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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母子相见

    中年汉子看到围堵在官军身后的队伍已经崩了,他心中满是震撼——这是哪里来的天兵?一个官军就能把他们三十多个好手打得崩溃。虽然这些人不是练家子,但是这也是放在哪里也是嚣张跋扈的主,一个官兵就能解决他们三十多个人!不敢相信!

    拿着门板的一排贼人,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不敢动,此时距离五十步左右,他们也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是这些官军火器范围也就只有三十步左右的距离,只要不进入三十步的范围似乎这个距离很安全。

    对于梁超来说,此刻他有些度日如年的感觉,姜龙去请援兵走了还没有半炷香时间,他们已经发起一波冲锋了。梁超并不害怕,他对东家王明改良的万人敌是有信心的,还有两杆六管火铳,这些没有铁甲在身的乌合之众想要近他的身是很难的。

    坐在地上的俘虏们的神态各异,他们亲眼目睹着刚才那个叫周牧的官兵,一人打退了三十多个自己人,并且没有一个人靠近他的,都崩溃在六起七步左右的距离。自己人就像被待杀的羔羊一般,官军一个铁疙瘩丢过去,就成片成片的倒地,这还怎么打?

    周牧警惕着周围缓缓靠近的贼人,这些贼人已经呈一个半弧形包围态势,不敢向前迈出一步。在对峙期间,周牧安心地拿出朔杖开始对着火铳装填火药。对面的人看着梁超身后的周牧一阵忙活,已经围过来的贼人始终举棋不定,他们不知道是要冲还是退。

    贼人们纷纷地把头转向看着那个衣着华贵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环顾一周,看着不到百人的同伙,按照刚才官兵那样的打法估计要全军覆没了。

    “兄弟!你非要把我们逼上绝路吗?你就不怕我们鱼死网破吗?”中年汉子对着梁超嘶吼,声音明显有些颤抖。他现在有些进退两难,这里刚刚形成一片气候,四爷花费不少银子在此布局,丢了他肯定是交不了差的。这里有不少四爷介绍的好朋友在此避难,今天也都被这几个官军撂下了。他在头疼怎么交差。

    这里有不少人是江洋大盗,在外地犯了事在这里躲避一阵。没成想来了几个官兵就把这片如桃花源一样的地方给搅和地天翻地覆。

    然而,他的怒吼并没有得到梁超和周牧的回应,两队人马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此刻,姜龙一路奔袭到钟家村的乔家。马匹跑得全身满是汗水,马鬃毛上呈现出一片汗珠。姜龙把乔斌抱下来,一落地的乔斌就迫不及待地朝着乔家的大门跑去。

    一脸木讷的乔陈氏孤独地坐在院落里,这些日子终日以泪洗面,面上满是懊悔之色。她后悔不该让一个八岁的孩子上山去收拾柴火,如果她当时在就不会让拐子把人拐走,她恨自己的轻率!不过,现在人都丢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娘!娘!”院外的两声熟悉而清脆的声音。乔陈氏顿时神情紧绷,神色有些惊慌失措。她以为自己耳朵里出现了幻听,忙着起身站起来四处张望,四处在寻找着什么?这段时间乔陈氏的睡眠严重不足,她时常做梦乔斌受到别人的虐待而吓醒。吓醒之后就再也无法安睡,本来年纪轻轻的少妇,一夜之间就白了头。乔陈氏这段时间没有睡好,因此耳边时常出现幻听的现象。

    刚才听到乔斌的两声呼唤,她以为是思念儿子过度产生的幻听。没想到,乔斌一脸伤痕地站在院子门口,她止不住的全身颤抖!像似心中的一块久久不能放下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乔斌看到白发苍苍的乔陈氏,他不敢确认这个老妇人是自己的娘,心想可能是邻居哪家的老妇人来陪同母亲的?他四处打量了一番,喊道:“娘,娘,我回来了!”

