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刘当家的!我这也不是拿不准他们的身份嘛!我一直在观察他们,不过现在看情形一定是官军!您想啊,谁会一直守在这里等我们抓?要是土匪杀人了肯定早就跑了!”中年刘姓汉子眼神飘忽不定,咧着嘴笑着解释道。
头发和胡子花白的刘老汉没有心思理会这个家族败类,典型的墙头草。
一身装备精良的王兵和江洪纷纷下马,走到乔原身边,王兵关心道:“原哥儿,你没事吧?”
乔原见到自己的两个同袍战友过来,顿时心中的慌乱大定,尬笑道:“没事,想必他们和我有些误会!”
王兵的年纪要比乔原大一些,见的世面也多一些,他冷冷对着刘家的老汉说道:“尔等不要在此围观!只需要静心在此等到衙门过来破案!我们已经有人前去捉拿凶手!尔等不要随意冤枉了好人!”
刘老汉的神色一僵,他之前的气势顿时就被王兵压制下去了。刘老汉心虚地带领族人纷纷给王兵、江洪、乔原等人跪下,一副沮丧抱歉道:“刘家三十口求求官爷们帮我们追回小女!我们刘家必有重谢!刚才之事纯属误会,草民也是心急才差点犯浑!请官爷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王兵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一伙贼人很狡猾!我们沿着大路向前追了五里不见踪影,我们返回查看了各小路的路口也不见马蹄脚印。这里草木皆多!贼人容易藏身,还望各位熟悉地形的人帮忙给我们带路来寻找一番!”
刘家老汉出来抱拳作揖道:“只要官爷有用得到草民的地方请尽管吩咐!这方圆五十里刘家庄的人都门清!草民现在就让村里的人把这伙贼人给官爷翻出来!”
“好!有劳了!大路上我们一直在追寻了,现在就是查找小路不够人手!希望刘家庄帮忙在个小路派人寻找,我们两和你们一起去!”
“好的!官爷!草民这就组织大伙去帮官爷们去找那些杀千刀的贼人!”刘家老汉抱拳一脸决然地说道。
刘老汉转身对着身后的刘家庄的人喝道:“刘家庄的老少爷们!你们四五个人一队拿上手里的家伙什!把这方圆十里的地面给我翻一遍,我就不相信这些杀千刀的贼人能藏身!一定要把办法把咱家小玉救出来!配合官军的兄弟一起找到这伙贼!”
“好!”刘家庄的村民们义愤填膺地回道。刘老汉迅速组织跟来的五十多个村里的男丁,他们手里拿着锄头、棍子、钉耙等农具,五人一组分头到各条小路上去找人。
俄顷,田头里出现了各种呼唤新娘乳名的声音在这一望无垠的麦田里回荡。
乔原则继续守在案发现场,王兵和江洪两人上马继续跟在村民后面,随时机动传达信息。
在离案发现场不到五里的一个偏僻的废弃农户院落。
五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散坐在院子里的各处,每个人头上包着黑乎乎的方巾,凌乱发型,满脸的胡渣子尽显粗犷,歪瓜裂枣的一看就不像好人。
他们的腰间都别着锋利的解手刀,有四个人手里还拿着环首刀无处安放,其中一个人手里拿着反曲弓,背着墨绿色的箭壶。箭壶里装着七、八只箭。在他们身边不远处,有一匹西夏国产黑红色的河曲马杂交出来的种,此马个头不高,身形像骡子,这种马一般是作为来做苦力的活的牲畜。
黑马的背上捆着一个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的女子。她脸被黑布蒙着,口中被堵上的破布,这个女子想必是被打晕了,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她的纤纤玉手被扭到后背用绳子捆着了,穿了一双红色绣花鞋的双脚也被麻绳牢牢捆住了。
一个脸上有块从眼角到嘴唇刀疤的汉子。脸色看起来甚为恐怖,他身材高大魁梧,手中拿着环首刀。跷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石磨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吐了一口浓痰,叫骂道:“他妈的巴子!这一带什么时候出来了那么精锐的官军?还都骑着高头大马!妈的!这些官军全身都是值钱货!就那一副铁盔就值好几十两银子!看得老子眼馋死了!”
“段爷!您说咱们就这几个兄弟会不会折在这里!兄弟我心里总是突突地不自在!”一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汉子一脸惶恐地说道。
“唉!你们不用怕!跟着老子走就是了,我一定会把兄弟们带回青龙寨的!等把这娘们带上山献了二当家,咱们就算没白跑这一趟!”刀疤脸汉子一脸轻松地安慰兄弟们道。
另外一个拿弓的汉子颇为健壮,他身穿的衣衫稍微好一些,这件衣衫是从一个死去的富户身上扒下来的。他张嘴谈谈地说道:“幸亏段爷机敏!带我们走了小路,还把路面的马蹄印用树叶给抹了。不然走大路我们肯定就让这群官军给围了!也不知道这伙官军哪里冒出来的?我这一石弓对上这样武装到牙齿的官军肯定要吃亏的!根本射不透他们的铁甲!”
“是啊!怎么办?我担心官军折返回来找到我们这里的落脚点!我们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段爷,你想想法子啊,我们如何不走大路的情况下返回青龙寨!”面黄肌瘦的汉子担心地说道。
“不知道这官军是路过还是故意盯上老子了?如果是路过到还不算什么?要是盯着老子了,那就有些难办了!也不知道这一队官军平白无故的怎么会在这里?这就是老子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回去要禀告二当家的!最近要小心官军了,老子他娘的就感觉这一伙官军骑兵不简单!”刀疤脸汉子喃喃自语道。
刀疤脸汉子看着面黄肌瘦的喽罗说道:“老八,你去爬上土墙去看看,看看周边有没有人跟来,面得咱们一窝被点了!如果没有发现异常,此地也不宜久留,我们需要赶紧的跑路!”
