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大的痛苦在于,我们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却也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
——《临渊记》
入夜,通往西蜀的官道上,一队十余人的骑士在雨中飞驰。马蹄声由北向南,惊得两旁的树与草都没了声响。只见这队骑士身着清一色的梅花铠,配双刀,背短弓,阵型严密,紧而不乱,冲起来如一只射出的利箭,能把挡路的一切,撞得粉身碎骨。“快!再快!”,领头的骑士扭身扫了一眼自己最得利的部下们,语气透露出比平日更甚几分的坚决。
“将军,是不是休息片刻再走”
“不行,误了军机,谁都担待不起”
“可是弟兄们的马都快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得.....”,领头的骑士眉头一皱,刚要发怒,突然听到了一阵凄厉的破空声,接着便是马的哀鸣。
“有敌袭!”还不等他说完,其余骑士早已明白发生了何事,摔倒的纷纷从泥地里爬了起来,聚拢在他周围。
“情况如何”
“弟兄们都在,但从箭的来向看,我们被包围了!”
“哼!宵小之徒,能包围我们的人,还不知道在那个婆娘的肚子里呢!”
“嗖!嗖!嗖”,仿佛听到了他话中的轻蔑,暗处的人选择用箭雨来回应。
一阵抵挡,河西健马十不存一,几乎所有人都挂了彩。
“何方贼子,敢袭击我们奋勇军,想招来灭族之祸吗!”
沉默,还是沉默。
“如此精准的射术,想必也不是一般人,却敢做不敢当!”
“哈哈哈,李将军不必多言。早听闻将军少年英才,今日慕名而来,且看将军麾下精兵,能否挡住我数百猛士!”
终于,从左前方的树林里传来了回应,但这话里话外却让他心头一紧。只见他朝身旁的一位骑士微微点头,然后屏气凝神,目视前方。
“谁派你们来的!”
“李将军何须此问,若能放下武器,兄弟我也能少费些气力”
“既知吾名,那就放马过来吧!弟兄们!”
“在!”
“奋勇军!”
“向前!向前!向前!”
雨夜里,这群骑士竟然弃马而战,在形势如此不利的局面下仍想放手一搏,真当得起虎狼之名。
且看这边,一群黑衣人默然肃立。为首一人将剑抽出,一双鹰眼闪动着精芒,“可惜了这等英杰”,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怅然。
“大人......”一旁的黑衣人似乎是察觉到了首领的情绪,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回过神来,用力将长剑一挥,似乎是想要斩断最后一点仁慈,“吹号,杀无赦!”
“虽死无悔”,低呼一声后,所有黑衣人如同地府的阴兵,不发一言,向前冲去。
一时间,刀剑的寒光盖过了夜色,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也遮住了所有的血与罪。
一刻之后,大雨取得了胜利,成了这官道唯一的声音。马蹄声由南向北,藏进了苍茫群山的阴影里。
启元七年六月,奋勇军领兵校尉李敢的尸体被发现于剑南官道,麾下十四名亲兵无一生还。
自这场伏击开始,一场惊天波澜,开始席卷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