    老妇人乔陈氏看着乔斌四处在打量找她的身影,乔陈氏一怔,她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竟然回来了!“斌儿,斌儿!娘在呢!”乔陈氏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居然出不了声音了。她不由心急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乔斌喜极而泣道:“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娘再也不会让你走丢了!娘再也不会让你去山上砍柴了!”

    乔斌看着这个老妇人抱着自己,他听到老妇人沙哑的声音是那么熟悉,他抬头一看果然是母亲!不由心中大骇,这才几天娘亲居然苍老成这个样子?俄顷,母子两人抱头痛哭起来。

    刚走进门的姜龙也被这两母子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感动了。但是此刻姜龙内心是焦急的,梁超和周牧命悬一线,他此刻要找到陈炳、王铁柱、方涛、吴显等人去支援困在刘家洼的梁超。如今乔家并没有他们的身影,姜龙知道他们已经几个方向去探查了,如果现在去找哪里容易找得到?

    之前梁超计划定的是今晚要在乔家大院集合汇总情报的。姜龙不自觉地看了看天色,现在估计午时刚过,等到酉时还要等三个时辰!姜龙等不起!梁超还要去青龙山搬救兵的!他只能交代乔陈氏和乔斌告知王铁柱他们梁超的所在位置。他从马匹上找来宣纸和笔,简单地画了一副很粗糙的地图交给乔陈氏。

    乔陈氏告知姜龙府衙的周捕头和雷捕头带着六个衙役还在附近村子里走访查案,可以去找府衙和县衙的捕快们过来帮忙!姜龙听闻大喜,忙着让乔陈氏带他去寻找周碧茹和雷波。

    陈乔氏知道姜龙和梁超等人是乔斌的救命恩人,陈乔氏跪地给姜龙磕了三个头之后,就带领姜龙牵着马匹在村子里搜寻捕快们的踪迹。

    这一次,乔陈氏紧紧地抓着乔斌的手一起带路,生怕孩子再次走丢了似的。村里人见到满脸伤痕的乔斌回来,顿时都凑过来打量乔斌,也替乔陈氏高兴,毕竟母子团聚这是令人高兴的事情。

    热情的村民们带着母子二人和牵马的姜龙很快就找到周碧茹和雷波的下落。八个捕快一身深蓝色而宽大的差服,衣服背后统一画了圆圈,圈圈里写着一个“捕”字。

    当周碧茹见到乔陈氏面上按耐不住喜色的时候,周碧茹内心一怔,她不确定地看着乔陈氏问道:“陈大婶子,都这样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周捕头,人找着啦,找着啦!”乔陈氏满脸掩饰不住兴奋地看着冷若冰霜的周碧茹,把身后的乔斌牵了到身前激动地说道。

    周碧茹和雷波对视一眼,露出一脸尴尬。他们把目光打量在满脸是伤痕的乔斌身上。周碧茹露出难得的笑脸高兴道:“这就是乔斌?真是太好了!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对了,周捕头,雷捕头,乡兵的姜队长找你们有事相商,方便借一步说话吗?”乔陈氏把牵马的姜龙已经引荐给周碧茹和雷波。

    姜龙是知道周碧茹的,上次周碧茹和岳涛切磋的时候他就在场。当时他还是一个甲等兵的什长,他也知道周碧茹和东家王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反正这个冷艳绝色美女不要得罪就是了。

    姜龙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和两个捕头讲述了一遍,杀马大胡子,救孩子的细节简单概述。当周碧茹听到三个乡兵打得三十多个打手落花流水的时候不由大呼过瘾!她想到自己好久没有锻炼拳脚了!

    听到目前还有一百多个流民对峙着两个乡兵,两个乡兵要掩护十多个孩子和十七个俘虏的时候。周碧茹不由紧急地说道:“两个人如何顶得住?这些人可不是普通的流民!你们胆子也真大!小女子非常佩服你们的胆识!事急从权,快带我去支援!”

