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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摆摊

    艾里乌斯其实在刚才的交易中是有不少赚头的,他看得出来,这个人明显是外乡人,进来时就东张西望的,看来对本地的情况还不太清楚,那多少总是要赚一点的,见苏烨不是说这个交易的事情,便放下心来:“哦,先生,您请讲,在下自然知无不言。”

    苏烨神色有些不自然:“先生,您看,您这里需不需要帮工,或者学徒也可以,我可以做这个的,以前也做过,你看行不行?”苏烨说完满脸希冀地望着对方。

    艾里乌斯吃了一惊,眼前这位看着如此体面的先生竟然来自己的店做工,这是什么情况?

    艾里乌斯上下打量了一番苏烨,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先生并不像是开玩笑,应该是真的,虽然不知道他如此体面,又有钱的的人要来做工,不过现在心情不错,给他说说方面的事情,就当是赚的钱的一些补偿吧,艾里乌斯笑道:“您请稍坐,此事说来话长。”

    艾里乌斯接着道:“看得出来,先生您一定是刚来到这里的,我们这里对于学徒是有特别严格的规定的,比如学徒期最短七年,在正式入行的时候还要付给行会和师傅一笔不菲的“入行费”。如果我要雇佣学徒,还需要得到行会管理人的批准。如果没有得到行会的批准,我是不能收您做工的,冒昧地问一句,您是哪个教区的?”

    苏烨听了几句就觉得已经没有希望了,这里做个学徒原来如此不容易,还没有开始赚钱就先要交钱,还是一笔不菲的入行费,看看刚才这位艾里乌斯盯着自己手中金币的眼神,苏烨知道这笔不菲的入行费看来不低,手中的二十个金币看来不保。但就算苏烨愿意交钱,人家也不能收啊,还有行会管着呢,最后,还问您是哪个教区的,自己哪里有什么教区啊。

    苏烨灰溜溜地走出了这家金铺,出师不利啊,不过也知道了这里的规矩,看来自己想当学徒的这条路很难走通了,得另想法子,否则生存也成了问题了。苏烨出了金铺,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也准备着回皮耶罗的家里去,顺便问问达芬奇今天去画坊的事情如何了。

    回到家里,卡泰丽娜正在家里忙乎着午餐,见苏烨回来了,倒也热情,招呼苏烨坐下,还送来了一杯葡萄酒。苏烨记挂着去博洛尼亚大学的事情,今天也没有找到做工的地方,有些丧气,得知的也都是些不好的消息,心情有些低落,坐在椅子上闷闷地想着事情。

    不多时,皮耶罗先生回来了,达芬奇并没有跟着回来,原来达芬奇一到那里,就喜欢上画坊里的环境,说是以后吃住都在那里,暂时不回来了。不过倒是让皮耶罗带了话,说让苏烨好好在家里呆着,不用着急,过几天他会回来看望苏烨的。

    苏烨心想,这孩子,还真是天真烂漫,一看到自己喜欢的绘画,就走不动脚了,不过还算是小有良心,还记得自己。

    可是接下来的午餐就有些奇怪了,人家本来要接待的是自家的孩子,可是自家的孩子反倒没有回来,却来了一个异乡人。午餐的气氛就显得有些怪怪的,也许是苏烨多疑,可是皮耶罗满脸的不高兴,任谁都看得清楚,卡泰丽娜还说了几句笑话,可是皮耶罗还是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苏烨知道这是人家在嫌弃咱了,想想也是啊,自己本来就是这里的过客,遇到有缘人,大家相处欢喜,便是朋友,没有缘份,那就是路人,自己与达芬奇算是相识有缘,可是与皮耶罗却是没有半分关系。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苏烨看到了好像有一家客栈模样的店铺,待会再去打听打听,先住下来再做以后的打算,免得留在这里惹人不高兴,无端生出些龃龉,也让达芬奇不好做。

    朋友,特别是朋友的家人还是保持些距离好一些。

    想到这里,苏烨便把盘中的面包吃光,细细地擦干盘上的油渍,喝掉杯中的葡萄酒,然后道:“皮耶罗先生,谢谢您这两天款待,我今天到街上走了走,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份好差事,店主让我住在店里,方便看管店铺,所以我就要搬走了,请您与达芬奇说一声,我有空了会去画坊里找他的,这是五个弗罗林,来时也没有带什么礼物给您,就当是见面礼了。”

    皮耶罗有些吃惊,他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其实就是做给苏烨看的,看来这个神秘的东方人还真是一点就通,不仅如自己所愿马上离开,还给了自己五个弗罗林,说是见面礼,还算是懂点规矩,比较上道啊。看他的样子,随随便便就拿出五个弗罗林来当见面礼,看来还是有些钱的,自己这样会不会有些过河拆桥,达芬奇会不会不高兴呢。管它呢,先拿了钱再说,他一个异乡人,在这里能有什么出息,还想上大学,没门!也没有什么好巴结的。

