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莱惊诧的目光之中,保罗直直向着那队退魔人走了过去。
也不知道和对方交头接耳了什么之后,那些退魔人就像是没看见街边站着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弗莱的面前走过,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
“呃?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保罗一脸得意地拿着一套教袍走了过来,弗莱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些是以前安德森的手下,所以……你懂的。”保罗耸了耸肩,将手里的教袍递给了弗莱,“与其问这个,你不如先把衣服穿上。说实在的,我现在看着你都觉得冷。”
听到这话,弗莱突然感到自己胯下一凉。他一把把教袍抢到了手里,胡乱地裹在了身上。
虽然教袍并不能抵御冬季的寒风,但弗莱的心里还是感到了一丝温暖。
“把鞋子也穿上,我可不想背着一个男人在街上瞎转悠。”保罗又将手里的鞋扔给了弗莱,随后转身向着街口走去,“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落脚,等等会有人来接我们。”
“接我们?谁?”弗莱穿鞋的动作顿了一顿,他疑惑地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佩尔,“现在整个神教肯定都在通缉我们,还有人来帮我们?”
“让我猜猜,约翰和汉克这两个家伙已经准备好计划把你抢出去了是么?”佩尔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低头看着弗莱,“趁着神教在对付复兴会的时候,混在复兴会的人里把你偷偷抢出去吧?这种胆大包天的计划也就他们想得出来。”
“呃?好吧,确实是有这个计划。”弗莱先是一惊,随即脸上一阵无奈,“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你们来救我,我还以为你们对于神教的忠诚坚不可摧呢。”
“别误会,我们对于神教的忠诚确实坚不可摧。”佩尔咧了咧嘴,将弗莱从地上拉了起来,“而且想救你的可不只是我们。”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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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弗莱便站在了一栋小楼之前。
这一路上十分顺利,甚至顺利地让人感觉不真实。也因为这个原因,弗莱才意识到,之前对于神教的判断似乎有了一些偏差。
沿路遇到的神教士兵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三人组合,就算是迎面碰到,也丝毫没有反应。要不是他们错开了几步与弗莱擦身而过,弗莱还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这一路上的士兵都是经过细心挑选的,属于绝对忠诚的那种。”保罗一边打开面前的大门,一边解释道:“这些人几乎都是教宗所的直系部队,以前都是打散在各个部队当中作为监视者的角色充当教宗的眼睛。”
“没想到你们这么不相信自己人。”弗莱向着保罗递去了一个鄙视的眼神,随即走进了房门,“那这次你们把他们全都抽调出来,不就暴露了么?”
“要剿灭复兴会,这是必须的牺牲。”保罗摇了摇头,确认了周围没有人注意之后将房门关上,“到了这次任务结束他们就会退役,毕竟做卧底这种事情,给人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
“真体贴。”弗莱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走到墙壁边的蒸汽片边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那么下一步你们打算怎么样?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宗认为高层之中有复兴会的人。”
说到这里,保罗的脸色变得没那么好看。
“利用神教完成研究,然后直接将成果夺走,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所以教宗就做出了这个计划,期望这样可以把那些老鼠一网打尽。”
“所以你们让整个教宗所都作为诱饵?”弗莱挑了挑眉毛,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保罗,“这么疯狂的计划是谁提出来的?还有,你们那些教宗居然会答应?”
“所以不要小看我们的决心,小白脸。”佩尔这时候插了一句,他将一套衣服放在了弗莱面前,“那些大人可不是只会坐在桌子之后的胆小鬼。”
“呼!是不是所有的统治者都是疯子?”弗莱缓了好一阵,才开始换上衣服,“阿尔卡多帝国那个奇葩皇族就不提了,现在你们头顶上那群老不死都这样……别告诉我蒸汽工人共和国的那些家伙也是这样?”
“嘿嘿,差不多,在这个疯狂地世界,也只有疯子才能统治一个国家。”佩尔笑了笑,又从房间的一角拿出了一把震荡刀递了过去,“拿着这个,之后说不定用得上。”
“我可不希望用上这东西。”接过震荡刀,弗莱叹了口气,“希望……嗷!”
然后,他眼前的场景开始不断旋转。
在模糊的视线之中,弗莱看着佩尔拿过刚刚递来的震荡刀,从刀柄上拆下了一截不知是什么的金属。随即震荡刀的刀刃变得赤红,下一刻便捅向了正要扑来的保罗的胸口。
“法克!”
接着,弗莱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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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弗莱被突如其来的颠簸震醒。
他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直到触觉也开始慢慢恢复,他混乱的大脑才意识到——自己的双眼被蒙住了。
蒙住他双眼的人显然知道弗莱的能力,此时他的双手都被死死捆住。从上面冰冷的触感来看,应该是某种高强度的金属丝所编制成的绳子。
“佩尔!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回想起自己昏迷之前的那一幕,弗莱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虽然与保罗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这个正直的中年人给弗莱留下了极好的印象。
现在看来,保罗恐怕以及……
“呵呵,关于这个,确实如你所愿。”
弗莱的心里猛地一震。
“嘿嘿嘿,很惊讶是么?”
那个熟悉的声音发出一阵阴笑,似乎对于弗莱的反应十分满意。
“保罗?!你?为什么?!”
这时弗莱已经反应了过来,之前的担心与被背叛的愤怒撞击在一起,几乎将他的理智摧毁。他用力挣扎了起来,然而那一条条钢索却将他死死固定在了原处。
“为什么?呵呵,你是个聪明人,现在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么?”
保罗的声音当中已经没有了旧时的爽朗和温和,只剩下了阴冷在其中徘徊。
“你还不如问问,之后你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