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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免贵姓芬奇

    “在下苏烨,请问您贵姓”

    “免贵姓芬奇,您可以叫我达.芬奇”

    苏烨与达芬奇两人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苏烨看着眼前这位金发少年笑得乐不可支的模样,思绪回到了一个月前。

    当时苏烨手持父亲写的笔记,翻越着当地人口中的神山。这么多年没有找到父亲的下落,苏烨也已经不抱太大希望了,偶然听到云佩说起当地人把神山称为昆仑山,当下心念一动,想起途中经过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叶尔羌河,伊塞克湖,猛然想起父亲笔记中提到过的:有鸟希有,绿赤煌煌,不鸣不食。东覆东王公,西覆西王母。王母欲东,登通。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墨水之前,有大山,名昆心之丘。有人戴胜,虎齿,约尾,穴处,名日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西王母,此山应有尽有。

    这个笔记大部分意思晦涩难懂,不过“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墨水之前,有大山,名昆心之丘”这几句倒是明白,“难道这里就是父亲笔下的昆心之丘?”苏烨想到此,便抑制不住上山的冲动,执意要上山去看看,云佩再三劝阻不得,只得派一队侍卫跟着苏烨上山寻找。

    也怪自已这位老爸,太不靠谱了,年经也已经不小了,还天天地往外跑,您年轻时爱游山玩水,那也由您了,可是难道不知道有家族有儿子的男人不应该多点责任心吗?都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天天在外面浪,时不时地还玩失踪,害得自已到处找,还找不到他,有这样当爹的吗?父亲啊,您难道不考虑一下儿子的感受吗?从小缺爱的儿子会有心理问题的您不担心吗?

    苏烨一路腹诽,一路走着,此时已近中午,苏烨抬头望着纯净碧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丝的云彩,正前方一座高峰拔地而起,冰崖壁立,山势险峻。在陡峭的坡壁上布满了雪崩的溜槽痕迹。山峰北侧是一大冰川,冰川表面破碎,明暗冰裂缝纵横交错。冰川西侧山谷为陡峭岩壁,滚石沟槽。

    苏烨与侍卫们见到眼前如此高峻险峰,不由咋舌不已,苏烨心想这么高的峰顶恐怕连猿猴都攀不上去吧,只有飞鸟才可以,自已想爬上去那可比登天还难,看来今日又是无功而返。

    苏烨望着眼前雪峰连绵,冰川广布的宏伟景象,不由叹气,忽然一道光从山峰下照射而下,在苏烨前方的平地上形成一道模糊的图案,苏烨仔细一看,那图案恍若一振翅而飞的凤凰,翼展极宽,一直延伸到两侧的冰川,鸟嘴处似乎有一物特别明亮,苏烨心中一动,跑将过去,原来那鸟嘴处是一晶莹大石,刚跑到鸟嘴处,只见一道白光闪过,苏烨便失去了意识。

    等苏烨醒过神来,发现自已躺在一片草丛中,远处是白雪皑皑的山峰,云雾缭绕,苏烨大惑不解,分明之前自已还在昆仑山,一转眼就换了个地方?

    苏烨意欲起身,手指一动,发现自已手中握着一枚鲜明晶莹的碧蓝美玉,形如扇坠可佩可拿,托于手心仔细端详,美玉上面有些古怪纹理,形如蝌蚪,有点像石鼓文?苏烨看了一会不解其意,也不多理会,随手放入怀中。

    苏烨起身,活动了一下身手,感觉身体毫无异样,可是眼前山坡上山坡上橡树、栗树、山毛榉、梧桐和松林郁郁苍苍,景色十分优美,与荒凉无垠冰天雪地的昆仑山大相径庭,苏烨正迷惑中,前方树林中悠哉悠哉地走出来一人,此人身材高大,身着玫瑰色打褶大衣,下穿乳黄色紧身裤,金发如波浪般披于肩上,垂于肩边的金发卷曲如螺旋,皮肤绝白,鼻梁高挺,手中拿着七八寸大小的本子,左手持一古怪的硬笔,旁若无人地边走边写着什么。

    苏烨看目瞪口呆,这什么人,难道是此地土地神?可是看着又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人与想像中慈眉善目的土地公公联系起来,土地神竟然是左撇子

    见那人摇摇晃晃着往这边过来,苏烨趋前一步,弯腰深鞠一躬:“这位兄台,请了,请恕在下冒昧,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此为何处?”

    那人一惊,跳了起来,后退一步,盯着苏烨楞了一下,似乎也不提防这里会出现一个人,又见苏烨容貌衣着古怪,不由睁大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不停。苏烨这时才看清此人的面貌,虽然绝非大韶国人,但此人五官无一不美,鼻梁挺拔,唇形弧线柔美,再加上刀削般的脸庞,更显得柔中带刚,如峭壁上一朵独自美丽的百合花,特别是那一双蓝色眼眸,带着些许忧郁,转动起来更是夺人心魄,搭配在一起真如神仙中人,虽然年少,但已经是绝世姿容。

    那人看了苏烨半晌,嘴里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见苏烨一脸懵懂模样,这才想到两人这是语言不通,便将手伸了出来,向苏烨的胸前抓了过来。

    苏烨心神一懔,此人怎么见面就袭胸,难道此人竟有龙阳之好?连忙后退一步,闪在一旁,那人见苏烨一脸紧张,便也不再上前,用手中的硬笔在本子上急速地画着,不一会儿,便将画好的本子递了过来。

    苏烨见此人眼神坦荡,面容温柔,暗啐一口,看来自已是错怪好人了。当下接过本子,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只见本子中间画着一人,身着长袍,胸前绘一丛竹枝,脚步错开,身体后仰,面容清瘦,神色略显慌张,画的不是苏烨又是谁?

