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图泰说道:“我看这个地方,倒是与一个地方还挺像的,只是我也不太确定,毕竟,这个图也画得不一定很准确。”
苏烨听了很意外,看来找白图泰还真是没有错,白图泰道:“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在这里,这里被人称为新月地带,您看这里有一片大沙漠,它的西面是山脉,再往西就是大海,它的东面是一条南北向的大河,这个地方如果与我的记忆没有错的话,那里应该就是大马士革。”
苏烨看了看白图泰道:“你看来对那里还挺熟悉的嘛,记忆还挺深刻,有什么故事吗?”
白图泰声音有些低沉,提起大马士革似乎让他回想起了过去一段美好的时光:“大马士革号称“人间的花园”、“地上的天堂”。阿拉伯古书上说“人间若有天堂,大马士革必在其中。天堂若在天上,大马士革必与它齐名。”没有文字可以描述大马士革的妩媚。大马士革以芬芳的草花打扮自己,四周是花园,如月亮周围有光晕……”
苏烨虽然不忍打断白图泰美好的回忆,但显然白图泰的回忆有些过于深入了,似乎忘记了此事的主题,苏烨轻轻地咳了几下,白图泰才从回忆中醒转过来,苏烨调侃道:“看来大马士革的景色确实美丽,以后有机会也要去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是风景美还是人更美,都把我们的财神给迷住了。”
白图泰讪笑道:“主人可别开玩笑了,去大马士革的时候还年轻,那里知道什么美不美的,不过,您有机会还真得可以去看看。嗯,我们再来看这张图,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藏宝洞在大马士革的话,那我想这个洞就应该是在拜拉达河的源头附近的山上,这里画的几座山与东黎巴嫩山很像,拜拉达河就是从那里流出,您看这个散开的绿洲就是姑塔绿洲了。”
苏烨沉吟道:“这么说来,你应该有几分把握了吧?”
白图泰再次反复看了两张绢图,比了又比之后道:“应该有七成把握吧,如果您愿意的话,等我们回程时可以去那里看看。”
确定了此事,苏烨也算是心中有数了,不过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准备自己在佛罗伦萨大学的第一堂课吧。
苏烨正在想着事情,白图泰道:“哦,今天碰到过达芬奇,他特地来找您,说有一幅作品想让您欣赏一下。”
苏烨道:“哦,达芬奇来过了,那他现在在哪里?还是我去看他吧,也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他了,看看他现在的画技有没有比以前进步?走,我们一起去吧。”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穿过光影闪烁的街道,苏烨来到了韦罗基奥的画坊,见到里面的灯火还很明亮,就知道达芬奇一定还在里面,这个时候别人都已经回家了,可是达芬奇他是一个醉心于艺术与研究的人,只要他对某事起了兴趣,那就会一直兴致盎然地投入其中,他会不眠不休地一直画着,直到实在累了困了才会上床睡觉。
见到苏烨,达芬奇很是兴奋,他用沾满了颜料的双手,从旁边的一堆画布从抽出拿出了一本一尺见方的笔记本。
打开笔记本,亲手递给了苏烨,让苏烨看,眼睛中充满着期待。
苏烨心中一热,这家伙心里倒是很记挂着自己啊,有好东西总想着与我分享,嗯,下次得给他带点好吃的,看他瘦的。其实达芬奇这一个多月以来,个子又升高了一些,眼中的稚气也消减了不少,穿着画坊里的工作衣,倒与一个工匠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苏烨视线转回笔记本,猛地一惊,这画得是啥?一个骷髅头,哦,不是是两个骷髅头,一个正面,一个侧面,正面那个凹陷的眼窝特别深邃,似乎在盯着苏烨看,苏烨心中一惊,差点要把笔记本扔掉。
达芬奇哈哈笑了起来,苏烨定了定神,这小子,也太搞怪了,自己巴巴地过来看他,还以为有什么好作品在等着他呢,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邪门的东西。
苏烨不是没有看到过解剖图,杨介的《存真环中图》他也仔细研读过,深有忘性,可是毕竟那本书年代久远,泛黄的纸张似乎告诉人们这只是一个远古的记忆一般,可是达芬奇画的骷髅头骨可真是太逼真了,他把每一个细节都画得十分到位,乍一看,真是以为是真的骷髅头呢。
苏烨定了定神:“你这孩子,吓我一跳,也不早些说,不过,画得还真是好。”
达芬奇指指笔记本:“您再往下翻。”
苏烨打开笔记本继续看下一页,下一幅是脸部肌肉解剖图,每一个细节都极其精确,既有正面,也有侧面,明暗变化中,让人有一种所见实物的真实感。
下一页是上身的肌肉及肌腱图,肌肉如同被剥离了表皮,一条条肌肉清晰可见,又如麻花一般拧在一起,这应该是一幅男子的上身图。
看着看着,苏烨心中生起了巨大的疑惑,看了看达芬奇问道:“你这是怎么画的,是有什么摹本吗?”
达芬奇不以为意,语调轻快道:“哪里有什么临摹的摹本啊,都是照着真的人体画的啊!”
什么?!照着人体,你哪里来的人体?苏烨后退一步,怔怔地看着达芬奇,说不出话来。
达芬奇看着苏烨吃惊的样子,又笑了起来:“烨苏先生啊,您可别害怕,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这个人体当然是已经死掉的。”
苏烨听达芬奇继续解释道:“这不是一个月前,洛伦佐大人遭受暗杀,他的弟弟被人杀害了吗?”
苏烨对于此事当然知道的特别清楚,因为就发生在他的眼前,可是这事与达芬奇的解剖图有什么关系?
达芬奇继续道:“因为此次事件,佛罗伦萨的执政官逮捕了参与此事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审判,前几日有十几个人被处以死刑,在巴杰罗监狱执行了死刑,我跟着老师韦罗基奥去了现场观看,并马上对尸体进行了解剖,解剖持续了好几天,我这些素描都是当时的作品。”
“解剖的过程真是惊心动魄啊,那些肌肉与血液还有内脏,在解剖刀下都一一显露出来,人体的奥秘一一向我揭示,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这种体验我从来没有过,这是上帝的启示吧......”
苏烨打断了达芬奇的絮叨,这孩子一说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便说个不停,苏烨问道:“这解剖人体,你们上帝不管吗?”
达芬奇一楞:“这我倒没有想过啊,我是跟随老师去的,同在现场解剖的还有好几个人呢,听老师说他们几个有的是医生,有的是理发师,我不认识,不过听老师说都是佛罗伦萨里有名的人。噢,我想起来了,解剖尸体的地方是不让外人进来的,我们是在监狱里的一个审讯室里进行解剖的,外面都有卫兵把守,老师说带我去见见世面,让解剖我就解剖了啊,我在老家时也经常解剖一下小鸟啊小兔子什么的,解剖人体还是第一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