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听了那流民的悲惨遭遇,便义愤填膺,主动带了人前往历城县公府。”
“可她一个时辰前入了县公府,便杳无踪迹。”
“卑职等在府外守候已久,等不到王妃,又不敢打草惊蛇,便来向殿下通禀……”
马车疾驰,在城中穿梭,李佑已带足了府中侍卫,一路朝北而去。
历城县公府在正北方向,距离齐王府尚有段距离。
一路上,李佑心急如焚。
听侍卫通禀,那历城县公纵马伤民,想来也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韦敏擅自去理论,实在太过大意。
再回想刘大亮所说,那县公出身沙场,府里养了一干家将,李佑更是心惊胆战。
万一韦敏与其理论不成,双方起了冲突,就凭韦敏带去的十多个侍卫,怕是难以招架。
想到这里,李佑心中更是急切:“快马加鞭,杀到历城县公府!”
宽阔马路上,这一队车马疾行朝北,惊得两旁百姓纷纷避让。
一路奔驰,李佑终于在天彻底黑透前,赶到了历城县公府。
此时已是酉时末,即便在这入夏时节,天色也已昏暗不清。
李佑下了马车,便见那宽阔门头上,暗金字的“历城县公府”几个大字。
他再不犹豫,立即上前敲响中门:“开门!”
他心焦难耐,将那大门敲得嗵嗵作响,不一会儿,便有人前来应门。
正门并未打开,但旁边的侧门却是露了一个缝儿。
前来应门的是个老人,此刻他正将头从那侧门中伸了出来,一脸谨慎地朝李佑这边观望。
“你……你们是何人?”
见了李佑的阵仗,那老人显得更为谨慎了,他连忙将头缩了缩,似乎是想将侧门重新合上。
李佑哪里会容他关门?抬手一格,便将那侧门卡住。
那应门的老人更显慌张,挣扎着要拨开李佑的手:“你是何人,竟敢强闯我县公府?须知王法昭彰,你带人强闯县公府,乃是死罪!”
李佑本就心急如焚,被这老者一激,更是气急上头。
冷哼一声,李佑大骂道:“当真是可笑!莫说强闯,便是拆了你这县公府,又能如何?”
他强力一推,将那侧门推开,随即也不理会被撞到一旁的看门老者,径自招呼侍卫朝里冲去。
“你们是谁?胆敢擅闯县公府!”
“来人啊,有人强闯!”
身后,那老者仍在奋力劝阻。
李佑不管不顾,他一心只想找到韦敏,这时已穿过一排倒灶房,直冲到前院之中。
这县公府院看上去并不算太大,但这前院却是大得夸张,比之李佑齐王府的前院还要大上不少。
院子里竟修有跑马道,里面堆放着各色武备装置,像那射箭的箭剁,摆放刀枪的兵器架,习炼力量的巨大石锁,堆满了一地。
李佑一看见这些枪弩武备,便已蹙起了眉。
大唐尚武之风兴盛,民间常有人习练刀剑,但国家律法早已严禁民间持有沙场武备。
像那些长枪长戟,弓矢箭弩,这都属于违禁之物,绝不许民间私藏。
可这县公府里,一应沙场兵刃皆都齐备,可见这位历城县公,绝非易予之辈。
他心念韦敏,也不知那丫头如今状况。
心下急切,便不管不顾强闯进院。
前院中有一条石子小道,小道尽头便是殿堂正屋。
李佑带着侍卫沿着那小道直闯入内,没走几步,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方才那老者的高声呼喊,已惊动了这县公府的家将部曲。
这时已有十多个家将提了弓箭枪斧杀了出来。
家将们摆出了防御阵势,直挡在李佑身前。
最前头的,乃是个身长九尺的魁伟壮汉,那人手持大斧,看上去威势十足。
“呔,来着何人,竟敢持械闯我县公府!”
“可知国法森严,你这等行径,吾可当场将你格毙!”完整内容
那壮汉扬起大斧,朝李佑呼喝而来。
他声量宏阔无比,这一声叫喝,当真声震四方。
李佑的侍卫们也赶紧逼了上前,护在李佑四周。
李佑看着这阵势,冷哼一声:“好一个国法森严!”
他背过手,拨开身前的侍卫,朝四周逼视一圈,冷冷道:“我大唐开国以来,早已严禁私藏枪弩箭戟,可你县公府公然藏兵,这是要造反吗?”
这一声吆喝有理有据,顶得那壮士说不出话来。
但他却并未退让半步,仍是面色肃然拦在前方。
李佑不愿在这里多耽搁时间,振声道:“吾乃齐王李佑,你县公府强扣我王妃在先,手持刀枪犯上僭越在后,已是犯了死罪。”
“识相的,便放下兵器,就地受伏!”
此时亮明身份,为的是想快些搞定这些家将,快些进去见到韦敏。
可对方却并未让步:“齐王妃?我可没听说齐王妃到了我县公府里……”
那人凝神打量着李佑,似是在确定李佑的身份:“你先在此等候,待我禀明县公,再作定夺!”
李佑心急如焚,已气急大喝:“再作定夺?你算是老几,本王行事,还须你来定夺?”
说话间,李佑已挥手示意,号令侍卫们杀出一条道来,强闯进去。
韦敏情况不明,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是先闯进去,见了人再说。
侍卫们得了号令,随即提刀上前,与这十多名家将战作一团。
刚刚李佑报出身份,虽未能叫这些人退让,但也着实打消了他们的气势。
毕竟是天潢贵胄,对方即便没能确认,但也不敢妄动刀兵,伤到李佑的。
而自己这边的亲卫急于救主,气势正盛。
再加上双方人数对比悬殊,李佑带足了侍卫,足有百来号人,比之对面多出近十倍。
三两个回合,那群家将便被逼退开去,让出一条道来。
李佑再不犹豫,大步跨了出去。
可刚走出两步,却见那殿堂里,忽地飞出一道身影来。
一个青衣男子手持亮银枪腾空飞来,直将枪锋逼向李佑。
李佑心下一惊,他本是毫无武艺,情急之下只能闪身后让。
与此同时,侍卫们早已欺身上前,直冲向那青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