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烨与达芬奇两人到陶窑时,弗兰西斯卡正在陶窑边上的自已搭建的小木棚里闭目养神呢。苏烨与达芬奇两人的说话声惊醒了他,弗兰西斯卡见了他们两人,如同像是多年未见一般,一见到他们来了,马上迎了上来:“哎哟,你们总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们把这边的事忘记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呢?”
弗兰西斯卡独自一个人呆在山麓边的小陶窑里,还没有听说苏烨在隔壁小村庄里救治病人的事情,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花了这么多钱烧的东西,到底能烧出什么好宝贝来。
苏烨明白他的急切的心情,自已也是一样的,这可是目前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大的一笔投资了,做不好可就血本无归了,哈,那是不可能的,苏烨对此还是有着强烈信心的。
达芬奇都已经把小本子拿出来了,一副准备画画的样子。
苏烨上前去摸了摸陶窑的外部,已经过去了两天,陶窑的外面也已经凉却了,几乎感觉不到几天前那灼热的高温,嗯,应该可以开窑了。
苏烨此时自然也不能自已亲自动手,虽然他也很想,可是之前费尽心思的努力不是为了能够从彩凤那里获得更多的贡献值吗?现在可不能一时冲动,功亏一篑呀。好在,弗兰西斯卡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事了,由他来再好不过。
弗兰西斯卡见苏烨示意可以开窑,便上前将窑炉打开,一股热气散发出来,待热气散和差不多了,苏烨尾随着达芬奇,进入了陶窑内,陶窑不大,只有两排烤架,烤架上上上下下总共也只有三层,每一层放了五个匣钵,因为匣钵之间还要预留空隙,方便焰火从匣钵之间流通,使各处受热均匀。
之前把陶坯放入匣钵的活也是弗兰西斯卡带着达芬奇一起干的,苏烨现在才进来看到匣钵摆放的样子,弗兰西斯卡是个认真做事的好手,单看这陶匣钵整整齐齐的样子,苏烨就放心了。
现在还看不出来,瓷器到底烧得怎么样了,还需要把瓷器从匣钵里取出,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你都不知道从匣钵取出来的瓷器是好是坏,是意料之中的确定,还是出乎意料的惊喜,还是令人痛苦的惊吓。
以前在大韶国,只要碰到开窑,苏烨都会跑去看,看看自已彩绘或者上釉的瓷器到底怎么样了,当然十有八九是不成功的,因为苏烨每次都会拿不同的材料来试,他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在瓷器上描绘出七彩缤纷的绚烂,所以屡试屡败,屡败屡试,乐此不疲。
所以苏烨特别理解弗兰西斯卡与达芬奇两叔侄的心情。
按照达芬奇的记录,左侧的烤架上大部分是没有用草木灰的石岩浆水冲泡过,右侧的都用草木灰的石岩浆水冲泡。
弗兰西斯卡先从左侧开始最低层的烤架上开始,当弗兰西斯卡取出第一个瓷器时,他是有点吃惊的,拿到手里的竟然是一个洁白的陶器,他还没有见到过如此洁白的陶器,真的像苏烨说的,色如白云啊!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已经不是陶器了,应该叫瓷器了。
他清楚,可是苏烨知道啊,看这瓷器的颜色,苏烨就知道有戏,他从弗兰西斯卡手中接过瓷器,又向达芬奇要了匕首,他先用匕首轻轻地在瓷器瓶身上划了起来,苏烨的动作很快,弗兰西斯卡一开始还不知道他要了匕首做什么,发现他要在瓷器上划时,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汗,好好的一个陶器就这样毁了,他知道这把匕首很锋利,这么一划,陶器上就会有一道难看的划痕,可就不好看了。
呀,不对,弗兰西斯卡见苏烨用匕首在瓷器上划过,却如同手指在上面摸了一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弗兰西斯卡有些不相信,他接过苏烨手中的匕首,自已也去划了一下,,他还用了点力气划的,哎,真是没有划痕,天呐,这陶器咋这么硬,比这锋利的匕首还硬吗?
