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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淡淡道:“恐怕是因为前些日子棉城之故。”
邬有:“?”
棉城一事邬有并不知情,他只是凑巧路过李家村便帮了一把,之后察觉到乱葬岗的异样又去了乱葬岗。
子虚显然也记起了这一茬,主动将棉城风水格局被动一事提了一提。
“当时还是藏锐道长带着明心明镜前去净化的,在李家村当晚你走后藏锐道长他们也到了,我们在哪里听到了鬼婴之事。”
说起来好像就是从那时起,他们的命运就在冥冥中被牵扯到了一起。
“原来如此。”邬有沉思片刻后问道:“你的意思是从那时起,棉城的风水格局被破然后牵连到了这里,以至于这里的灵气也跟着消耗殆尽吗?”
“嗯,外面那口井与棉城连通,此消彼长,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子虚话语刚落就见藏锐走了进来,他低低的问了一句:“所以当时棉城出事是我师兄做的?”
子虚邬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赞许。
子虚欣慰道:“如果贫道的推测没有错的话,那确实是另师兄动的手脚。”
“为什么?”藏锐仍记得当他赶到棉城时见到的景象,他是真的不明白,一向仁心仁德的掌门师兄竟会做出这种事来。
“棉城的风水格局是连通李家村,李家村下面有个封印阵,棉城的格局被破,李家村同样会受影响,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从李家村的人碰到藏锋道长开始。”子虚将先前查到五行封印阵的事,加上何其远以身殉义作为阵眼一事一一道来。
藏锐顿时大受震惊,原以为只是野史记载的一个大将军,阴差阳错尸骨散落各地,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有这般隐情。
“这么说来,是师兄破了第一个封印阵?”如果真是这样,那飘渺宫的罪孽可就太深了。
“目前看来是的,飘渺宫邻近棉城,这些年你又一直外出办事,他对棉城下手的机会可就太多了。”子虚叹道,飘渺宫在众仙家中的地位毋容置疑,若不是出了此事,恐怕他们谁都不敢相信藏锋竟然早已跟龙族暗通款曲,甚至在三十年前就开始布局。
子虚脸上的担忧终于掩不住,看来中央之土是受不住了,就是不知中央封印的又是谁。
如今唯一露面的护法是鲛人,修为最高的一个,直接让他们落荒而逃,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我一直不愿意相信,他竟会变成这样…”当年他初入飘渺宫,藏锋是第一个接近他的人,他没有天资聪颖的天份,入门又晚,跟着一众师兄弟每天听课,很多他不听不懂不理解的部分,都是藏锋在引导他,这么多年下来他们不是亲兄弟却更胜似亲兄弟。
没人懂他亲眼目睹藏锋吸食自己弟子修为时所带来的震撼,那个藏锋为他构建的世界在他说出怕死的那一刻轰然崩塌,那滋味简直就是把他救活又将亲手将他打死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此时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显得苍白,子虚和邬有也不愿白费这番口舌,沉默半晌后还是藏锐自己苦笑着打破沉默:“杀神大人,接下来您要怎么做?”
种种思绪奔腾过后他没问他该怎么做,而是问子虚想要怎么做,仅凭这一点邬有不由对他刮目相看,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整好心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主持大局,这份定力难怪会让子虚看重。
子虚同样赞许的看向藏锐,语气温和道:“如今五行封印阵只剩其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皆是希望你能尽力护住这天下苍生。”
缥缈宫根基庞大,数千年来开枝散叶,世间各处皆有缥缈宫的道士,若是藏锐能将这些人号召起来,尽早防御,千年前的惨况也许不必重演。
“那师兄他?”藏锐首先想到的还是藏锋,终究是多年的同门情谊,并不是想割舍便能立即割舍。
“他现在踪迹难觅,暂且不必理会,当务之急是先做好防护结界,避免到时百姓深陷战火之乱。”子虚眼前浮现千年前那战火纷飞的年代,最苦的还是天下苍生,什么都没做,却白白被卷入那场伏龙大战。
藏锐闻言行了个大礼道:“藏锐必会倾尽全力,不负恩公昔日教诲。”
时至今日,要说谁对他的影响最深,那无疑就是子虚,藏锋只是他的引路人,感情深厚,与子虚是两种不同的存在,某种意义上还是没法与子虚相提并论。
藏锋的事情一理清,二人又当即落了阵赶回客栈,只是这回出门探查消息的就只有邬有一人,连着两次落下距离较远的传送阵,饶是强如子虚也不免感觉有些吃力,这也许是与他体内的煞气躁动有所关联。
这不是个好兆头,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意味着一场大战迫在眉睫,三界六道内的煞气已经闻风而动。
子虚轻轻呼出一口气,双手掐诀快速入定,同时元婴出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