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月,秋叶声,敛眉峰。
临风惆怅昔日,叹息一书生。
不见当时落花,只是从前烟雨,
磨灭几英雄。
天地一孤啸,匹马又西风。
一弯新月初升,银辉洒落林中,虫鸟逐渐无声。树叶摇曳着身姿在秋风中起舞,这舞姿充满了对树枝的依恋,充满了对秋风的幽怨,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沙沙”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是它们在对秋风的嘲笑,已是它们在离开树枝前最后的张狂。
栖身树上的虞凌风意外的撞见同在树上的谷声鹤,想起刚才如若不是自己机警,差点就命丧黄泉,不由身上冷汗淋淋。然则夜色之中,视线本来就模糊,况且自己又是一袭黑衣,黑巾蒙面,撞到了他事先隐匿的地盘,既使遭受意外也是情理之中。不管怎样,能在此时遇到谷大叔,应该是一件令人值得欣慰的事,毕竟能省掉自己很多周折去寻他,去通知他。
当虞凌风对着谷声鹤,难掩激动的问他过得怎么样时,突然被他作出禁声手势,用头示意身后林中出现敌情。
秋风中的树叶沙沙作响,两条黑影猫着身子弓身前行。当他们来到虞凌风和谷声鹤栖身的树下时,停下了脚步。“就在这里吧!郝统领交给咱们的任务只是监视酒馆外围,没有发现异常,咱们犯不着去里面冒险。”一个黑衣人说道。
“其实咱们也就是走走过场,谁会那么不知轻重,在刚挑了一个分舵之后,立马又动手再寻事的。郝统领也是太多心了,听说他还将蓝巡察从总坛召了回来。又从附近集结了白羊,摩羯两舵人手,估计明天就会到达。金堂主现在还在惩戒期,执戒堂堂主穆道奇临时顶替他坐镇此间,也将在明日凌晨就位,咱们只要在这几个时辰内盯紧就好,一有异常立马传出信号就行。”另一个黑衣人靠在旁边的树杆上接道。
树上的谷声鹤听到树下的二人谈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看来今晚动手是个好时机,从外调回来的人手都还没有就位,即使郝志良来了,我应该也能脱得了身。只要在动手之前,解决掉树下的两人,不让他们传出信号。不使我处身包围之中。想要解决掉金牛分舵问题应该不大。小兔崽子们,今晚爷爷就送你们归天,你们再好好的消受一下这为数不多的几个时辰吧!”谷声鹤心中暗道。
“听他们说得这么含糊,姓蓝的巡察现在到底有没有就位,这还是个未知数。至少现在这几个时辰内,白羊,摩羯两舵人手还没到,执戒堂堂主穆道奇也还没到达,现在动手时机不错。酒馆内不知有没有隐藏别的高手,听云中月说起过教中高手,名单里之人郝志良应该此时没在,其余的应该更不可能在此。只有一个人无法预测,副统领杨天宇。唉!没法顾虑那么多了,过了这几个时辰,等到人手全部到齐,此地肯定更加难以应付了。现在只要郝志良与杨天宇不会同时出现,谷大叔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等会等夜色深一点,我想办法除掉树下两人,不让他们发出信号,谷大叔进去对付金牛分舵便好。到时我还可以见机行事!”虞凌风也在冥思对应之策。
片刻,谷声鹤拍了拍虞凌风的肩膀,指了指树下的二人,作出灭口的手势。
虞凌风点了点头。从树上轻轻抽出一段枯枝,运力朝远处投去。
“谁?”树下二人被响声惊起,对视一眼双双朝响声传出之处飞身而去。
谷声鹤见状,从树上腾空飞起,朝着酒馆而去。
虞凌风见到谷声鹤已飞身而出,也连忙从树上跃下,从腰间摸出腰牌扑向两丈外的黑衣人。
“谁?”一个黑衣人闻到响动,拔出腰间的佩剑,警惕的回头看着虞凌风。
“发现了什么?”虞凌风走近黑衣人亮出手中的令牌。
“属下奉令监视对面酒馆,听到林中响动过来察看,未发现异常,或许是野兔之类的出没弄出的响动吧!”黑衣人看着虞凌风手中的令牌躬身回答。
“小心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刚才是在何处听到响声,你俩带本使过去瞧瞧。”虞凌风朝着二人说道。
“是!”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转身朝着刚才的位置而去。
眼见二人并肩走在一起,虞凌风飞身上前点住了二人穴道,夺过其中一个手中佩剑。
