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可一不可再,再三不可再四。
接二连三被撞倒在地的绰漪,彻底愤怒了。
修炼多年的教养,在这一刻,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修养再好的人,不是不会愤怒,只是积累的怒气值不够多。
怒气值攒够了,照样暴跳如雷,照样歇斯底里,没有什么斯文可言。
绰漪抡起拳头,一拳,两拳,三拳……打在阼鲶的脸上。
泥人也有三分土脾气。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阼鲶,借着酒气上头,你敢打我,我就敢还手。
你来我往,两人在地上打成了一团。
馝纹见势不妙,急喊道:“别打了,别打了。”
冲上前去,想把两人分开。
拳脚无眼,逮着谁就打谁。
馝纹惨叫连连,不知是挨了谁的拳,又挨了谁的踢。
看的天糊在旁边直叹气。
你说你没那个躲拳脚的本事,冲上去干什么呢?
非战斗人员,不应该离得远远的,才是最应该做的事吗?
真想帮忙,打个电话,就算已经尽到力了,仁至义尽了。
天糊是不想上去帮忙的,他怕疼,也怕费力。
既然喜欢打,那就打个够。
打累了,自然就会收手。
还没收手,就证明还没累,那就接着打。
房门开了,走出来个女孩。
看到这个女孩,服务员见多识广,脑袋微转,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瞬间,服务员对绰漪佩服得五体投地,一套房,住入两个女孩,而且都这么的漂亮,看起来都这么的高贵大方。
他是怎么办到的?
好想学!怎么破?
女孩看了一眼扭打成一团的三人,气得跺了跺,喊道:“天糊,你是个死人呐,还不赶紧帮忙把他们分开,真想让他们打出人命来不成?”
她本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毕竟她来到这里也不能让人知道。
后来听到外面吵了起来,就从门缝里偷偷地往外看。
原本想着以绰漪的性子,最多争吵几句就完了,没想到竟然还动起手来了。
如果单是绰漪和阼鲶两个人打,她还沉得住气,不出来。
直到看见馝纹上前劝架,也着了打,她就再也坐不住了,赶紧打开门,走了出来。
原来是个相识的。天糊笑了。
这不就是他在名媛午谈会上,见过一面的池嫦吗?
她怎么也会在这套房间里?
“我只是来送餐的,可不是来劝架的。”
天糊把外卖提高一点,好让她看到。
“送什么餐啊?人都快要被打死了,你不想着把他们分开,还只想着送餐,你怎么这么自私啊?”
池嫦跺脚,急道。
“又不是我叫他们打架的,我干嘛要去劝?”
天糊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池嫦鄙视地看着天糊。
“同情心?我去劝架,不小心被打伤了,谁来赔?你来赔吗?”
天糊对她的鄙视嗤之以鼻。
说得倒是轻巧,真出了事,一个一个的倒是推了个干干净净,才不会去管你的死活。
天糊对这一套,早就看透了。
“什么我来赔?看到有人打架,劝架不是应该的,这难道不是一种美德吗?”
池嫦说得正义凛然。
天糊打了个哈哈,说道:“你长得倒是挺美的,就是我的口袋里不美,没有钱,付不起医药费,不管是别人的,还是我自己的。”
天糊曾经见过,有个女孩,好心去劝架,结果被打架的人扔了个竹筐,不小心刚好砸到她的眼睛,把她的眼睛给砸瞎了。
那个打架的人慌了,反过来诬陷是女孩拿竹筐砸他,是那个女孩自找的。
天糊听到的时候,气得牙都差点咬碎了,恨不得当时就在场,给那个女孩做证。
鬼挑弱者上身,佛挑善人受苦。
这样的事情,天糊见到的还少了吗?
池嫦见天糊死活不肯帮忙,气道:“怪不得你的餐送不出去,原来你的心肠这么坏!”
天糊笑了,说:“噢,我不帮忙,就是心肠坏?
这顶帽子扣得不小啊!
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老话吗,愿意帮忙是人情,不愿意帮忙是本分。
没有人欠着你的,别在这里乱扣帽子,自作多情!
你真的以为你就开句声,就有一群舔狗愿意伸出舌头,帮你把事儿给舔干净罗?
少做白日梦了!
我告诉你,这一套,在我这儿行不通。
想要我出手,可以啊。
劳有所得,你把钱掏出来,我就帮你,怎么样?”
一通话下来,把池嫦的脸都说紫了。
天糊是什么人呐?
键盘喷子一个,让池嫦说心肠坏,还不怼回去,那他也太对不起键盘喷子这四个字了吧。
被怼到角落里的池嫦,这时候就是再想要说愿意出钱,也说不出这个话来,只好僵着个脸不说话。
可是池嫦不拿出钱来,有人愿意拿出钱来。
喝了酒的阼鲶,使出力气来,就没个轻重,绰漪早就被他一拳一拳地捶得受不了,要不是碍于面子,早就大声叫喊着救命了。
这会子听到天糊说掏钱,就愿意出手帮忙,他还等什么,立即说:“钱的事好商量,你说多少就多少,快点来把人拉开,这个是疯的。”
天糊见阼鲶这口气也出点差不多了,就说:“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别到时候反悔不认账。”
绰漪连连答应,说:“不会的,不会的,不差钱,绝对给够。”
说话间,他又被阼鲶给扇了几巴掌。
俗话说,练拳的碰到疯子,有拳也使不出。绰漪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喝了酒的阼鲶不怕痛,力气又大,这让他还怎么打?
天糊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去,喊了声:“阼鲶,够了,别打了。”
打红了眼的阼鲶,这会儿估计就是他的父母来了,他也认不得了照打不误,又怎么可能被天糊的这声喊给震住。
天糊见阼鲶挥舞着拳头停不下来,走上前去,抬腿在他的腰间踢了几下。
阼鲶只觉身子一麻,全身使不上劲,整个人瘫了下来。
绰漪见状,急忙把他推开,从地上爬了起来,气不过抬脚往阼鲶身上踢。
天糊错步上前,绰漪顿时站立不稳,往后连退了几步。
灰头土脸的绰漪圆眼一瞪,气势汹汹地正想说什么,天糊截口道:“我是收钱来劝架的,可不是来拉偏架的,你可别搞错了。”
他伸出手道:“先把劝架的钱给了吧。你该不会过河拆桥,事后赖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