    在一旁的雷波面露苦色,他看着带来的三个捕快也一样露出恐惧之色。心想还要让他们去支援?现在逃跑肯定是来不及了!

    姜龙把自己要去青龙山搬救兵的想法说给周碧茹听,这个目的说出来就是为了将刘家洼所有的流民控制住,然后再挖出幕后黑手出来!周碧茹听到还有后续的操作,她对深谋远虑的梁超满是期待,她要去会会这个好汉!这么大的案件,必须要由她来破,不然这次自己白走了一遭!

    难怪两个人官兵要牵制住整个村子里的人,原来还有这样的目的!姜龙把地图递给周碧茹看了一眼,周碧茹自信地说道:“我记住了!你把地图交给陈大婶!等王憨憨回来拿着地图来村子里找我们!你赶紧去青龙山找王明吧!”其实提到王明,周碧茹对王明把安宁军的军寨放到青龙山是有意见的,难不成王明就那么不想见到自己?怕自己去找他给他添麻烦?想到这里,周碧茹内心就有些生气。

    听到周碧茹叫王铁柱叫王憨憨,姜龙不由一怔,王铁柱居然和美女捕头关系好到这一步了?

    姜龙觉得自己交代清楚了,他回来上山的途中看到车夫刘叔的马车了。他的大车还在山脚下停着,车前的马匹已经被牵走,马儿正在山上放着吃草呢,想必刘叔离大车的距离不是太远。

    姜龙劝周碧茹坐上刘叔的马车赶往刘家洼去支援,这样要比走路要快几倍!说完,姜龙把地图给了乔陈氏,交代王铁柱和陈炳两队回来之后,让他们第一时间去刘家洼支援梁超和周牧。

    乔陈氏知道乔斌的救命恩人还被困在敌人包围之中,内心不由自责和担心起来。她内心是善良的,他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回来之后,还搭上了两条安宁军的性命,而且这个两个官兵有个还是大儿子乔原的长官!

    姜龙交代完之后骑马就朝着东面的青龙山直奔而去。周碧茹满脸兴奋地带着跟来的三个捕快要走,见到雷波一脸苦涩极不情愿的样子。周碧茹内心的怒火就窜了上来,一把抓住雷波的胸口的衣领喝道:“大案要是破了,赏银保证少不了你的!”

    雷波托辞说公务繁忙,要回去县衙处理公务。周碧茹继续喝道:“你们要再敢说一个不字,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雷波没有办法,只能被周碧茹半拖半拽地拉上了马车。车夫刘叔交代了要把八名捕快拉上车送到刘家洼,然后再回来拉王铁柱和陈炳等人。车夫刘叔一脸迷糊,心想刘家洼在哪?周碧茹上车之后直接就坐在刘叔旁边,满脸自信道:“我知道路,走吧!”

    雷波坐在摇晃的车厢里面露纠结之色,内心五味杂陈。其实要他去支援,他内心是拒绝的!雷波和县衙的三个捕快都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听说要去抓一百多个流民,就他们几个人?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万一这一百多个流民要造反了,豁出去不管不顾,他们肯定会成为这些流民的发泄对象。

    雷波看了看车厢里的几个捕快,脸色皆是阴沉,很明显他们几个都是不愿意去的。平时就在城里抓抓盗贼,管管商贩和治安就挺好的。非要到荒郊野外去抓流民,周碧茹这种做法本身就是把他们的生命置之度外了!

    总捕头就坐在车头,雷波不敢顶嘴,官大一级压死人,并且遇到不讲理的女上司!算了,随遇而安吧!

    摇晃的大车明显加速了,坐在车里的七个捕快颠簸地滋味十分难受,几个捕快坐立不稳几差点快被甩了出来!

    刘家洼,村口。

    衣着华服的中年汉子再一次发动了冲锋。周牧从梁超手里拿来三颗万人敌,两杆火铳一起有十二发弹药全部填满,他没有什么可以惧怕的了。腰间还有腰刀和长矛!万人敌和火铳打完了,拼就是了!大不了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