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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郡王戒酒

    “神医的意思是,此时病发,非但不是坏事,反倒是件好事?”

    李佑有些懵了,他原先一直愧疚,担忧自己害了李孝恭。

    现在看来,这烈酒相当于一剂猛毒,将李孝恭身体的积弊给暴露出来。

    早发现问题,早对症治疗,说不定还能让李孝恭多活几年。

    孙思邈笑着点头,肯定了李佑的推断。

    “只要治疗得当,郡王的身体仍能康复。只是想回到从前那般生龙活虎,怕是难了……”

    孙思邈又望向沧阳县主,叮嘱道:“但郡王此后,绝不能再碰酒水。否则便是大罗金仙,也再难救治了。”

    沧阳县主将银牙一咬,粉拳一攥:“这是自然,那糊涂爹爹再敢吃酒,我定要阻拦的!”

    说话间,沧阳县主又朝李佑瞪了一眼,颇有些威吓意味。

    李佑赶忙举起手,摆了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你放心,从此往后,我再不会向王叔提供一滴烈酒。便是他以身份威胁,我也会凛然拒绝!”

    王叔,咱们的协议,只能宣告中止了。

    这倒不能怪小侄言而无信,实在是情势所迫。

    总不能眼见你被烈酒害死吧?

    得了李佑的保证,沧阳县主才满意点头,她旋即回望孙思邈:“孙老神医,那我父王的病,何时才能根治?”

    孙思邈道:“怕是要一个月工夫……”

    “好!”沧阳县主立马安置起来,“那就有劳神医,在我王府里住上阵子了。”

    “您放心,我王府不缺银钱,诊金自是不会短了神医。另外,本县主也会派人前去道观,替神医照料令徒。”

    一番安排倒也妥帖周到,替孙思邈解决所有忧虑。

    沧阳县主料想,这般尽心照料,孙思邈该是再没有牵挂,尽心替她父王治病。

    却没想到,孙思邈却是悠悠摇头。

    “神医还有其他要求?”沧阳县主赶忙道。

    孙思邈抚须而笑:“老道常年游医,那小徒弟早已习惯,倒不劳王府照料。”

    “至于留在长安,倒也不是问题……”

    “只是住在王府嘛……”

    说到这里,孙思邈顿了一顿,又看向李佑。

    他朝李佑拱了拱手:“老道钦慕齐王的医道见解,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所以……老道祈愿,能住在齐王府邸,常向齐王讨教医道学识。”

    李佑听得心中一愣,没想到孙思邈竟要住在自己的齐王府。

    看到昨晚彻夜畅谈,让这老道收获良多。

    这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反正齐王府宽敞得很,多养个孙思邈也不是问题。

    再说,孙思邈这等名扬天下的神医,能住在自己府里,这可是寻常人求而不得的好事。

    赶忙点头,李佑答应道:“这自是求之不得!”

    “那也好!”沧阳倒是欣然答应,“大不了多跑几趟,接老神医来我郡王府便是。”

    ……

    接了孙思邈回府,在王府中择了处僻静院落,将其安置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沧阳县主都亲自赶了马车,前来接送孙思邈前去治病。

    李佑闲了两日,思及李孝恭得病,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便也主动登门,前去探望。

    “小侄见过王叔!”

    到了郡王府中一看,李孝恭的气色,比之前几天好了许多。

    他已能下地,无需他人搀扶便能自主走动,看来恢复得不错。

    李佑见了他,自是再三请罪,言说不该拿那烈酒诱惑李孝恭。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李孝恭倒是洒脱,拍着肚皮连连摆手:“本王的病,与你小子并无干系。”

    “只是……”咂巴着嘴,李孝恭一脸回味,“日后再不能饮酒,这当真是要了本王的命了……”

    他是个酒疯子,骤然戒酒,定是煎熬难耐的。

    李佑身为肇事者,这时候当然不能说软话。

    将手一拱,摆了副刚正面容:“王叔身体已然受损,断不能再沾酒水了。日后王叔再怎么威吓,小侄也不敢再供应烈酒。否则父皇那头,怕是要责备的。”

    李孝恭一听到“烈酒”字样,眼神里露出不舍,可李佑搬出李世民来,他便也苦苦一笑,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唉……那烈酒当真是美味无穷啊……”

    他正叹息着,不远处又传来噔噔的脚步声响。

    这脚步声节奏短促,气势分明,正是那火辣娇俏的沧阳县主踱步而来。

    李佑赶忙上前相扶,扶着李孝恭躺下去。

    “喏,这些东西,你都带回去吧!”

    沧阳县主很快步入寝殿,她的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形利落的侍女。

    那些侍女怀中抱着数个酒坛,正是先前李孝恭与李佑交易,从李佑府上搬走的酒坛。

    “哎哟……还有十多坛酒,没来得及喝呢!”

    一看到那些烈酒,李孝恭又苦着脸抱怨,可当沧阳县主瞪过去时,他又闭了嘴,委屈巴巴地苦笑着。

    “往后我郡王府里,再不能留这些酒水了。我已吩咐过了,府内所有仆从亲眷,绝不能在府内饮酒。”

    沧阳县主倒像是王府管事人,三令五申地剥夺了李孝恭饮酒的资格。

    不光如此,便是连闻一闻酒气的资格,也给李孝恭剥夺了。

    “打这以后,父王您就别再提酒了,连想都不用再想了!”

    再三叮嘱了李孝恭,沧阳县主又吩咐侍女,将那些烈酒全都搬到李佑的马车,吩咐李佑统统带回王府。

    “王叔,这可不能怪小侄言而无信了,实在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

    看着李孝恭一脸哀凄,李佑也只能报以同情。

    “唉,便是留下一坛来,让本王时常能闻闻酒香,也是极好的嘛!”

    李孝恭仍有些不舍,幽幽嘟囔着。

    他说这话,本是见沧阳县主正站在殿外,指挥侍女搬运烈酒,无暇顾及殿内。

    可不想,才嘟囔两句,那沧阳县主便猛地回过身来,娇眉倒竖地朝殿内走来。

    “还念着你那烈酒呢!当真不顾自己性命了?”

    她倒是耳聪目明,竟将李孝恭私下的嘟囔,听了个清清楚楚。

    见这母老虎发威,李佑赶忙噤口不语,免得招惹了她。

    可不想,沧阳县主朝李孝恭发了顿火,又将矛头对准李佑:“臭小子,赶紧将这烈酒搬回府去,日后再不许带酒登门!”

    “不行,我得亲自送你回王府,免得你与我那不守信的父王爹爹密谋,偷偷搬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