    苏烨带着一个布包就出来了,还有那个画有竹子的花瓶,这个花瓶皮耶罗倒也没有在意,当时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苏烨确实是带了这么一个花瓶的,只是一个瓶瓶罐罐的,也不值几个钱,所以也没有在意,见苏烨就这样走了,也没有挽留,任苏烨潇洒而去。

    苏烨不用摸自己的口袋就知道还有十五个金币,再加四个银币,省着点用,应该能撑过一个月吧。

    刚才与皮耶罗说自己找到了一份差事,那是善意的谎言,大家都是成年人,谁也不会无聊到去追究这个话的真伪,大家心照不宣。反正皮耶罗内心不想苏烨住在自己家里,苏烨怎么会不清楚呢,所以找个这样的借口,大家都有一种表面上的和谐,成年人就是这么的虚伪!

    不过,苏烨还真看到过一家客栈,因为那家店门外有个招牌,画的是一个房子一座桥,看这意思,应该是可以住人的。世界虽大,现在也是没有地方可去,还是去那里碰碰运气,先安顿下来再说。

    苏烨来到了圣百花大教堂附近的大街上,大街上人流涌动,这里正是佛罗伦萨最热闹的地方,穿过喧闹的人群,苏烨来到了这家客栈门口,往里面张望一下,感觉确实有点像客栈,不时有人从里面的各个房间出来,出来时会向柜台处交还钥匙,哦,这应该就是掌柜了。

    苏烨上前打听了一下住店的价格,发觉这住宿价格倒还好,一个月三个弗罗林,只是餐饮等其他费用要另外支付。

    苏烨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现有多少个客栈,这家看起来还比较干净,便付了钱住了下来。第二日又买了套当地人穿的服装用以换洗,又花了两个弗罗林,兜里只剩下最后十枚弗罗林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烨到处溜达,打探各处行情,或者有没有需要人做工的店铺,可惜一无所获,只是每天喝啤酒倒喝出味道来了,每天外出溜达总是要喝两杯才过瘾。何以解忧,唯有啤酒。

    几日下来,苏烨发现了虽然这家名为旧桥的客栈住店价格不算太高,可是餐饮费着实不低,每餐虽然不多,花费一到两个银币,但抵不过一日三餐,三五天吃下来,苏烨荷包已经所剩无几了。

    苏烨从来就不是一个需要为钱操心的人,除了在河曲县那次算是落难吧,也好歹找了份师爷的活,每个月也有月俸,总能够糊口度日的,想不到这里却只能坐吃山空,纵使自己有万般才能,在这里也只能干瞪眼无可奈何。

    不会是灵犀故意捉弄我,让我来这里受这种罪,想想,又是一笑,这怎么可能,那也太无聊了吧?

    苏烨百般无奈,又无所事事,如入柙猛虎,万般痛苦,在客栈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个不注意,一脚就碰到了被他放到床脚的花瓶,还好有布包着,否则可就真踢碎了。

    苏烨眼睛一亮,怎么就把它给忘记了呢,他猛然想起前几天在旧市场广场那边闲逛时,他看到过很多人在那里摆摊,还给它取了个苏烨着实难以理解的名称跳蚤市场,经过几天的观察,苏烨总结出一现象,就是当地人有一天是所有的店铺都不会营业的,当地人叫这一天为星期日,因为这一天圣主也要休息了,他们都要去教堂做礼拜,除了这一天,跳蚤市场还是很热闹的,有许多人都在那里选购各种东西。

    苏烨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就是那里摆摊是不需要什么租金的,也不会有人上去问你是什么教区的,更不会有人上去收税,不过跳蚤市场也就是一个上午时间,百花大教堂的第四次钟声响起时,整个跳蚤市场也就很快散掉了。

    那就是说自己也可以到哪里摆摊,苏烨把自己手头的东西归整了一下,还真是不太拿得出手,六七个金币银币,五张银票,一包针灸用品,一个花瓶,一套自己穿过的大韶国衣服,别的还真是没有了。

    苏烨估摸了了一下这银票,估计是没有人会买的,收起来,针灸这个可是要紧物事,必须留着,看来只有这个花瓶,与那套大韶国服装。

    花瓶可能值不少钱,可是跳蚤市场里有没有识货的人,这个花瓶少说也值个两百个弗罗林的,那套衣服也不少,是用上好的桑蚕丝混纺着棉布织成,单这制作工艺就值很多钱,定个五十弗罗林?

    苏烨看过人家摆在跳蚤市场的东西,他也问过几个卖瓶瓶罐罐的,几个银币就能买好几个陶罐了,更别说是弗罗林了。

    先不管了,去了再说。

    苏烨怀着惴惴的心情,拿着布包来到了旧市场广场,开始了人生中第一次摆摊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