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瞪了半个时辰后醒来的晋之,一睁眼两个侍女便上来扶起身子,正在吃点心的家生,连忙上前给晋之揉着背,怕晋之在石板上躺久了背痛。穿戴整齐后,晋之坐在码头边眺望午后的太湖,家生则是拿起梳子给晋之梳头,准备扎发髻簪冠。却是被晋之打了下手,说就这么披散着,回去在簪冠,头发一直勒着多不舒服。家生憨笑了下说:少爷真是读书人风度,这般洒脱。晋之也不回话,就盯着一望无际,看似如海般的太湖。突然远处有一只三杆大船出现,隐约还有乐声。四师兄清同几个跳跃,便自别馆院舍中出现在码头晋之身后,颇有武林高手的风范,凝望了一眼由远及近的大船,眉头不由紧了起来,一个呼吸后,五师兄清载也几个跳跃到了码头。两人相视对看了一眼,清同开口到:小师弟不如暂去岛中灵屋洞灵宝观。
晋之虽然疑惑,却也颇有些镇定道:两位师兄以为有何不妥?清载道:师弟这是云锦山张家的人,与我们多有结怨。晋之想起了那个被自己青律尺当板砖拍脸的老者,还有那个娘里娘气一身花花绿绿穿着的道人。颇为有些恼怒到:那老不要脸的咱们肯定打不过,要是就那个花枝男来,我们三一起上痛扁一顿,也好出出他们叨扰师祖得道的气。清同颇为惊讶又新生欢喜的道:师弟好志气,虽然你如今法力被封,却还有师祖师尊的法宝护身,且看我兄弟两人打的来人满地找牙。清同轻声对清载道:护住我肉身,我元神离体去探查下来者到底何人。只见清同盘腿坐下闭目之后,一道肉眼难见的青烟飞身而出。太湖的罡风与真阳之力,对于以正法肉身修道而出神者并无多大损伤,只有修阴神及鬼修着白日不敢出神。
不消片刻清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还有些气喘,说道:是云锦山那个服妖,一船人有一个刚突破神官境类的鬼修。有僧有道还有些妖类及散修,那服妖却是奇怪了,以前是神官境如今才二品神员境。晋之道:二位师兄不知,那服妖男,被老爷招引的天雷劈中过,没死还能有这修为,算得上云锦山有本事的。清载道:我们两个即将突破神官境,两个打一个刚突破的神官,问题不大,就是剩下那些人怎么搞。晋之道:两位师兄勿扰,我三人可以结成三才阵,青律尺却是不能用的,且只有一次之威,小弟现在几乎没有法力,若是露了富被人惦记才不好了,我这有师祖赐下的不少灵符,不需要法力就能催发,威力着实不小的,二位师兄真若和他们打起来,我便可以催动灵符自保,还能为你们掠阵。清同兄弟二人一听,也是颇为来兴趣了,好久不打架了,在山里又打不过几个师兄弟,如今有人练手了,可不得兴奋下。而此时谢从进,也见势不对,点齐馆舍中家丁,持械列阵护卫,隐隐升腾一斯阵法杀气。
半柱香功夫,大船开至码头附近。那个熟悉的花枝男,站立在船头,盯着码头上众人。自年前去太室山,一众被邀约去寻王家晦气的江湖人士被尽数打杀,自己也被打成重伤,好在被自己二爷救回了云锦山,原本闭关中的前任教主,自己曾祖父出面说项,便也不追究他惹下的祸事,曾祖还赐下了金丹给其疗伤,在云锦洞天中闭关八十一日这才算缓过来,只是修为大跌,紫府与三精蒙尘暗淡。虽然以王家人的性格,自己被重伤的消息不会传出去,同去之人也皆以伤亡殆尽,可还是越想越气,这才缓过来没几日,就讨要了云锦山符节,在江湖上四处走动,一来是为自己前些日子害的那么多人陨落而致歉赔礼,二来就是在纠集一批人,看看什么时候有机会在找王家的晦气。不曾想正好自己老友,翠山鬼修道人萨满钦突破,以步入神官,虽然心里颇为腻味这人鬼修身份,可这也算一大助力了。因而拉着萨满钦与一众江湖人士,在太湖一同游玩宴饮,商讨所谓大计。
一众小门小派的散修,眼界格局之低如井底之蛙,见天下数的上名号的威盟道大祭酒张慈真,都肯与自己结交,那儿有不愿意的,毕竟传说正一教主已经数百余岁阳寿,有传说中的一品神官之威,在这仙神遁迹的时代,是何等传说中的存在,据闻闭关的前教主更是手段了得。若是能得这花枝男张慈真,传授一些道法或是功法修行,也是受用无穷大有增进修行的好处。因此众人推杯换盏,好生的一顿吹捧,船只环着太湖而行,准备饱览环湖诸府县景色。不想刚进吴县水域,张慈真遥看灵屋洞天所发瑞气,心里的恨在酒意的浇灌下不断往头冲。这灵屋洞天原本自己家也打过注意,和灵宝道葛家打了几个来回,眼看都逼的葛家出走岭南了,不想王家以灵宝与上清一门为由,王太元以羽化转世的师叔王守圭出手,打的张慈真祖父张有近直接就地转世,让原本继承教主之位最大的人选给弄的如今转世去哪儿了都没找出来,因此教主继承人换成了张慈真的二爷张桓,那时张慈正十来岁,亲眼目睹了那场大战,其父张棕后来也因参与开国之战时,被王氏宗子阵斩,导致其性情大变,对王氏的怨恨可想而知。后来灵屋洞天王葛两家各分一半,并移吴地诸姓上岛分润。花枝男虽然怨气大,却也知道自己斤两,如今肯定打不过灵屋洞内的王葛两家当家的修士。但也颇有些忍不住,想来寻寻晦气,不动手恶心下王葛两家也是好的。没想到船只刚向西山岛驶来,便感知到被人窥探。萨满钦在白日里许多神通实战不得,但新进神官的威势却在,发出一道阴雷炸去,被来者格挡开后即刻远遁。循着踪迹望去,却见岸边有一处码头,码头上人还不少,更有凡俗以结成阵势以待,望气看去,有两个修士罢了,其余皆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