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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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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不好了。”少年人跑的气喘吁吁,声音却还是那么低,若不是那满头大汗,焦急的神色,任谁都不会觉得他在说一件不得了的事:“青君被抓了。”

    子虚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不少。

    少年人急急道:“不知道,学堂里突然就来了一群官兵,二话不说就把青君带走了,我们拦都拦不住,青君让我回来找你们,让我告诉你们,快跑。”

    快跑?

    青君是想告诉他们有人要抓他们吗?

    亦或是抓青君是为了引诱他们入局?

    子虚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他们刚到,青君就在自己的私塾里被抓,这显然就是为了给他们递消息,为了让他们能主动找上门去。

    可这又是为什么?

    要抓他们在城门口就可以找个理由动手了,何至于要等他们到了青君家里在动手,这显然太过麻烦了。

    亦或是他们觉得没有万分的把握可以拿下他们?这才需要用迂回的手段来确保他们不能反抗。

    看来是自己的身份已被漱金鸟识破,他才会假借盘查之名,要来与自己相关的人物,设下了这个圈套。

    然而子虚的猜测只对了一半,他们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邬有。邬有身上有着亦正亦邪的味道,对于漱金鸟而言,那是最佳的补品。

    而当下他们二人却不知内情,子虚将猜测说与邬有听,邬有也觉得很有道理,仗着艺高人胆大,遂二人都没有按照青君所言,一走了之,而是计划了一通如何救人。

    少年起先还是一愣一愣的,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两人不打算离开,甚至还要冒险去救人,少年赶紧上前制止:“你们快走,你们打不过金纱大人的。”

    当年漱金鸟当场绞杀的白袍道士他也在场,青君就是带他回城的时候亲眼见证了那一幕,后来知晓道士道行的高低之分后,少年心头的骇然不必任何人少,他可不认为现在一个白袍一个灰袍能打的过漱金鸟,可别白白送了性命才是。

    子虚摆摆手,不以为然,他们自然不会让少年知道子虚真正的身份,但是让他继续担忧也不是办法,子虚便点了他的睡穴,并在他身上落了个阵,又在宅子里落了结界,可以避免少年再碰到居心叵测的人来谋害他。

    子虚落的结界邬有放心,那毕竟是杀神,可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境界,传说里实力逼近神君般的人物,没人会怀疑他落下的结界不管用,尤其是在他不用隐藏实力的情况下。

    两人很快就出发前往城主府,偌大的沙曼城实际掌权人只有一个,官府形同虚设,并没有任何用处。

    根据青君的说法,现在的官府早就衰败的如同废宅,并无人值守,所有的官员与官兵常年在城主府办公,若有事去城主府,准能找到人。

    眼下二人不能肯定漱金鸟是否认出了子虚的身份,为保安全,由邬有在明,子虚在暗,若有事也好及时应对。

    黑夜中明月高悬,寒风萧瑟,街上并无行人,连酒楼客栈都早早打了烊,连烟柳巷也无人走动,也不知是历来如此,还是因为城主下了什么令。

    二人到达城主府的时候已是辰时末,城主府戒备森严,守卫五人一组每隔一丈绕着城主府围成了一圈,以确保无死角,大有连一只苍蝇都别想进去的架势。

    除此之外二人还发现城主府被结界罩在其中,若是硬闯必定打草惊蛇,若不硬闯,如何不动声色的打破结界是个问题,若只是守卫而已,他们还不放在眼里。可是结界就不行了,他们一旦闯过结界立刻就会被守卫发现,守卫第一件事肯定会通报给同僚,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他们的行踪就会被发现,这不是一个好办法,他们想要的是偷偷将人救出,而不是直接与漱金鸟为敌。

    它身上有太多修士的修为与功德,它身上的仙气就是这样来的,要收拾它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若是不管不顾倒还行,可顾及到青君,他们就不能放开手脚,甚是憋屈。

    邬有对着子虚打了个手势,随后便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子虚一愣,连忙用传音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邬有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脚步不停的朝城主府走去,一边回复子虚:“不是说了吗?你在暗我在明吗?”

