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存在一段距离的缘故,晓倒是没太受“鸟王”非凡的舞姿的影响,但他心中扔不免焦躁万分。
莱拉好不容易创造出的优势局面,却被对方轻易扭转,而这貌似还是对方没有使出全力的效果。
倘若自己不再做些什么,任由那“鸟王”舞下去的话,怕是少顷间己方便会全军覆没。
此外,妹妹此时的身体状况非常之差,长时间暴露于寒冷环境中,只会给她的身体带来不可逆的损伤,自己必须尽快把妹妹转移到相对暖和的场所。
晓再清楚不过,若是想落实这些计划,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结束眼下的战斗。
然而,“鸟王”的舞姿妖娆至极,看上去绝无分毫破绽,几位士兵与骑士联手都不能与之相抗,更何况自己手无寸铁,贸然冲上去无异于飞蛾扑火、螳臂当车。
其实,也不能算是手无寸铁,晓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不过,他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来,这个距离自己并无把握一击下精确命中,而胡乱开枪只会导致两人的位置被暴露。
二来,此枪威力不俗,人体一旦被这种高能激光束命中,相应部位立刻便会被灼出一个血洞,这可是致命伤。
就算目标人在被命中之后,能够侥幸捡回一条命,他的身体也不免落下终身残疾,恐怕余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
双方之间并无什么血海深仇,晓当然不想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不过,自己除了这个,还能做什么呢?
就在晓绞尽脑汁思索对策之际,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那几个喽啰竟也随着“鸟王”的节拍,以极其滑稽的姿态手舞足蹈起来。
显然,他们也不免为这种范围性的“精神攻击”所波及。
“快——投——降!不要——抵抗——了!”
一喽啰冲着倒地的士兵们高声呼喊,同时他的身体以诡异的姿态不断扭动。
“——没有人——能在‘鸟王’——节奏中——打败‘鸟王’——!”另一人大喊。
节——奏——!?
这两个字如闪电般击中了晓。
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此生成。
他的目光很快便锁定了不远处的鸡舍,它的木质大门正对着舞动的“异教徒”们。
晓当下不再犹豫,拔出手枪瞄准门闩后,便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炙热的激光线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沿着门扉的边缘,将合页一刀两断。
但闻一声巨响,木门轰然倒塌,无数只受惊的鸡冲将出来。
“啊——我的鸡——!”老头儿登时扑向了混乱的鸡群。
鸡的胆子本来就小,又经主人这么一吓,高声惊鸣之下,登时四散奔逃。
“鸟王”面露诧异之色,恍惚之间,脚下舞步登时错了几拍,但很快又变的规律起来。
他自幼练舞,历经无数春去秋来、寒来暑往,终在一次风雷激荡的雨夜之中,心有所悟创此秘技,名曰“知音步”,试问如此之神功,又岂会为几声鸡鸣所困?
当然不会。
然而,此时此刻,整个场地之中,短促而高频的鸡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这绝非是寥寥数鸡能达到的效果,而是上百之鸡齐心协力、共同奏响的冰雪进行曲!
谅“鸟王”不堪之嘲哳,如何比得上群鸡之凤鸣。
在这令人激情澎湃的高昂曲调中,“鸟王”原先那行云流水般的舞姿早已是走腔乱板、狼狈不堪。
“你——们——好——烦——”他如此疾呼。
自己毕生之绝学却为如此卑鄙之手段所破,“鸟王”此刻已是羞愤交加,他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顿时便失去了理智,连悄然爬向的他的骑士都未察觉到。
只见“鸟王”目如明星、发上指冠,双手向外一翻,一对犄角状的短刃便出现在掌中,便欲向群鸡痛下杀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骑士猛地从地面上弹身而起,坚如磐石的右拳在全力挥舞之下直奔对手的面门砸去。
当“鸟王”察觉到耳边传来的风声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砰——!
“哎——呦——呦——”惨叫声响起。
猛烈的一击之下,“鸟王”双脚离地,那柔软的身体竟在空中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动作——优雅的后空翻,随后他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鸟王”顿感四肢百骸如散架一般,口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便萎靡在地、长卧不起。
骑士体力早已在刚刚的几轮战斗中消耗殆尽,因此亦是强弩之末,只见他背靠一围篱笆,大口喘息起来。
见此情景,几个喽啰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鸟王”可是教中护法,仅次于掌门的存在,竟败的如此不堪。
变故发生的实在太快,短短几分钟,局势便发生了三次逆转。
现下,双方都失去了战斗力,形势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有别于上次,此番蹄声急促而纷杂,一听便知道是匆忙赶来支援的骑手们,人数上不下于两位数。
“这下全完了,”晓颓丧地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还有救兵……”
话音未落,那队人马便从小径的转角处冲将出来。
颇出晓的意料,他们穿着整齐又漂亮的军装,胸口别有金光闪闪的月桂徽章。
为首的骑手是一名年龄不大的女军官,毛躁的一头黑发剪的短而不齐,略微发黑的肌肤把她衬托的英姿飒爽,即使她身处马背之上,晓单凭那魁梧的身躯便可推断出此人的身材之高大。
看起来是皇家近卫军,只是来的实在是有些迟。晓不禁苦笑。
“让阁下受惊了。”女领队纵马来到兄妹二人面前,如此说道。
嗓音是那种充满磁性的女低音,乍听之下竟有些难以判断性别。
“我没事,”晓摇了摇头,把莱拉的围巾扎的紧了些,“但她需要休息。”
女领队点点头,大手向身后一挥,紧随的一名皇家骑手立时心领神会,迅速从马鞍下取出一张厚实的毛毯,微微侧过身将其递给晓。
“你留下来照看这两个孩子,”女领队下达命令,“其余人跟我去捉拿缉犯!”
“遵命!副长!”骑手们整齐划一地回答。
只见这队骑兵默契地分为三队,分三路奔向不远处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