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超带领十个骑哨队员和三十多个村民围住了废弃的小院,看着从屋顶掉下来的弓箭手,手中反曲弓一同掉落下来。有二十多个村民已经敲锣朝着前面段金逃跑的方向追去了。
在追捕的过程中有三个村民受伤,其中一人是冷不防地中箭身亡的。贼人的弓箭手埋伏在草屋的屋顶射杀了一人,然后又有两个村民受到不同程度的伤害,导致追击村民们迟迟不敢上前耽误了追捕最佳时间。直到梁超带着骑哨队才拿下了这个隐匿在屋顶的弓箭手。
弓箭手死了之后,众人没有再作停留,骑哨队打马一路前行追击,很快就锁定了段金等人的行踪,段金一伙人两条腿怎么跑也是跑不过四条腿的骑哨队。
段金想不明白这伙村民就像不要命一样地把自己几个人围住,他以往见到的村民只要他当场格杀一人之后,身后的村民都是不敢轻易上前的。甚至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跑路也拿自己没有办法,弓箭手三儿再对着村民放几支冷箭就能让那些村民不敢近身一步!
而今天的村民就像吃了豹子胆一样,毫不理会自己的恐吓、威胁!然而,一队骑兵远道而来让他顿时明白这里的村民依杖是什么了!
段金四人看到身披甲胄的安宁军骑哨,他内心十分震撼!这恐怕是禁军才有这样富裕的装备吧?禁军也不可能来此偏僻之地的!他之前看到过大当家刘老三杀一个官军的百户,砍了半天才砍死,自己也废了半条命!
梁超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段金四个贼匪喝道:“尔等速速放下兵刃!我们饶你们不死,否则你们将会在此死无葬身之地!”
面黄肌瘦的老八一脸慌张地看着段金,心中早已经没了主意,吓得直哆嗦地问道:“段爷,怎么办?我们逃不了了!降了吧!”
段金咧着嘴,脸上抽搐发狂地笑道:“哈哈哈!想要老子投降的人还没生出来了!来呀!有本事来取你爷爷的脑袋!就是老子死了十八年也是一条好汉!老子要死了相信咱们青龙寨的二当家会带人屠了你们全村!哈哈哈!”
刘家庄的村民们被吓到了,围着几个贼匪周围的村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一脸慌张的神色你看我我看你,顿时拿不定主意。他们也害怕土匪过来伺机报复,也怕土匪过来屠了村子!村民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刘老汉和骑在马上的梁超。
梁超看着段金脸上的刀疤,愤怒地吼道:“冥顽不灵!死到临头了还如此嘴硬!”
说完,梁超从马背上的布带里掏出了六管手铳,抬起手铳对着大约十余步距离的段金,瞄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如同打雷一般,梁超面前顷刻间便冒出一股白烟。梁超身下的马匹也被吓了一跳,吃惊地发出低鸣。马匹惊慌地四处晃动想要逃离此地,被梁超牢牢地抓住缰绳不能随意动弹。
段金一脸不屑地正要叫骂,突如其来的一颗铅弹打入了他的胸膛。他身上本能地不由一阵抽搐,段金从未有过的这种感觉,只是发现身上的力气在迅速地快溃散,软绵无力地倒下来,一脸惊恐的神色和不可置信!
面黄肌瘦的老八一把扶住正欲倒地的段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心里一阵恐惧,看着段金那张刀疤脸逐渐萎靡下去。他慌张地看着段金说道:“段爷!段爷!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老八四处打量段金身上,他看到段爷胸口的一滩血洞,血洞里还汩汩地淌血。他顿时就明白了,这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军使用了暗器!没等他多想,段金一把抓住他的衣领,用尽吃奶的力气说道:“老,老,老八!这些官军有火铳!降、降、降了吧,是我害了你们!如,如果有机会报二当家给我,报,报,仇!”段金用力吐出留下最后一个字之后,段金身子一挺,便断了气,一双瞪大的眼睛看着那蓝白的天空,再无了动静!
随后就是贼人们的失声痛哭,这哭声里夹杂着凄惨和无助!
就一声雷响就拿掉了一个匪首!村民们满脸问号地看着这个刚才还生龙活虎的刀疤汉子,就短短一瞬间就没了?梁超身后的骑哨们也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他们是第一次看到手铳的威力,能在短时间能杀掉一个人,这让他们重新认识了手铳的威力!
梁超没有给其余三个人太多思考的时间,对着他们一声喝道:“尔等不想与他一样,劝你们速速投降!”
老八内心的恐惧和压力非常大,瘦弱的身体在已经绷不住内心的防线,他看看身后的两个兄弟,身后的两个喽罗的眼神里满是无助和惶恐!老八慌忙地扔下了手中的环首刀,重重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哭丧道:“爷爷!俺们降了!不要杀俺们!俺们都是被逼的!”
老八身后的两个喽罗见主心骨已经死了,他们反抗也没有了意义!两名喽罗不由分说扔了手中的环首刀,对着梁超等一众骑哨队员们跪下磕头,脸色表现十分无辜和冷漠道:“爷爷饶命!爷爷饶命啊!我们愿意投降!”
梁超骑在马上右手一挥,江洪、刘勇、袁尚拿着绳索下马,走到三人身边将他们五花大绑捆了起来。王兵下马走到新娘的马匹身边,想将新娘抱下来。谁知道王兵双手刚抱住新娘的腰,马背上的新娘一阵“呜呜”地乱蹬乱踢,让王兵一阵尴尬。
见状的刘老汉带着人跑了过来,看着马背上的女儿,神色悲伤地喊道:“玉儿,你受苦了,爹来救你了!孩子!不怕!”
