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梭单已经想不起来了。
看着门口挤满了人,想要出去都难,梭单在心里感慨万千。
自从他找不到工作后,那些原本和他有来往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和他断绝了来往,不再上门。
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梭单都觉得有点夸张,事实是连人影子都见不着。
梭单能够理解这些人的行为,穷,是一种病。
长期的穷,就不仅仅是病,而是绝症!
和有绝症的人在一起,那叫自甘堕落。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那才叫有上进心。
所以那些人躲着梭单走,不敢到梭单的门前来,完全是一种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行为。
梭单并不怪这些人,只是默默地把这些人,从朋友圈里划掉。
从此,和这些人形同陌路,谈的是假感情,说的是真利益。
别真的以为在朋友圈里的人,就真的是你的朋友。
真的朋友,两肋插刀,会和你推销商品吗?
真的朋友,有福同享,推销商品,会跟你要钱吗?
真的朋友,相互扶持,销售商品,会好意思赚你的钱吗?
在落魄的这段日子里,梭单总算是明白了,他把别人当朋友,别人把他当提款机。
门前的这些人,都说是天糊的朋友,那他就想看看,这些朋友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高。
梭单对这些人拱了拱手,问道:“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吹的是那一阵的好风,把你们这些至亲好友都吹到我这里来啦?”
那些人说道:“叔叔你还不知道啊,天糊得了新人榜一,我们都是来向他贺喜的。”
梭单听了一愣,这事他还真不知道,没听天糊回家来说过啊。
他心想:不能吧?天糊这小子,能得新人榜一?
他还真的是不大相信。
新人榜一有多难拿,竞争有多激烈,手段有多卑劣,他是经历过的。
能拿到新人榜一的人,说是凤毛麟角,都是往低了说的。
像他这样的家庭,要人脉没人脉,要背影没背影,要资源没资源,连吃饭都成问题,还谈什么资源,想要得到新人榜一,洗洗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梭单认为这些人就是来糊弄的。
既然是来糊弄的,不让这些人出点血,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于是梭单又对这群人拱了拱手,说道:“我在这里代表天糊感谢大家,感谢大家对天糊的盛情厚爱。
看到你们,我就想起我年青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早早地就到新人榜一的家门口等着,就盼望着能看到新人榜一,能和新人榜一说上一句话。
为了表达对新人榜一的尊重,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每个人都是准备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那时候,我赚的钱少,害怕贺礼准备得少了,失礼了新人榜一,我是能凑就凑,能借就借,能贷就贷,一点儿都不敢轻慢啊。”
梭单说着话,手上有意无意地摆了个大家都看得懂的姿势,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
众人的脑袋轰地一下炸开了。
是啊,被梭单这么一提醒,来贺喜怎么能不准备贺礼呢?那不是太失礼人了吗?
于是纷纷翻口袋的翻口袋,跟人借的跟人借,准备起贺礼来了。
梭单见状,赶紧搬了张桌子过来,摆上纸笔,说:“大家可以把贺礼放在这里,我好为大家登记。”
没一会儿功夫,桌子上就摆满了贺礼。
在这个可以交好新人榜一的时刻,没有人愿意落后,失去这个大好时机。
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贺礼,梭单高兴得喜笑颜开。
他把桌子上的贺礼叠好,正准备放进自己的袋子里时,天糊走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天糊问道。
“没,没做什么。”梭单尴尬地笑道,有点心虚,借用天糊的名义收贺礼,结果被正主儿给逮着了,换了谁都会心虚。
天糊拿眼瞄了一下桌子上的贺礼,就是不问,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连月葭在看到数据,得知他成了新人榜一,就急急地跑过来,和清夜一起去敲他的门,要他请客吃饭,他还能不知道这桌子上的贺礼是谁的,那他也太后知后觉了。
只是让他讶异的是,梭单这个从来不收别人小费,也不收别人礼物的人,竟然会借着他的名义收起了贺礼,这可不像是他啊,倒感觉是变了个人似的。
天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收贺礼就收贺礼,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先说好啊,这些贺礼可都是我的啊,你可不能给贪墨了啊。”
梭单嘿嘿一笑,说:“谁说这些贺礼是你的?这些家伙,光拎着张嘴来说两句漂亮话,就想把你给打发了,忒抠门了。要不是我拿话顶着这些家伙,你能有这些贺礼?得了吧。”
天糊想想也是,真让他破开脸皮,张口跟这些人要贺礼,还真不大合适。
有梭单来当这个黑脸,还真是最适合不过了。
于是天糊让了一步,说道:“行行,算你出了点力,有点苦劳,那这些贺礼,就有你的一份,可以了吧?”
“一份?那可不行。”梭单当即反对,伸出四个手指,说:“我最少要四份。”
“没问题,四份就四份。不过可说好啊,剩下的六份,可全都是我的啦,你可不能再贪心啊。”天糊爽快地答应,二叔家有四口人,给一份确实少了些。
听到天糊答应了,梭单也是诧异得很,平常这小子对身外之物可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这阵子是怎么啦?
柜枋的奖励一分不要,这次的贺礼也愿意分出四份来,不会是被别人给穿越了,或者是被夺舍了吧?
梭单在诧异天糊的变化,天糊又何尝不是在诧异梭单的变化。
痛苦的遭遇,往往会促使人的蜕变。
看来梭单找不到工作,口袋里没钱撑腰的日子,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脑子不再是站在天上高高的神,而是成了懂得柴米油盐酱醋茶接地气的俗人,也会为了碎银几两大费口舌。
这边两人已经敲定了贺礼的分配方式,那些送贺礼的人也刚好上来跟天糊握手的握手,搭话的搭话,热情得很,倒仿佛送贺礼的是天糊,而不是那些人。
天糊敷衍地应付着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平常难得来往一回的人,听到门口有人大声地喊道:“天糊,有你的快递。”
停在门口的是一辆敞篷的小货车,最引人注目的是,那辆打着木架子的电动摩托车。
天糊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他的新人榜一的奖励到了,随即从众人的热情包围中走了出来,向小货车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