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李信心里合计,只使了三分力,身体都没运动开,原来自己挺适合拿长枪。
他收枪朝翻海蛟抱了抱拳,“多谢兄弟,还有事要办,咱们走吧”。
装完逼就跑,真刺激,李信心里暗想。
翻海蛟一脸的便秘之色,想骂一句脏话,想一想又憋了回去。
坐地虎在旁边乐得前仰后合,翻海蛟白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李信从马厩里随便牵了匹看得顺眼的马,研究了一会小心骑了上去。
他前世没骑过马,不过这一世肯定是骑过马的,他也算是初窥门路。
这匹马还挺温顺,李信骑着它哒哒朝县城跑去。
没跑多久就到了城门口,李信本来还担心周县令封锁县城,跑过去一看,城门大开,不时有百姓从里面跑出来,嘴里还喊着:
“城破啦,城破啦,快跑啊”。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什么事都能被老百姓传出花来。
可能某地的地主拿鞭子抽自己家佃户,佃户吃不住痛翻了个身,传到另一个地方,就可能说佃户杀了地主,再传到另一个地方,就可能说佃户杀官造反。
百姓们的信心全看官府的压力,官府若好,百姓就不会轻易相信负面消息,而现在大明朝已经到了尽头,百姓的想象力自然也就天马行空。
明明鸡公山强盗们都出城很久了,还有百姓相信强盗在县城里肆虐,连守城门的兵丁也跑得不见踪影。
当李信来到县衙时,大门口正摆着几副担架,上面摆着几具尸身,只有小猫两三只在收拾,却没见有官差封锁县衙。
这么嚣张的吗?李信心里暗道,刚经历一场大战,尸体都没来得及收起来,周县令不赶快调集守备,招募乡勇,他在搞什么东西?
门口的帮闲终于注意到李信一行人,认出是李信杀个回马枪,吓得发一声喊就四散而逃。
有一个腿脚不利索的,跑了两步一跤跌在地上,滚了两个滚,才勉强爬起来。
李信下马走到那帮闲身边,拿枪指着他脑门凶道:“问你话,好好回答,不说实话一枪捅了你!”
“李大官人饶命,小人一定实话实说”。
“周德发在哪?他有没有给开封府报信?”
“周县令在后衙招待贵客,从刚才回来就没出去,也没听说他派人去报信,只说要把殉职的兄弟们安排好。”
“他招待谁呢?”
“就是县里的几个官老爷,县丞,主簿,典史,还有税课大使,教谕和几位乡绅老爷,说是要凑钱招募乡勇组织团练。”
“滚吧!”
李信用枪头拍了拍他,吓的那帮闲一个哆嗦,拖着一条伤腿往街角挪。
好好好,好你个周德发,县城被打破了都不着急,还搁这丧事喜办,组织捞钱呢。
李信越想越气,直接从县衙正门冲了进去,途中遇到两名家丁,也没废话,照着大腿捅个对穿,拔出长枪就把他们踢到一边。
翻海蛟和坐地虎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领着手下跟在后面。
家丁们的痛呼声终于惊动后衙,等到李信冲到后衙时,听见里面周县令的责备声。
“外边吵什么呢?有没有一点规矩?”
李信一脚踢开房门,正见一群衣冠禽兽,每人搂个姑娘正放浪形骸,看见李信提着枪冲进来,都吓了一跳。
“好你个周德发,老子被你坑得差点被红娘子捉去洞房,老子堂堂七尺男儿,差点被个小姑娘强暴,老子这么惨,你倒是快活得狠呐!还有心思搁这开银趴?”
“来人,快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周县令腾一下站起,朝屋外呼喊。
屋里一阵鸡飞狗跳,姑娘们纷纷惊叫,那位李信被捕时不见踪影的典史大人,此时试图反抗一下,伸手去摸腰上的佩刀。
他还没有抽出刀,翻海蛟上前一步,明晃晃的刀尖已经架在脖子上,他只好颓丧的松开手。
“都给我安静!”李信长枪猛的抽在饭桌上,打的杯盘四溅,“都给我坐好!周德发,你给我坐下”。
众人躲过飞来的碎片,都不敢再吱声,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坐回座位。
“你们!”李信指着屋内的姑娘们,“出去!”
这些姑娘是从县城里的青楼里请来的,此时看还有活路,谁也不敢说话,纷纷小心翼翼的溜了出去。
李信走到周德发面前,按着他的官帽晃来晃去。
“周德发,你可真是嚣张啊,穿着官服开银趴”。
周德发也没听懂李信说的什么趴,只听李信的语气不善,忙辩解道:“李信,李举人,大家都是读书人,有话好说。”
“还说什么?你把我坑得这么惨,我没死,你还有心情吃得下饭?”李信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向自己,“我要是把一个人坑得这么惨,结下这么大仇,他若不死,我肯定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香。”
“什么仇不仇的,李举人说笑了,这都是牛金星的主意,本官跟李举人哪来那么大的仇”,周德发强笑道。
“牛金星?”