    子虚一个趔趄,一阵无语,他说的是这种明吗?要是漱金鸟杀心一起,而他来不及施救,那他岂不是一辈子寝食难安?而他的寿命还那么长,更折磨了好吧

    子虚一个暗叹,当即掐了个诀元神出窍,接着将肉身隐匿免遭损伤,做好这一切他才跟上邬有。

    元神状态下,穿过被邬有强硬破坏的结界裂缝,很快他就进到了城主府内。正当他打算敲晕一个守卫问问青君的下落,就见漱金鸟从回廊尽头飞了过来,身后跟着一批手持长戟的守卫。

    路过子虚身旁时,漱金鸟猛地一顿,若有所察的看向子虚的位置,双眼微眯却看不出所以然。

    身后的守卫已然跟上,见漱金鸟盯着一处不放,连忙布下防守阵型,问道:“金莎大人,怎么了”

    漱金鸟并未回答,只是又放出神识探了一下,那处空空如也。

    漱金鸟皱着眉道:“无事。”

    接着又冲出城主府,只听外面轰然作响,银铃急促,一声声催人心肠,子虚当即不再逗留,赶紧往城主府里闯去。

    只有快速找到青君,才是对邬有最好的帮忙,然而他在城主府里逛了一圈,没发现任何关押人的地方,于是他当即拉了一个守卫过来询问,结果一问之下,让他甚是吃惊。

    城主府里并没有地牢和关押人的地方,甚至城主府里根本就没抓过一个叫青君的人。

    这就大事不妙了,这是个陷阱!

    子虚当即旋身而去,眨眼间就到了门外,这里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激战,屋檐都因为斗法而被劈了岔,守卫死伤过半,正相互搀扶着起来,没受伤的又迅速组织起来开始巡逻……

    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模样,唯独不见邬有与漱金鸟。

    子虚暗道一声遭,果然中计了。

    连忙逮着一个守卫躲到一旁询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那守卫瞪着一双恐惧的双眼,眼前他什么都看不到,身后也不知究竟是谁在掐着他的脖子,只是那人的气息从头顶撒下来,这是个身量很高的男子。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守卫恐惧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子虚皱眉,也不多说,双指探上守卫的眉心,直接施展读心术,刹那间守卫那纷乱的记忆汹涌而来,最终定格在邬有身受重伤瘫软在地,被漱金鸟抱起消失在黑暗中。

    那方向根据守卫的记忆是金矿。

    子虚又掐了个诀,消去守卫的记忆,连忙回到肉身上,又急急奔往金矿。

    金矿在城外数十里,几座大山围着,此刻正灯火通明,矿工日夜不休的挖矿采矿,拖着沉重的石头哼哼哧哧的往外走,守卫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边桌上喝酒吃肉聊天,哨岗上的守卫此刻正在打哈欠。

    见一道金色流光突然从城里掠出来,守卫大惊喊了一声:“金纱大人来了。”

    瞬时,矿地上所有的人都震了一震,守卫立刻起身,将长戟拿了起来走到矿工身后。

    金色流光瞬息而至,可它并未停留,而是直接进了矿山深处,那里是禁地,守卫只能在洞口守着,不能踏进一步。

    金色流光实在太快了,守卫甚至连行礼都来不及,守卫面面相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再不明白也不会有人给他们解惑,他们甚至不敢私下谈论,金纱能力通天,城里无论官、兵、亦或是普通百姓,所有人的一举一动永远都逃不开的它的眼睛。

    这才是所有官兵不得不臣服于城主的主要原因。

    守卫刚压下心头的疑惑,那头又是一道流光疾驰而来,视结界于无物,一下就闯进了金矿内。

    守卫严阵以待,立刻围了上来,问道:“什么人?胆敢夜闯金矿?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朗朗夜光下,子虚悬空而立,不悲不喜的脸上带着肃然的煞气,周身森寒的气息喷薄而出,守卫毕竟是普通人,压根受不住,手里的长戟铿锵落地。

    子虚冷冷开口:“金纱呢?”

    一开口无形的威压就横扫而出,守卫矿工皆扑通一声全跪倒成一片,他们只是普通人,见过最强的就是漱金鸟,而漱金鸟因吸食道士的修为,加之又是紫薇仙君座下金鸟,一身仙气缭绕,是个比仙更仙的魔。

    而子虚一身煞气,即使身穿道袍,那也是个比魔更像魔的仙。

    守卫抖着嘴,哆嗦一指,话都不连贯:“在……在……那……那边。”

    子虚点点头,掠身而去,如今他满心满眼皆是昔日恩师的面容,脚下步伐难免急切。

    他不能再让恩师因为他的疏忽再次仙逝,再在往生殿中待上千年。

    他绝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