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没有勇气面对恶,那就没有资格去拥抱善。”马基雅维利笑着回答苏烨的疑问。“这无关于道德,君主的首要任务不是成为道德的旗手,而是邦国的守护者。”
苏烨问了一个一直困扰着的问题:“可是君主大多数的时候却是不合格的,他常常会成为民众的敌人,最终会使这个国家走入崩溃,大韶国就是这样这样循环着,起先有几位贤明的君主带领国家走上富强之路,随后用了了百年,国家又开始陷入各种问题,然后被另外一个朝代更替,兴亡更替,看不到真正走向富强的希望,有没有一种制度能让一个国家真正做到长治久安?”
马基雅维利表示赞同:“是的,您说得很对,君主并不可靠,可是现在的佛罗伦萨还是需要一位强有力的君主来实现它的独立,君主的力量在一个国家初期的时候还是不可缺少的。您今天说的也让我有了新的灵感,东方也好,西方也好,看来君主国都不是最好的形态,我得好好想想,什么样的国家才是最好的,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我想最好的国家里是没有君主的,可是怎么做到这一点呢,我相信这应该会是我下一部作品要回答的核心问题。”
东方与西方最杰出的思想在这样一个简陋的房间里,共同开创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命题,人类最好的国家应该是什么样的。
不知不觉中,白图泰带来的葡萄酒竟然被两人喝完了,当葡萄酒瓶里滴下最后几滴红葡萄酒时,马基雅维利摇摇手中的酒杯,开怀大笑:“先哲柏拉图说,人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在谈论美德中渡过,我们今天比柏拉图过得还要幸福,我们不仅畅谈了美德,还面对丑恶,向命运女神发出了重重的一击,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命运安排的,也不是上帝创造的,人类社会的未来就应该由我们人类自己来创造。”
苏烨听得血脉贲张,与马基雅维利干了一杯:“说得好,人,只有人本身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马基雅维利喝完最后一杯酒道:“白图泰,你今天有些小气了,怎么只有这些酒,都不够喝的,哦,看我们聊的,尽聊些虚的了,把烨苏先生的事情倒耽搁了,不是说要学拉丁文吗?那我们接下来就用这本拉丁文的论共和,来学习拉丁文吧。”
一个愿学,又天资聪颖,过目不忘,一位才智超群,又善于教学,一个下午的时间,苏烨就已经把最基础的拉丁文规则弄明白了,剩下的就是如何积累词汇的问题了。马基雅维利对苏烨的聪明也是大加赞赏:“烨苏先生,您如此好学又聪明,会让我很快失业的,那可不行噢,白图泰可要赖钱的。”
白图泰知道苏烨实诚,其实马基雅维利是在开玩笑,他虽然现在有些落魄,倒也不至于缺钱,只是现在心情好,与朋友调皮一下而已。白图泰快速道:“你呀,如果你要赚钱还不容易吗?那个曼陀罗不就是能赚钱吗?”
“曼陀罗?”苏烨疑惑道,那不是一种花吗,而且是有毒的花,难道马基雅维利还是位园艺高手,培育的曼陀罗很好看吗?
马基雅维利看出了苏烨的迷惑笑着解释道:“曼陀罗,对的,您说它是一种花,对吧?确实,我在我写的喜剧里用到了这种花,不过这个喜剧我写来也只是打发一下时间,可是这个喜剧被白图泰看到了,他就一直说这个能够赚钱,可是这怎么可能赚钱,能够赚一个弗罗林我都心满意足了。”
苏烨并不怀疑白图泰的经商能力,他说这个喜剧能赚钱那一定是有理由的,至少说明人们喜欢看这个喜剧,马基雅维利还会写喜剧,这让苏烨感觉很新奇,这个马基雅维利真有意思。
白图泰笑道:“尼可洛,你可放心好了,我这就给你一百个弗罗林,你就把这个喜剧卖给我,以后赚钱了再给你分成,如何,同意的话我们就先把这个契约签了吧。”
马基雅维利楞了一下:“这样也行,你什么意思,这是在蔑视我们之间的友谊吗?我们的友谊最起码得两百弗罗林。“
白图泰哈哈一笑:“好,真有你的,那行,都听你的,以后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可要记得我,你以后的作品我都包了,这本君主论还有你以后出的作品都归我,每一本两百弗罗林怎么样,分红另算。”
马基雅维利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他迟疑了一下:“白图泰,你不会亏本吧?”