面黄肌瘦的汉子放下手里的环首刀,三步并两步跳上了破败的土墙,慢慢地踩上了茅草屋顶,顿时腐败的茅草屋脊传出“格格”作响声。这个叫老八的汉子爬上去没一会儿,就慌忙地对院子里的刀疤脸汉子喊了一句:“段爷!赶紧牵马跑吧!一伙五六个的农户拿着木棒和铁锹往我们这边来了!再走就来不及了!”
刀疤脸汉子听完心里一惊,喃喃道:“妈了个巴子!就这么几个农户怕个鸟!直接杀了就是!老八你什么时候那么怂了?”
“段爷!你就不怕他们去报官军吗?官军离这里就不远!他们可是骑马的!”老八趴在土墙上一脸惊慌地说道。
老八的话提醒了刀疤脸的汉子,他严肃地看着拿弓箭的喽罗道:“三儿!你去换老八下来断后!其余人牵马跟我走!”
说完,刀疤脸带着另外两个拿刀的喽罗去牵马,面黄肌瘦的老八从土墙上跳了下来,让拿弓箭的三儿上去设伏。
四个土匪拿着刀牵着马刚出了破旧院落的大门,他们就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一声高呼:“我看到他们了!我看到他们了!快去请官爷抓贼人!不要让贼跑了!”
刀疤脸汉子转身一脸戾气看着身后大约不到三百步的村民们,他恨不得跑过去把这些村民砍得落花流水!面黄肌瘦的老八一把抓住了刀疤脸汉子说道:“段爷!兄弟们和女人还要靠你带回去了,别误了大事!”
刀疤脸汉子忍住了内心的怒火道:“走!朝那个方向走!”
他话音刚落,他就听到身后一阵猛烈的敲锣声,大喊:“快来呀!贼人在此!贼人在此!别跑了贼人!”
刀疤脸汉子环顾四周,他隐约能看到就在附近的村民们纷纷地朝着铜锣声靠近,他想,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这伙山匪都头一次如此慌不择路!他们是青龙山李毅手下的斥候,同时有五队人马分发到其他各地打探消息。斥候的人物探查消息的同时顺带抢一些富户的粮食、布匹和银钱回到山寨里。那些富户也不敢报官的,他们知道衙门拿那些青龙山的土匪没有办法!如果报了官,官抓不住这些人,将来倒霉的还是这些富户!
这样一来,青龙山的斥候们更加猖獗!更加肆无忌惮地在各地抢粮抢钱抢女人!
刀疤脸汉子叫段金,之前是扬州城的青皮混混,自幼学了一些功夫,有些花架子。因为品行不正,被师父赶出了师门。后来就在扬州城用拳头打出了点名声,在扬州府的黑道上小有名气。
十年前扬州城破,他便一路逃难。后来在鸡冠山遇上了大当家刘勤,外号刘老三。这些年,段金就跟着刘老三在青龙寨混迹江湖,后来被二当家李毅选中做了青龙寨的斥候头目,带领了二十多个弟兄分了五班人马,在青龙山的东南西北方向各派一路人马四处打探,他们乔装打扮最远探查的地方也就方圆四十里地左右。
今日本想带着抢来的金银回寨子的,不成想遇到一只送亲的队伍。最近大当家刘老三和二当家李毅有些不和睦,刘老三则一直在扬州鸡冠山没有回来,李毅和裴成带了三十多个弟兄们在去年腊月初四回来重整青龙寨。
段金临时起意想抢一个女人回去献给李毅,二当家享用之后,自然就会赏给下面兄弟们一起乐呵乐呵。于是就让弓手三儿一箭射杀了倒霉的新郎官,把新娘打晕之后放在马上一起带走!
在刘家庄村里的大路上走了一段。段金感觉地上有微微地震动,他附耳趴在地上听了一阵,顿时感觉到脊梁发寒。忙吩咐兄弟们转到小路,他安排老八用树叶把小路地面的马脚打扫了一番,看不出一点痕迹。顺带安排一个弟兄躲在灌木丛林里暗中观察发生了什么?
段金则带着其他青龙寨的喽罗们走上田埂小道,直到穿过一片小树林才发现不远处的这座破屋。等到大家气喘吁吁地休整一番之后,就有喽罗慌忙地跑回来禀报:在他们刚走不多久,有差不多十余匹马飞奔而过,这骑马的都是穿着铁甲和皮甲的官军,十分威风!
段金一听就坐不住了,这个落魄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官军?还有十骑武装道牙齿的官军?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被人发现他们藏匿在这里,这速度和村民的团结远远超过了段金的想象,这些村民动作为何如此敏捷?这官军的动作怎么会如此迅速?
不由段金多想,他的两条腿不知道跑了多少里地,紧跟着他身后的马匹和喽罗们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段金匀了匀气息,满脸疲惫地喊道:“他们没有追过来吧?”
面黄肌瘦的老八和两个喽罗均朝后看了看,没见到任何人的踪影。这时候马上的新娘子也渐渐苏醒过来,她蒙着脸什么都看不到,就听到这帮凶神恶煞的土匪在叫嚣!她吓得根本不敢动!只能装着默默地昏睡。
“三儿出来了吗?”段金看着众人又问道。
众人一脸木然摇头道:“没有!”
老八叹了一口气道:“”三儿功夫底子不错的,跑出来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们哪里知道,趴在土墙上设伏的三儿已经被刘勇的标枪扎透了身子,血水顺着标枪的枪头滑落了下来,就像潺潺的小溪一样流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