,若有所思。
就连蔡文姬走到他的身后,他也忽然未觉。
“在想什么呢?”蔡琰走到他的旁边问道。
顾人玉回过神来,看着一身白衣如雪的蔡文姬,笑着问道,“怎么还没睡,住的地方太差,还是不习惯在这山上?”
“没有!”蔡琰道,“挺好的,给我安排的都是最好的房子,至于习不习惯……”
蔡琰说道这儿,停住了,带着异样笑看着顾人玉。
顾人玉问道,“怎么,想回去了?“
蔡琰笑道,“反而恰恰相反,我想……我想永远住在这山上,再也不下山了。”
这句话倒是让顾人玉有些意外,笑道,“文姬姑娘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放心吧我顾人玉养你!”
听见“养你”两个字,蔡琰立刻浮现了一片红晕。
蔡琰道,“你……你说的可是真的?”
要知道在古代,一个再出色的女子,也难以自食其力的,因为社会环境决定了她的地位。
顾人玉深情楚楚的凝视着她明媚的眸子,“当然是真的。”
这一刻,她真正的觉得自己有了归宿感,有了灵魂气息之所。
蔡琰笑道,“那好,我一辈子都住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风吹起了她的秀发,她是那么美,那么纯洁无瑕。
顾人玉将之揽在了怀里,两人相互依偎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到房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