“你……你要……”话还未说完,虞凌风手中剑已穿透了对方喉咙。
另一人刚反应过神来,眼见队友已被一剑封喉。刚要发声呼叫,却已没有了机会,他刚张开嘴巴,话还未出便已被虞凌风一手掐住了脖子。
“好好回答本人的话,你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虞凌风将他推向树杆靠在上面说道。
“今晚总共来了多少人,除了你们两个,附近还有没有别人?”虞凌风松了松掐在他喉咙上的手指问道。
“没……没有,目前就我们两个,过了凌晨会有第二批人过来布控。我们是奉令过来监视,统领预料敌方不会行动这么快,因此现在没有派出别的人手”黑衣人一脸惶恐的回道。
“你在教中是什么身份?现在调派了哪些人手设伏此间?”虞凌风紧接着问道。
“我……我是外巡堂属下,听说统领召回了蓝巡察,从附近调派了白羊,摩羯二分舵,驰援此地。执戒堂……堂主穆道奇也会临时坐镇此地。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黑衣人结巴的说道。
“副统领杨天宇何在?”虞凌风继续问道。
“我……我真不知道,副统领一年到头还难看到几次,我只知道他……他这段时间没有出现过”黑衣人答道。
“嗯!谅你也不敢撒谎。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本人等会再来处置你。”虞凌风见再也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将他转过身来,从后颈一把将他击晕放倒靠在树上。
扒下另一个已死的黑衣人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将他尸体扔进草丛中,抓起黑衣人的佩剑,虞凌风飞身朝酒馆而去。
“飞絮蒙蒙飘血雨,玉箫吹落金牛星。哈哈哈……痛快痛快!”进入竹篱院门,便听到酒馆内谷声鹤大声的狂笑。
隔着门槛朝内望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八九具尸身,尚有五六个人身上血迹斑斑的围着谷声鹤打转,甘寅寿提着一把板斧状的阔背刀,一脸惶恐的跟谷声鹤对视着。
“放下手中的刀剑,本人赏你们一个全尸”谷声鹤大笑着将手中玉箫指向堂内几人。
“狂贼休得张狂,本舵誓与你流血到底。”眼见夜色已深,离凌晨不到一个时辰,甘寅寿想拖延着时间,等待驰援之人抵达。
“很好!如此休怪本人不留情了,哦!对了!你们也用不着本人对你们留情,你们教主很有雄心壮志嘛!想必也给你们灌了不少迷魂汤。排云弄清影,名声震武林叫得多有气势!哦呸!震武林他也配?”谷声鹤大喝声中手中玉箫,连续使出烟水苍茫,日照空山,平湖惊鹤,蛟龙搅浪,潇潇雨歇五式飞絮箫法。只见玉箫飞转,疾风阵阵,啸声绵绵,招式行云流水般的朝着四周袭去。
“哇!哇!”几声惨叫,原本围着他的几个金牛分舵属下,纷纷倒在了血泊之中。场中只剩下甘寅寿捂着肩膀上鲜血淋淋的伤口,提着手中要掉不掉的阔背刀,扭曲着脸,一脸悲愤的瞪着谷声鹤。
“你也不用恨我,要恨只能恨你们教主枉为人类的禽兽行为!你是自裁还是要我动手?自裁死得体面一点,如若本人动手你将落得跟你上任一样的下场。”谷声鹤盯着甘寅寿问道。
“本舵绝不低头,本舵跟你拼了”甘寅寿眼见已是无力回天,咬着牙抡起阔背刀向谷声鹤撞去。
“何苦来哉!”谷声鹤摇了摇头,右手一式抱元守一,玉箫脱手飞出。左掌朝着甘寅寿胸膛击去。
“砰”地一声阔背刀掉落地面,甘寅寿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眼见堂内打斗已经结束,场外也未见任何异常。虞凌风脑中不由浮出一个疑问来:“难道当真只有金牛分舵中人驻守此地?”
“时辰不早了,马上就要到凌晨了。趁得驰援之人尚未到,咱们赶紧撤离吧!”虞凌风脱下刚才以防万一穿着的黑衣人衣衫,进屋拿起墙壁上燃着的火炬,点燃衣衫扔在桌椅下,又从后方厨台下拎起几捆干柴架在火苗上。对着谷声鹤说道。
“杀伐才刚刚开始!哈哈哈……”谷声鹤大笑着踏门而出。
回到林中只见刚才被自己击晕的黑衣人,胸前一剑贯穿,被钉在树杆上。虞凌风脸色突变,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