新娘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身子一僵,“呜呜”地哭了起来。众人才将新娘从马匹上搀扶了下来,取了新娘头上的头罩,众人就看到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已经哭得像花猫一般。刘老汉将女儿口里的破布一条条地取了出来,王兵则拿着解首刀割断了新娘手上的绳索和脚上的绳索。
红衣新娘恢复自由之后掩面哭泣起来,对着刘老汉的一声“爹”叫唤后,让人内心倍加心疼。
村民们不自觉地暴起心中的怒火,把手上的木棍和锄头对着三个被捆得结实的土匪一阵张罗,打得三个土匪“哇哇”地求饶。安宁军骑哨们努力劝阻了村民的激动的情绪。
梁超下了马,拱手对着村民们喊道:“父老乡亲们,请你们高抬贵手!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这些土匪我们会对其审问,这些人对我们剿匪还有用的,你们不要把他们打死了!”
刘老汉是一个识大体的人物,听到官军头目梁超的请求。他喝止住了村民们的残暴的动作,并恳求梁超等官军到刘家庄喝杯水酒表示感谢。梁超拒绝了刘老汉的好意,推辞说有公务在身还需要巡视乡里,今日只是顺道而为。请乡亲们赶紧把受伤的村民赶紧医治,再把这死去的几个土匪埋了,以免尸体放置久了起瘟疫。
刘老汉见梁朝等安宁军不愿意去刘家庄吃饭,便纷纷地给安宁军骑哨们磕头下跪,请求安宁军早日清剿青龙寨的山匪,还刘家庄一片安宁。
梁超扶起来刘老汉,并承诺我安宁军不日会将青龙山快速剿灭,请各位父老乡亲静候佳音!
说完,梁超带着众骑哨和三个土匪离开了此地,他们上了大路行走不久就遇到了一人一马的乔原。
乔原拱手作揖道:“队长,可有抓到贼人?”
梁超道:“抓到了,等会儿吃了早饭就来审问!”
随后梁超安排梁波陪同乔原守候此地,以免有人破坏现场。并交代了等会去破土地庙里吃了早饭之后,再让人替换乔原他们两人回来吃饭。
到了土地庙,土灶上的饭已经冷了。无奈之下,周牧和钱英再次生起火来,把冷饭冷菜再度热了一番。结果还没等上饭菜,刘老汉就带着刘家的十多人用牛车拖来了半扇猪肉、两桶水酒和百十斤大米及半筐绿菜,送到了安宁军骑哨队这边的破庙里。
刘老汉花白的头发,一脸诚挚的笑容道:“恩公们啊!我们让你们去刘家庄好吃好喝得招待!恩公们却执意不肯,我们只好送一些我们地里产的不值钱的菜孝敬各位恩公了!”
梁超听了之后一脸感动,他内心感叹终究还是没有逃离刘家庄的恩惠。但是自己这一支队伍基本没有负重运输的能力,都是一人一马独自作战没有空间来装备这些负重。梁超想要拒绝刘老汉的好意,结果刘老汉就不开心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拿走。
梁超和刘老汉说明的情况,说自己这一支队伍那么多肉食绿菜带不了。平时都在路上巡视,也没有地方放置这些菜食。刘老汉又不乐意了,板着脸拿了一捆白菜丢在马匹面前,一脸认真地说道:“谁说的?你看这马儿吃得多欢实?”
梁超和众队员看着他们的马匹兴奋地抢食着地上的一捆白菜,队员们顿时觉得队长说的话有些打脸。
刘老汉的家人们把手中的绿菜大部分都丢给了马匹吃了起来,梁超和队员们遇到如此淳朴的村民而动容。
梁超让每人分了一点菜和米面放在袋子里表示收下了,那半扇猪肉和米酒就没办法带了。刘老汉则热情地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剔骨小刀,把半扇猪肉直接分成了十份,一份有大约七、八斤左右,看着梁超笑着说道:“恩公,这不就好了吗?我再涂上盐巴这样就不会放坏了!水酒我给你们带了酒壶,每人在这正月寒风里喝上一壶水酒暖暖身子!”
骑哨队员们看着热情的刘家庄村民一时无言,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接受了刘老汉的馈赠。
送走了刘老汉,饥肠辘辘的队员们吃起了饭菜。早上的一顿饭都快到中午才吃上,这也是骑哨队员们第一次出巡就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到了下午,江宁县衙的雷波带着三个衙役慢悠悠地走到命案现场。江宁县衙穷啊,也有没有马匹和马车。捕快们办案都是靠走路,二十里地怎么也要走半天时间!
雷波见了梁超,得知是王明手下安宁军的骑哨队伍之后,雷波脸色一脸崇拜。梁超把事情所发生的前因后果,还有三个青龙寨的土匪落网的整个过程详细地转述给了雷波。
雷波想带三个青龙寨的喽罗回衙门审理,梁超则不愿意让三个喽罗带回去衙门。因为他要通过三个喽罗着把整个青龙寨的地形、寨子防御工事和青龙山的人员结构摸索清楚,还有在外其他四组斥候的动向要了解,这样才能让骑哨队在侦查青龙山土匪时就不会如无头苍蝇一样。
雷波觉得有道理,最后两人商定的结果是:雷波等梁超问完落网的喽罗们的话之后,再由雷波带回县衙大牢里关起来。
雷波还要去刘家庄找刘老汉问问新娘一些案发的细节。让雷波和捕快带着三个喽罗回县衙,梁超自然是不放心的,他会安排两名骑哨队员陪同衙门的人回县衙,到时候让队员再到指定的地点与他们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