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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帝子姬段

    在林萧看不到的地方,范自牧终究还是没能翻过院墙,于是他在墙角堆了个雪人,用树枝做成的鼻子下面,还画上了两撇胡子。

    “是不是傻!我姐说了,女人才不长胡子。林萧你喜欢胡子是吧?那你就和这雪人成亲好了!”

    范自牧拍了拍手,捡起了地上的扫帚,然后指着墙头那只猫喊道:“范大爷说话算话,既然你不肯报上名号,咱们这场架是打不起来了。”

    男孩忙着和橘猫斗法,全不知就在他身后不远,他这破烂院落的另一边,几个鬼祟的身影正看向这边。

    他们穿着黑衣,腰里挂着兵刃,一双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老宅的方向。

    “吱嘎——”

    老旧的车轮声在巷子外响起。

    领头黑衣人打了个手势,却好半天也没等来回应,于是他抬头看向一处屋顶。

    那里守着几个暗哨,专门负责传递消息,还有解决外来的麻烦。

    可此刻那处屋顶却空无一人,领头的黑衣人脸色一变,刚想出声示警,却被一把柴刀抵住了脖子。

    下一刻,几个壮硕的汉子翻墙而入,这些人个个面相凶恶,有人斜挎着猎弓,也有人拎着斧头,整个过程无人说话,只有沉闷的落地声,和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没有痛呼声,四下里仍旧安静,可领头的黑衣人却清楚,守在巷子里的手下,应该已经死光了。

    “是你?”他转过头看向柴刀的主人,露出满脸惊愕。

    那人留着稀疏的胡茬,头发随意的绑在脑后,身上的棉袍很破,惨兮兮的裹在身上,一手拎着酒壶,另一手里,拿着那把要命的柴刀。

    吱嘎声在巷子中响起。

    林萧循着动静望去,只见胡勒从巷口行来,身后拉着辆快要散架的推车。

    ……

    “这后山啊,平时咱们也进不去,不过今天不同,围场一开,谁不来看看热闹?这人一多,总得有人卖些吃的吧,所以跟着你二哥错不了!咱哥俩把这车一推,一准儿能离的更近,看的最清……”

    胡勒自顾自说着计划,伸手拍了一下身边少年的肩膀。

    林萧黑着脸,表情有些僵硬。

    周围人潮涌动,人群接踵赶往前方,倒是没人留意这扮做商贩的叔侄二人。

    这几天林萧思考过许多次,却始终没想到摆脱监视的办法,可当入围日到来,他踏出院子,却发现胡勒走进了巷子,身后还拉了一辆老旧的推车。

    看着那些被埋在雪地里的林家护卫,林萧感到一阵头疼。

    以身边这位的能耐,若说他就是被通缉的神秘刺客,林萧绝对相信,尤其是胡勒挂在腰间的那把柴刀,似乎更印证了他的猜测。

    可无论林萧怎么想,也弄不明白胡勒为什么要来趟这浑水。

    两人沿着林府青山绕行往西,走了大约一个多时辰,就到了一处山脚,这里地势平缓,先来的与后到的人相互拥挤,空气里充满了汗臭味。正前方,桓城的军士分开人群,维持着入山的道路,不过赶来的人实在太多,军士们委实有些辛苦。

    林萧和胡勒推着小车,混在排成长列的商队之中,一路挤到了围场边缘。

    前方百丈之地,草地上用石灰洒着白线,白线往两端延伸,消失在视线尽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白线之外,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本旧书。

    顺着老者的目光看去,西北方矗立着一座巨木搭成的高台,台上正有人挥动手中的旗子,朝围场的方向摇了几下。

    很快,围场之中跃出几道身影,飞射至高台之下,其中一人射出一支响箭,几息之后,山顶处隐隐传出吼声。

    那人放下弓箭,从侍者手中接过一张巨大的榜单,快跑着登上高台。

    台上正中心处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后三步之外有一把椅子——整个高台上唯一的一把椅子。

    椅上坐着的少年正闭着眼睛,百无聊赖的喝茶。少年一身宽袖窄领的白袍,领口绣着祥云飞剑的图案,精雕细琢般的脸上初现几许棱角,唇薄,鼻梁英挺,一对剑眉微微上扬,长发用少见的剑簪束在头顶,簪上剑柄镂空,色如白玉。

    来人将榜单放在桌上摊开,躬身向那椅中少年施了一礼,转身下台,从始至终,他都没把目光落向桌边站着的几位桓城家主。

    林、白、侯、吴四位家主,桓城里地位最高的四个人,在这台子上竟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

    “帝子,围场安排好了,春榜也已经到了。”林三爷上前一步,弯腰俯首。

    椅中少年依旧闭着眼,只轻轻点了下头。

    台下建着几座亭子,在分属几大家族的亭前,站着各自即将入围的队伍。此时台下众人皆举目而望,望向那座高台,望着台上坐在椅中,闭目不语的少年。

    白帝城天才辈出,帝子们更是人中龙凤,有资质绝顶的少年文士,也有精通战阵的兵家统帅,更有勇烈无匹的武道修士。

    可台上那位少年帝子,身着宽袖白袍,看起来既不像剑修,也不像武者;说他像文士吧,又不曾手持道书,于是便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来的居然是他!”林家队伍中,一个少年发出惊呼。

    “谁?”出声之人立时成了目光的焦点。

    “是姬段帝子!”

    话音刚落,激起一阵喧哗。

    ……

    “帝子姬段,破山境巅峰。有人说他待人宽厚,且公私分明;也有人说其睚眦必报,也极为护短……既然来的是他,就难怪那几个家主只能站着了。”胡勒搂着林萧的肩膀,眼神里透着莫名的意味,“矛盾么?也未必,他若是看好你,纵使你有万般错处,也会护着你,若厌恶你……呵呵!”

    话说到这,胡勒收回胳膊,把食指竖在林萧眼前。“帝子姬段眼中只分敌友,容不得人摇摆不定,就像他只听真话,不论好坏,只要真话。”

    林萧收回望向高台的目光,转头看向胡勒,“帝子来守春围?”

    “那倒不是。自己家里死了条狗,他怎么可能不来看看?”

    林萧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