    苏烨点点头,心中暗赞,抬头望向那人,想要夸赞一番,想到语言不通,便向那人伸出大拇指,那人脸上一喜,指着苏烨胸前的竹子又是一通叽哩呱啦,苏烨一头雾水,不过此人似乎是在问自已竹子的事情,难道他没有见过竹子?

    苏烨有点明白过来,刚才这人为什么向自已的胸部伸手,原来是这个意思,于是手指着那人手中的硬笔,示意把笔给他。那人晃晃笔,苏烨点头,那人将笔递了过来,苏烨接过笔,手中一沉,原来此笔竟然是铁制成,笔头尖利,似乎是银锡合金,原来是一支银尖铁笔,好吧,与其说是笔,不如说是刀吧。

    苏烨取笔在手,在本子是写了起来,哦,不是写,是刻画,这本子也不是纸张,苏烨刚才接过本子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块薄木板,看样子应该是黄杨木,打磨的甚是光滑,上面再涂以骨灰一类的东西,苏烨一下笔,笔尖划开骨灰,便是一条线,苏烨用惯毛笔,这种铁笔第一次用,着实不易,看着自已写下的“竹”字,毫无流转自如的韵味,不由大摇其头,心中大为不满,可是此时又哪里去找一支毛笔呢?

    苏烨又在“竹”字旁边画了一小幅竹子图,铁笔写字不美,可画起竹子来,竟然金钩银划,别有一种凌厉之气。

    虽然与自已曾画过的竹子相差太大,但此时显然不是展示画艺的时候,现在更重要的是要以画传话。

    果然,那人接过本子,眼神一亮,伸出手指在上面虚画着,苏烨指着自已画的竹子与竹字道“竹”,连说了三次,那人迟疑了一下,指着本子上的竹子跟着说了声“竹”,苏烨点点头,又朝他竖起了大拇指。

    那人开心地连说了好几遍“竹”,苏烨见有门,又指着自已说“苏烨”,那人跟着说苏烨,苏烨点点头,又伸出了大拇指。

    那人兴奋起来,指着自已说了一大通,苏烨知道此人一定是在说自已的名字,可是这名字也太长了吧,只记得后面好像是在说“大风起”,苏烨模仿着对方的口音说道:“大风起?”,难道这是大呼“大风起兮云飞扬”的刘邦,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像。

    那人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又说了一遍,可是苏烨还是学得不像,那人最终看来妥协了,同意了苏烨叫他为“大风起”。

    苏烨与大风起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为目前这个历史性的突破都感到由衷的高兴。

    苏烨此时身无长物,在身上摸索了一通,只找到一把匕首便拿了出来,这把匕首还是云佩让苏烨带着防身之用的。本想着说一句“宝剑赠英雄”之类的话,可惜大风起也听不懂,所以这等雅事就只能做罢,双手捧起匕首,弯腰递了过去,大风起开始不解其意,见苏烨一直弯着身子,便明白过来,这是要把这把小刀送给他呢,大风起眼中有泪花闪动,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苏烨示意他拔出来试试,大风起拿起手中的匕首,只见鞘身镶金戴银,用鎏金工艺制成了双龙戏珠,龙口是一颗红宝石,匕首把上后又嵌有数颗绿水晶,构成竹叶图案,大风起拔出匕首,匕首出鞘悄无声音,出鞘后映着阳光,匕首吞吐着不定的波光。此匕首制作精良,用材珍贵,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个价值不菲的宝贝。

    大风起眼里闪出激动的光芒,把匕首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时不时地拿手指在上面比划着。蓦然间,他想起了什么,从腰间背袋里取出一把折尺,在匕首上量了起来,一边量,一边在本子上记录下来,边画边记,浑然忘记了旁边还有苏烨的存在。

    苏烨在旁边看着这位奇特的少年,有点感叹,嗯,他真像少年的自已啊,对世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嗯,说这话,自已似乎很老了吗?

    不一会儿,大风起在本子上把匕首的图形绘了下来,苏烨发现他对匕首鞘上的双龙图案特别感兴趣,把龙身龙头还有龙爪,甚至连龙眼都画得特别清晰,还在上面标注了苏烨看不懂的符号,苏烨想,嗯,那应该是代表尺寸大小吧,苏烨对眼前的这位少年的好奇愈加浓厚了。

    大风起拿了匕首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个不停,苏烨想问问他这是哪里,却不知道怎么说。

    太阳西斜,西北方天空有浓郁阴云笼罩过来,风开始转凉了。苏烨与大风起两人开始下山,苏烨也不知道怎么走,只是跟随着大风起向下蜿蜒而下,山边空中有几只鸢在盘旋,长长的分叉的尾巴,优雅地舒展着,翅末尾羽上浓密柔和的一簇黄褐色,在天空中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

    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见到有人来,却没有立即逃跑,而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大风起与苏烨,大风起一时兴起,走过去想要触摸野兔,那兔子一溜烟地钻进了草丛,大风起浑然忘记了旁边还有苏烨在,像一个兴奋不已的孩子哇哇叫着追了过去,苏烨摇摇头,嗯,还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等苏烨跟着穿过草丛,却发现大风起呆呆地站在一个黑黢黢的山洞口,一动不动,旁边是嶙峋起伏的巨石,黑黢黢的山洞口犹如一只史前巨兽,张着巨嘴欲吞没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