白图泰哈哈笑道:“你啊,可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看我像是没有脑筋的人吗,别的不说,我也不懂,可是我只要知道一件事,烨苏先生对您的学问如此看重,那您一定行。”
马基雅维利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啊,我还以为你这个眼睛里只有钱的人,今日怎么突然就开窍了呢,原来是借烨苏先生的光啊。嗯,算你有眼光!这单我签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苏烨就每天按时来到马基雅维利简陋的房间里学习,白图泰除了忙活生意外,就一直陪着苏烨,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让马基雅维利也蹭足了这一波福利。
云佩的也传来了消息,知道苏烨在佛罗伦萨,与白图在泰在一起,也放下心来,除了加派人手来保护苏烨之外,还又组织了一只商队启程前往佛罗伦萨,她自己处理完一件特别紧急的事情后,也会很快赶来。
苏烨看了云佩的回信,有些无奈,云佩这小家伙把他当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总是担心他会被别人骗了,害了,好像没有她来照顾他的起居,他就生活无法自理了一般,自己不是活得还挺好的嘛,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这期间苏烨也去看了达芬奇,见他在画坊过得很充实,也就放心了。洛伦佐派人请他去参加了几次宴会,苏烨又见识了一番佛罗伦萨上流社会的奢华生活。顺便还参加了一次医生和药剂师行会的聚会,又缴纳了十弗罗林的会费。
这一天,苏烨又收到了洛伦佐送来的请帖,苏烨看着手中印制精美的请帖,请帖上印着美第奇红底金钱的家族徽章,透着特有的豪奢之气。打开请帖,上面用拉丁文写着:“尊敬的烨苏先生,特邀请您参加本星期三上午举行的比萨大学开学盛典,届时请至比萨大学格兰诺广场的富裕之门,请务必参加为荷。”
苏烨现在的拉丁文,除了对话还有些生疏,读写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他看了这个请帖,才想起来,自己还要到比萨大学去当教授呢,这个有意思了,在大韶国还没有当过教授,来佛罗伦萨倒是先当上了,嗯,得好好准备一下,自己能教些什么呢?
嗯,准备什么呢?苏烨有些发愁,毕竟从来没有当过教授啊,这个陌生的大学的教授,总得要有所了解的吧?
苏烨突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碌了,忙得把灵犀都差点给忘记了,遇事不决,灵犀玉石嘛,现在刚好没有什么事情试着召唤一下吧。
苏烨取出玉石,对着玉石轻轻道,召唤灵犀,召唤灵犀。不过三遍,房间内有光华大盛,光华中心处,灵犀闪耀登场。灵犀每次出场都是光彩照人,美艳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
苏烨看着灵犀,有些出神,今天的灵犀似乎与以往有了一些些的不同,怎么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同,嗯,也许是看错了吧。
苏烨定了定神道:“哦,你来了,灵犀,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你。”
灵犀的凤眼向上扬了扬道:“您请说,主人,我就知道有事,没有事情您也不会召唤我。”
苏烨一听,哦,这灵犀怎么还有些些怨念?笑着道:“那个,这段时间有些忙,你知道我在学习佛罗伦萨这边的文化,哦,我学了好多东西,那个拉丁文,老师说我已经说得不错了,古典作品大致也能了。”
灵犀轻轻地哦了一下,凤眼中略有得色,并未说话,苏烨咳了一下道:“这个,灵犀啊,你看,我都来佛罗伦萨这么多天了,也做了很多事情,贡献值有增加过吗?你帮我看看,我还有什么福利没有?”
灵犀道:“你这次来佛罗伦萨,并没有对这里的世界有多大帮助,贡献值自然就没有增加。”
苏烨略有些失望。
“不过,”灵犀继续道:“鉴于你的知识库里增加了全新的知识,虽然还很少,玉碑陈列中出现了新的变化,你自己可以看看。”
灵犀随手一挥,苏烨这才意识到刚才为什么有灵犀与以前不一样的错觉,那就是灵犀的翅膀与以前不一样了,刚才灵犀这么一挥,让苏烨有一种错觉,那就是有一种美人弱风扶柳式的温柔,不再像以前那样风风火火,翅膀看上去倒更像是穿了华贵锦锻的玉手。
不及多想,苏烨的注意力被出现的玉碑阵列吸引,展现在眼前的玉碑阵列与以往比有了明显的变化,那就是现在已经不能再叫玉碑阵列了,因为眼前的阵列,还在缓缓地转动,但却是一边是无垠的玉碑,另外一边是数不清的晶莹透明的水晶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