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听沧阳说“剿匪”时,李佑心中还有些莫名。
啥时候又闹匪患了,我咋没听说呢?
可当沧阳点明,要剿的“匪”,正是那赵海之时,李佑心中霍地一惊。
因为这赵海沟通贼人的事,整个王府里只有李佑一人知道,甚至连韦敏都毫不知情。
沧阳绝没有理由知晓此事。
李佑看向沧阳:“你如何得知赵海勾结匪类?”
沧阳摇头晃脑,一副得意姿态:“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若输了,就答应带上我去捉拿赵海。”
“那可不行!”李佑当然不能答应。
上回赵海逃离,就是拜这丫头所赐。
这一次再带上她,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一听李佑拒绝,沧阳的脸色随即变了:“哼,你若不答应,待你去捉那赵海时,我一定偷溜出府,跟去捣乱!”
她这话可不像是开玩笑,这丫头是能做出这等疯癫举动的。
李佑没好气道:“那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消息的。”
沧阳方才还拉着冷脸,这会儿又悄摸抬了眼皮朝李佑望了一眼,与李佑眼神交汇之后,她又嬉皮笑脸道:“那你是答应了?”
李佑没办法:“我答应与你打赌,若是你赢了,我就带你去……”
“好耶!”沧阳已欢呼雀跃起来。
“但是!”
李佑强调道:“即便你跟了去,也不能擅作主张,凡事都要听我号令!”
“好嘛好嘛!”沧阳摆摆手,又解释道,“上回你与那张老头儿密谈之时,我就在外头闲逛。一不凑巧,就不小心听了你们的谈话……”
“一不凑巧,不小心?”李佑的眉头已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哪里来的那么多凑巧事儿?
还不是你存心偷听!
李佑又想起她当初离家出走时,也是偷听了李孝恭与崔家人的谈话。
这丫头……已是偷听惯犯了……
沧阳似是感知到李佑的不满,强行拍板定断:“我不管,这事说定了!”
李佑哭笑不得:“好吧好吧,我倒是愿意相信捕捞组的实力。”
只要稍加练习,这捕捞组就该能熟悉渔船的使用技巧。
而那五千斤渔获的目标,未必不能实现。
“是第一次下水捕捞啊,你可不许耍赖!”沧阳又凑上来提醒。
李佑无奈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嗯……”沧阳又眯起眼满意点头,她随即往船尾方向望了一眼。
“那还等什么呢?咱们现在就启航吧?”她大手一挥,指向济水方向。
李佑却听得一愣:“启航?启什么航?”
沧阳瞪大眼睛:“打渔啊?咱们刚刚不是说好的吗?”
李佑反应了半天:“现在?”
他连连摇头:“咱们刚刚约定的是,第一次打渔时的收获,可没说现在就出发!”
“那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沧阳蹙起眉来,“我不管,说了第一次就第一次,反正捕捞组都上了船,这就算第一次下水打渔了!”
李佑无语:“你这分明是在耍无赖,渔民们对这大船还不熟悉,总得需要时间适应。”
沧阳摆摆手:“现在出发,路上慢慢适应便是。”
她又趴到船弦围栏上,朝下方望去:“正好咱们俩也在船上,能随着一道去打渔,也算做个见证。”
她趴在围栏上来回翻腾,李佑看得心惊肉跳,赶忙将她拉住:“见什么证?难不成我还会弄虚作假不成?”
“哼!那可说不定!”沧阳眼带狐疑,“万一叫暗中指派渔民们去集市上买了鱼,冒充是自己捕到的呢?”
李佑冷哼了声:“哪个集市能买到几千斤鱼?”
“不管不管!”沧阳耍起无赖,“总之咱们现在出发,目的地你定,但时间不能超过两天。在这两天内,你打上来五千斤鱼,就算你赢!”
看沧阳一脸期待,李佑没好气道:“我看你是见这大船新鲜,想体验体验打渔生活,找找乐子吧!”
“切……”沧阳扭回脸来,“你就不想跟着渔民一块体验体验?”
“这个嘛……”李佑也说不上来了。
老实说,对一个热血男儿来说,驾驶渔船在江河湖海里捕捞鱼鲜是一件极有趣的事儿。
李佑不是渔民,没有那种靠着渔获才能吃饱饭的压力,所以捕鱼对他来说只有乐趣,没有烦忧。
他确实也想体会捕鱼的快乐。
“对吧,我就说你肯定也想体会体会……”沧阳笑眯眯道。
李佑思虑再三,终是高呼了声:“武大郎!”
那武大郎这会儿正在把玩那大鱼弩,听了李佑吩咐又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
李佑笑道:“想不想去试一试这渔船?”
武大郎一愣:“现在?”
李佑笑道:“不错,正是现在!”
船上的捕鱼工具虽然新鲜,但渔民们要想掌握也费不了多大功夫,倒不如趁着沧阳撺掇,先去找个试他一试,权当实战演习了。
便是输了,不过是带这沧阳一道去捉拿赵海,将这丫头带在身边,李佑反倒安心些。
武大郎思虑片刻,随即兴奋点头:“那好,我这就去和大家说一声。”
“等等!”李佑拉住了他,“你来定个合适的去处,咱们第一次打渔,总得挑选个资源丰富的捕捞地点。”
武大郎笑道:“小的早就想过了,我那武家港附近有片大湖,那里水草丰美,鱼虾富集,加之湖宽水深,最适合这大船前去捕捞。”
武家港,李佑思虑片刻,左右距离也不远,驶过去不过一两个时辰工夫。
他当即拍板:“那好,你这就去通知渔民,咱们现在就出发。”
船上应有的渔具全都齐备,只需带上渔民便可开启第一次捕捞之旅。
李佑当即吩咐下去,船夫侍卫就位,拔锚启航。
水浒号在红谷滩调转了方向,随即沿济水朝西而去。
经过齐州码头,再往西直朝山茌方向而去。
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他们到了离山茌县城十来里地的一处大湖。
湖面开阔广袤,乍一望去犹如大海般无边无际。
武大郎早早地指明了方向:“殿下,就是这里了,咱们可以下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