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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天不亮起床去送餐,有事儿撒气来解决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书信年代的慢生活被连一秒钟都无法等待的快节奏生活所取代。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手机,此刻正在天糊的耳边吵个不停。

    天糊努力地想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沉重,睁都睁不开。

    昨晚是几点钟才睡着来着?

    天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脑海里完全没有一点儿印象,只感觉自己才睡了一小会儿。

    眯着眼睛,伸手一通乱抓,天糊把手机抓到耳边。

    电话是大塔打来的,说是那个拒餐的人又开始点餐了。

    已经这么晚了吗?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

    天糊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不看还好,一看顿时火从胸中起,怒向胆边生,骂道:“这个人怕是有病吧?他这个时候点的是什么餐?说是早餐,这天离睁开眼还远着呢吧?”

    大塔尴尬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我也不想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只是这事没你帮忙,没人能搞得定,不得已我才……”

    “我马上过来。”天糊挂断了电话,没再听大塔的叽叽歪歪。有空说这些废话,还不如抓紧时间把餐给送了,把事情给解决了,来得实在。

    他匆匆地洗了把脸,漱了口,穿上送餐套装,骑上那辆新人榜一特有的电动摩托车,乘着月色,踏着疾风,开始了一天的送餐路。

    放下手机的大塔,忐忑不安地问斑灿:“天糊他……应该能行吧?”

    斑灿信心满满地说:“有天糊出马,绝对没问题。我上次那个高分值的餐,也是转给他去送的。”

    到了这个时候,斑灿除了力挺天糊外,已经别无退路。

    三年一度的大比拼,成了悬在各个送餐公司头上的一把利剑。

    在这个决定未来三年资源分配的重要关头,哪个公司都不敢掉以轻心,害怕捅出什么娄子来,到时候别说吃糠咽菜了,就是土都吃不上一口。

    有多少看似风光的大公司,因为过不了三年一度的大比拼这个坎,最后轰然倒塌,已经成了还存活下来的公司的前车之鉴,哪个公司都不想重蹈覆辙。

    可偏偏在这种时候,斑灿所在的公司却出现了恶意拒餐事件。

    总经理嶙柈把大塔叫来办公室大骂了一顿,让他赶紧把事情摆平,否则就自己卷铺盖回家,不用干了。

    被骂得灰头土脸的大塔离开办公室后,嶙柈的秘书畛雀,一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身材丰腴有余、瘦巧不足的女子,推开门,走了进来。

    问了句:“大塔走了?”

    嶙柈松弛了背,靠在椅背上,用手捏了捏额头,说:“走了。这个蠢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要不是看在他的那帮手下还有点用处的份上,早就让他滚蛋了,省得在眼前碍眼。”

    畛雀走到他的身旁,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揉着,说:“你这样逼他,就不怕他走投无路,想出什么歪点子来糊弄你?”

    嶙柈绿豆大的眼睛一睁,射出凌厉的光芒,说:“他敢!就他那个驴木脑袋,还能想出什么点子来糊弄我?”

    畛雀问道:“力度够吗?”

    嶙柈重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

    畛雀接着说道:“大塔那个人看起来虽傻,但他手底下的那帮人可不傻,指不住就有那么一两个,想出什么法儿来替他挡灾,也是有的。”

    嶙柈微微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问畛雀:“能想出什么法儿来?”

    畛雀摇头笑着不语,只管揉肩。

    嶙柈也不再问,重新靠到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良久过后,畛雀似乎揉累了,停了下来,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微微地笑道:“我又不是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们能想出什么法儿来。说不定随便找个什么新人,来个李代桃僵什么的。”

    大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心里窝着一股火,越想越气。

    凭什么公司每次遇到了事,被骂的人都是他,这个公司又不是他的。

    他让手下发了条通知,部门所有人即刻到会议室开会。

    往常开会,都会提前一天通知,就算时间再紧,也会提前个把小时。

    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说开会就开会的。

    这里是公司,不像在家里,脑袋一热,想上房就上房,想揭瓦就揭瓦。讲究的是个有条不紊,讲究的是有计划、有步骤。

    接到通知的众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急,都乱了手脚,纷纷往会议室赶。

    最惨的要数斑灿了,送餐送到一半,就被火急火燎地叫了回来,结果一着急,饭掉了,汤洒了,搞得身上这里油一块,那里湿一块,红的是辣椒,黄的是南瓜,绿的是青菜。

    走进会议室,见众人都已落座,大塔也已经坐在主位上,就数他到得最晚,不免一阵心虚,心想:惨了惨了,不会挨一顿骂吧?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斑灿刚落座,大塔的矛头就指向了他,把他一顿劈头盖脸地骂。

    斑灿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能说什么?

    说大塔没有提前通知,就把人叫回来开会?

    算了吧!

    如果他真的这样说,在大庭广众的面前,落了大塔的面子,那就不是一顿骂的事情了,卷铺盖走人,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大塔是骂爽了,算是把心中的那口恶气给吐出来了。

    他端起茶杯想要喝口茶,这才发现喝完了,于是大声喊道:“添水!”

    有个小姑娘急急忙忙地端着茶壶跑了进来。

    大塔对着那个小姑娘骂道:“没茶了不懂得添吗?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那个小姑娘知道大塔正在气头上,不敢反驳,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这个会议室可不是她能呆的地方,没有人叫她,她敢在里面旁听吗?

    可是这话她也就只能是在心里想想,万万不敢直接说出口的。

    她知道当众怼大塔的严重性,那后果不是她能承受得了的。

    她只想努力地工作,不想再去努力地找工作,让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盘查来,盘查去,真的以为自己有多懂似的。

    大塔喝完了茶,把茶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把众人吓了一跳,说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三年一度的大比拼就要到了。

    这个大比拼有多重要,我就是不说,你们也心里有数。

    往大了说,关系着我们的生死。

    往小了说,我们以后能不能吃上饭,是它说了算。

    可是在这个紧要的节骨眼上,却有人不当回事,把这事当儿戏,不秉着为客户服务至上的理念,让我们的客户给拒了餐。

    而且还不是一次两次,三次四次,而是——很多次!

    大家都说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