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佑笑着指向那巨大鱼弩:“这大河里也有些极大的鱼类,兴许能用上这大号鱼弩。”
“再不济将来出了海,在海上定能遇到用这大弩的地方。”
这鱼弩本就是为了捕捉稀有大鱼所设计,自然要做得大一些,万一遇到那等几十上百斤的大鱼,便能用得上。
若在后世,那样的大鱼自然很少见。
可这里是大唐,渔业资源完全没被开发过,指不定河中有那等活了数十年的庞然大物。
“出海……”武大郎脑中,已构划出他们一群渔民乘风破浪,追捕大鱼的场景。
作为一个渔民,想到这副场景,岂能不激动?
正在他血脉偾张之际,李佑已向前走到船头位置。
他指着船头地板上凹陷下去的一个巨大坑洞:“这是用来储放鱼鲜的位置,等渔船启用之后往这坑洞里填了水,便可将鱼养在里面了。”
武大郎这才回过神来,朝那抗洞望了过去。
那储鱼的仓池倒是不小,约有三尺见方。
武大郎走过去探了一眼,这池子怕也有三尺来深:“这池子倒是不小,怕能存上两三百斤鱼了……”
“两三百斤?”李佑却嗤地一笑,又连连摇头,“何止两三百斤,便是几千斤鱼,这池子都能存得下。”
“什么?”武大郎心下一惊,赶忙趴了下身,朝这坑洞中细细望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原来这三尺见方的坑洞,不过是这大池的敞口而已,真正的储鱼水池,却比这敞口要大得多。
水池几乎占了大半个船头舱体,只是绝大部分都被船板给盖了住,乍一看无法分辨大小。
这船板之上,可以供人行走,而船板下方,则是储鱼的水池。
这样设计倒是巧妙,既不妨碍人在船上活动,也能保证储存大量活鱼。
李佑又道:“这里可用来存储些易于存活的渔鲜,至于那些难以存活,上船便死的鱼类,可存储在船中的冰室里。”
“冰室?”武大郎惊得说不出话来,“这船上还有那等好地方?”
“当然了!”李佑笑道,“本王虽未捕过鱼,但也知晓,有些鱼难以保存,捕捞上来便即死亡腐坏。若将之放在冰室里,便可保证新鲜,防止腐坏浪费。”
武大郎已笑得合不拢嘴:“还有储藏鱼鲜的冰室,这等稀奇宝贝,我做梦也没想过……”
作为渔民,自然知道鱼鲜难以保存。
常年打渔贩鱼,在他们手中丢弃掉的腐坏鱼鲜不知几何。
渔民们过得那般辛苦,主要的原因,还是没有保存鱼获的手段。
而这冰室,完美地解决了这一难题。
李佑对此颇为自傲:“有了这冰室了储鱼舱池,便是捕了数万斤鱼,也不用担心鱼获死去腐坏,影响收成。”
“数万斤鱼……”武大郎吃吃发怔。
他的脑中,已在构想,这鱼池里济满肥美鲜活的鱼虾,而那冰室里储满了鲜嫩不腐的冻鱼。
身为一个渔民,一想起那样的场景,便是心花怒放。
武大郎已不由自主咧起嘴来。
只可惜,这笑容刚一绽放,随即便被无情的现实打散。
武大郎已从幻想中回过神来:“殿下,您怕不是在说笑吧?数万斤鱼,怕是一年半载都捕不到哟!”
捕捞组共有几百渔民,这些渔民平日里分散打渔,一人能有十多斤渔获,便算是高产了。
组建成队后,捕捞范围过于集中,产出定是不比分散打渔的。
依着武大郎猜算,一次能打个几百斤上千斤鱼,已是极限了。
这还得赶上天时地利人和,否则出船一趟,落个空载而归都是常事。
李佑悠悠一笑:“事在人为嘛!你们经年打渔,本就有充足经验,只要掌握了渔具的使用方法,定会有渔获破万斤的那一天。”
李佑没有妄然自信,将话说得太满。
事实上,以他的猜算,运气好碰上鱼潮,一次捕个大几千乃至上万斤鱼不算难事。
不过渔民们对这渔船不大熟悉,全新的捕鱼方式也需慢慢适应,想来一开始收获不会太好。
贸然将步调定得太高,怕会给渔民太大压力。
万一一开始收成不好,这不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么?
可饶是他这般低调,还是遭了人嘲讽。
这整艘渔船上,唯一敢嘲讽李佑的,当然是沧阳了。
方才沧阳满舱飞奔乱逛,正巧逛到了李佑身旁。
听了李佑与武大郎的话,那沧阳也凑过脑袋来:“你这纨绔公子哥儿,怕是从没下水捕过鱼吧,尽会说大话!”
沧阳已玩得满头大汗,这会儿揣着手啧啧摇头,一脸的不屑。
李佑当然不能在这丫头面前输了气势:“本王对这捕捞组极有信心,不说破万,一次捕捞个数千斤鱼,那自是不在话下的。”
“哦?”沧阳擦了擦额头的汗,凑上来道,“那咱们打个赌,就赌这渔船收获,咋样?”
李佑笑道:“好说,你要怎么赌?”
沧阳抱着胳膊思虑片刻:“嗯……就赌这渔船第一次下水捕捞,收成有没有五千斤!”
“五千斤……”
李佑稍一测算,这个数目倒不算太难办到,只是……
渔民们初次用这渔船,怕是经验不足,难以保证收获。完整内容
他正凝眉思索,沧阳又“切”了一声,不屑道:“不敢赌就算了,尽说大话!”
“赌就赌!”李佑被激起了脾气,“那你输了怎么办?”
沧阳踱了两步:“我若输了,就安心在你府上住下,绝不擅自溜出去玩闹。”
“嗯……”李佑点头,这丫头性子太野,始终存了开溜的风险。
若有这赌注约束,多少是件好事。
“那倘若你输了呢?”沧阳又凑上来催促道。
“我输了?”李佑倒是没想过拿什么输给这丫头。
“不用想了!”沧阳已笑眯眯摆手道,“我有个主意!”
李佑被打断思绪,不由抬头,正撞上那丫头的一脸笑容。
不知为何,李佑总觉得,这丫头的笑容里,藏着几许狡黠,似乎她在筹谋策划着什么。
沧阳的笑容愈加诡异:“你若输了,就带我去剿匪,一起捉拿那贼人赵海!”
“你说什么?”李佑猛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