“是啊,就是他,跟我说你勾结鸡公山强盗,让我去抓你的。”
好你个牛金星,好你个红娘子,这都是计啊,跟他*宋江坑卢俊义一个路数,幸亏把红娘子说服了,再反抗没准还要对自己两个老婆下手。
李信没好气的看向翻海蛟和坐地虎,只见他们两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也是,李信心里暗想,他们怕什么啊?坑了就坑了,反正是要抓我上鸡公山,不上也得上。
“他是你爹啊,他说啥你就信啥?他说要你抓我你就抓我?你就抓我?”李信掰着周德发的脑袋继续晃。
“他……他……给了我两百两银子”,周德发伸手抓李信的胳膊,试图挣扎。
“你他*,老子就值两百两?”李信把周德发的脑袋咚的一声按在桌子上。
“两千两,是两千两,他还说事后家产全归本官,他们只要人!”周德发哭喊道。
一开始他以为牛金星是跟李信有仇,不过是顺水推舟之举,到劫法场时才知道红娘子是来救李信的,又以为救了李信,这帮强盗肯定要逃回鸡公山,没想到李信反而杀个回马枪。
“你可真是要钱不要命啊,这个时候还跟我打马虎眼”,李信被他给气笑了,松开他的脑袋,走到典史身边噌一声抽出腰刀,明晃晃的腰刀递到周德发的面前,抓住周德发的手让他握住刀柄。
李信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来,你不是要杀了我吗?来杀吧,只要你的手动一下,刷——我的小命,你的了”。
李信也不知道怎么灵光一闪,想起个桥段,就想COSPLAY一下。
翻海蛟和坐地虎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德发,生怕他真动手。
坐地虎连忙上去拿刀指着周德发,只要周德发胳膊真发力,他肯定一把就给他捅个透心凉。
你俩不按剧本演啊,李信心想。
“我数三个数,你要不动手,机会就没了。一……”李信盯着周德发道。
周德发握着刀的手都在抖,眼看就要拿不住刀。
“三!”李信一把抢过刀。
再一次按住他的官帽晃来晃去,“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啊?你也不中用啊!”
周围众人看见李信这么羞辱县令,都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可是李信从一进来谁都没搭理,只找周德发,他们知道跟自己无关,也不愿给自己找麻烦。
“李举人,李举人饶了我吧,大不了银子赔给你就是了,只求李举人绕我一命”,周德发不停求饶,他也不敢再自称本官了,眼看李信有些着魔,不得不伏低做小。
李信停下手看了看他,“我想起件事,问问你,你老实回答我”。
“答答答,你问什么我都回答”,周德发连忙道。
“汤彩儿他爹欠的赌债跟你有没有关系?”
李信记得汤彩儿跟自己提过,在他爹打算卖她之前,周县令就曾找过他们家。
“这……”周县令有些犹豫。
看样子这老蛀虫还有点不甘心啊,李信把刀架在周县令的脖子上。
“是……是我干的,那赌坊是我的产业”,周德发连忙道。
“他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没影了?不是有银子还钱吗?”
“汤……汤立贤还完银子就上吊了,还是我找人埋的。”
李信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汤彩儿的爹虽然是个烂赌鬼,但还有些羞耻心,这事怎么跟她说呢……
说了怕她伤心,不说又有点说不过去。
“你他*净给我出难题!”李信把刀使劲往他脖子上一压,一股鲜血轻轻流淌下来。
“饶……饶命啊!”周德发如杀猪般大叫。
屋内众人纷纷喊道:
“不可!”
“住手!”
“李举人三思,杀人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信环顾众人,心里一阵腻歪。
“合着周德发杀我就是小事,杀我就跟闹着玩一样,我就是个小角色,说杀就杀,是不是?”
众人面面相觑,你手里拿着刀子,你让我们怎么回答?
李信另一只手拍了拍周德发的脸,轻笑道:“周德发,老子好好的富家翁做不成了,现在只能落草为寇,都是你逼我的。书上说做强盗不能空手去,得纳个投名状,怎么样?周德发,今天跟你借样东西行不行?”
周德发哭喊道:“饶命啊!”
李信按住他的脑袋,扬起刀说道:“今天就借你的脑袋一用!”
周德发还没反应过来,刷的一声,李信已经把他的脑袋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