当然凭苏烨这把由云佩订制的匕首,如果用力划当然也能够在瓷器上留下划痕的,不过也不会太明显罢了。
苏烨用手指轻轻地叩了一下瓷器,瓷器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这与陶器完全不同,陶器的声音是闷声的,不可能这么清脆响亮,弗兰西斯卡又吃了一惊,他也做了许多年陶器了,对陶器的性质了解得一清二楚,正因为他对陶器了解得如此清楚,他才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东西与以往的陶器虽然看起来挺像,但实际上是大不一样的,甚至是完全不同的。
他有些不相信地用匕首去敲了一下,达芬奇也很好奇上来又是划又是敲,乐极生悲,手中的瓷器竟然开裂了,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裂缝。
苏烨接过瓷器,这是一个瓷碗,弗兰西斯卡打算是烧一个汤碗,做的比较大,利坯时并没有切削得特别均匀,他还是如以往一样只是做一个陶碗而已,所以整个碗的厚薄不太均匀,虽然看起来差异不大,如果是陶碗当然关系也不大,但是在陶窑超乎寻常的高温下,白云土发生了变质,形成了更加致密的瓷,之前厚薄不均的问题就会暴露无遗,这个出现裂缝的地方就是相对比较薄的地方。
其实在达芬奇敲这个瓷碗之前,这个瓷碗就已经存在了裂缝,只是没有出现在外面,而是在瓷器里面,达芬奇这么一敲,自然就开始裂开了。
苏烨这么与他们一解释,弗兰西斯卡才明白过来,这瓷碗碎裂原来还是自己的问题苏烨这么与他们一解释,有此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苏烨安慰他:“弗兰西斯卡叔叔,您也别在意,这个东西与您之前做的不一样,不能怪你,也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其实他也不能说得太清楚,苏烨也怕彩凤扣他的贡献值呢。
苏烨索性把这个瓷碗敲碎了,取了一片朝外面光照明亮的地方看去,发现有微微透光,嗯,看来这个陶窑的温度是够了,但是可能是瓷坯没有做好,或者受热不够均匀,再看看别的吧。
弗兰西斯卡与达芬奇都有样学样拿了一片碎瓷片在阳光下看,达芬奇也惊奇地叫了出来:“这不是陶器,这是玻璃,哦,也不对,这不是玻璃,这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苏烨笑道:“对啊,达芬奇,这种东西在我的家乡叫做瓷器。”
“瓷器?就是这样子的吗?”达芬奇在附近的教堂上看到过一些彩绘的玻璃,他对这些能够透光的玻璃很有兴趣,曾经有一段时间还天天去观察玻璃与光线的变化,为此痴迷。
今天又有了一个舍得研究探索的东西,达芬奇很激动。他马上用笔把这些发现都记了下来,这个破碎的瓷碗也被记录下来。
接下来左侧烤架上的瓷器都被一一取下,这次达芬奇可不敢再去敲了,苏烨倒也不忌讳,如果这样敲几下都要碎,那就是个次品,也没有什么用处的。
左边真正好用的勉强算得上瓷器的只有两件东西,其他的不是还没有瓷化,就是有裂痕,那两件东西都还是达芬奇做的坯子。这个发现让弗兰西斯卡很无奈,太受打击了,干了这么多年陶窑还败在小侄子手里,还别说,这个小侄子的手真巧呢。
弗兰西斯卡都不愿意去取右侧烤架上的瓷器了,达芬奇倒是兴致勃勃,接过弗兰西斯卡手中厚厚的手套,他先取了中间的那一个瓷器,这个放入匣钵的是一个花瓶,是达芬奇花了很长时间做好的,形状是他自已想出来的,开口较大,腰身修长。
他小心翼翼地把花瓶从匣钵取出来的时候,他就被眼前这美丽的瓷器惊呆了,眼前的瓷器与之前从左侧拿出来的完全不同,这个花瓶是闪着光芒的,晶莹剔透,达芬奇拿出来的时候正好有夕阳的余晖照了进来,透过花瓶,折射了美丽的光芒,如同一个发光体,上面达芬奇彩绘的绿色长春藤,枝枝蔓蔓如同活物一样,在蜿蜒在流动着。
苏烨虽然见过许多精美的瓷器,便如此青绿的色彩绘在花瓶上也是第一次看到,如玉质般的花瓶瓶身上充满生命力的藤蔓在向上生长,多么富有活力与激情。
苏烨脑中闪过:镕铅煮白石,作玉真自欺。琢削为酒杯,规摹定州瓷。荷心虽浅狭,镜面良渺。持此寿佳客,到手不容辞。曹侯天下平,定国岂其师。一饮至数石,温克颇似之。风流越王孙,诗酒屡出奇。喜我有此客,玉杯不徒施。请君诘欧陈,问疾来何迟。呼儿扫月榭,扶病良及时。
苏烨赞叹道:“达芬奇,你这个花瓶太美了,这是真正的宝贝,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啊。”
弗兰西斯卡也看得惊呆了,没有想到啊,实在没有想到,泥土竟然变成了玉石,宝贝,连苏烨这样有见识的人都说这是宝贝,肯定值很多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