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拿我的信物去大院兵营调人,把这些人全部押解到大院关押起来,受伤的全部安排到医馆去医治!”王明从腰间拿出一块玉牌丢给刘璋吩咐道。
刘璋拿着玉佩领命,飞速地朝着城南方向奔去!
“陈炳!你们四个把这些人全部控制好!一个人都不要放走!我关他们几天!等着唐家的人拿钱来城南找我们赎人!”王明将手铳重新放置在怀里,吩咐道。
陈炳拱手作揖领命。方涛则收集在地上散乱的棍棒,吴显和邱东两人持着腰刀将这二十多人全部集中在一起看守。
唐少爷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明,朝着王明愤怒地喝道:“姓王的!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爷爷我可是堂堂唐家三少爷!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这点小官得罪的起吗?你的官位还要不要?”
王明头都没转,懒得理会这个唐家的少爷,径直地朝着醉仙居后门走去。
唐少爷见王明没有理会自己,在江宁混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自己!哪个人见了唐家少爷不是恭恭敬敬的?哪像王明这般无理!唐少爷怒不可遏地喊道:“姓王的!你有种地就放了我,这事你爷爷我跟你没完!”
“啪!啪!啪!”几个刚劲有力的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唐少爷脸上。唐少爷嘴巴里的牙齿顿时被打掉了几颗,满口里的血水含着牙齿喷洒而出,白色的道袍上瞬间沾染了不少血斑,清晰可见。陈炳是个急性子,忍不住就跑上去几巴掌把姓唐的少年打蒙了。心想你们这些渣渣都成了肉菜了还那么嚣张!恐吓道:“嘴巴不干净!小心我让你活不到正月初一!”
被打的唐家少爷认怂了,这是唐家少爷长那么大第一次被人扇耳光,几巴掌下来打得他脑袋里直冒星星!他再也不敢言语了,他知道这一伙人不好惹,王明这些护院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唐家少爷放在眼里。唐少顿时明白:王明的这些护院做事风格根本感觉没有半点人性的样子,个个都是心狠手辣之辈!
“哎呀呀!你这是何苦呢?唐兄你就少说几句吧,刚才让你走不走,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先忍忍,将来有机会再报仇!”书生李文渊搀扶着唐少爷劝慰道。
唐少爷的脸已经红肿了,嘟囔着嘴有苦难言,心里是憋着极大的火!他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王明在江宁消失。
王明当然不会理会这些琐事,还没走到酒楼的大门口,就见杨静怡和杨子爵疾步围了上来。
“刚才我听到炮仗的声音,你们是不是打架了?是不是那个姓唐的书生?”杨静怡在王明身上四处打量,担心地问道。
“是啊!诚德,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这唐家的小子真是分不清是非!那小子怎么样了?”杨子爵关心地问道。
王明一副风轻云淡地说道:“没事了!唐家的事已经处理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走,继续上去喝茶!”
“啊!处理好了?没死人吧?”杨子爵一脸担心地说道。
“没事,让护院给他们揍了一顿!”王明淡淡地说道。
“相公,很晚了!我们回家吧!”杨静怡担心地说道,他对男人之间的打打杀杀没有兴趣。
“好吧,听你的!我们回家!二哥,你和李公子去打个招呼说我们告辞!”王明一脸笑意道。
杨子爵按下心中的忧虑,上楼去和李勋打招呼,杨静怡则和王明在楼下等杨子爵,丫环柳儿从楼上拿来灯笼。王明今天有些乏了,这大过年的都不安生,晚上还见了血,不吉利。王明联想到这一年的路可能坎坷难行。
城南厂区,十人一队的安宁军举着火把,手里持着长矛在铺就的石头路面巡逻着。军士们在石头上踩得地上一阵“哗啦”作响!忽然,一个黑影由远及近向他们奔走过来。巡逻的安宁军停住脚步,看着前方奔来的汉子如临大敌!这一队巡逻的安宁军是乙等军。训练的时间也不到一个月,遇到对面来的黑影,身手不凡,不由得让这些新兵蛋子们紧张起来。
等到黑影走到跟前,就听到黑影很熟络的样子喊话:“你们是哪一队的?”
什长听到问这话的人应该是自己人。用一副严厉且公事公办地语气问道:“口令!”
黑影回话:“过年好!”
答案吻合,什长抱拳道:“请问你的身份,有何事?”
“我是东家的护院,刘璋,东家有令!命尔等迅速在大院集结!”刘璋拿出了王明的玉佩,玉佩在空中摇摇晃晃。
“是!”什长看清楚了是东家王明身上之物,遵命道。
“向后转!目标操练场!起步走!”什长发出了命令,带领自己的队伍朝着大院走去。
大约半炷香时间,刘璋在大院里集结了四队,甲等兵两队,乙等兵两队,马车两辆!整理好队伍就朝着城南方向进城。
今天除夕城门关门晚,再加上王明的乡兵在李彬这里备了案,乡兵需要提供城门给予的通行令牌,城门的守城军是可以为乡兵打开城门的。守城军在骨子里是看不上乡兵的,他们也知道未来要是有战事守城,这些乡兵基本都是炮灰。
当四十人的乡兵规整地从热闹的集市穿过,引得路上的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此时乡兵穿着的是蓝色乡兵军袄,肩膀上披着红色的披风,十分威武!和以前的穿着的青衣小帽截然不同,安宁军已经有了军人的威仪。这一群乡兵走过来,均是目不斜视,每个人精神抖擞。引得围观的俊男靓女们不由感叹:
“这些是哪里来的官兵?这衣服真好看!之前没有见过啊?”
“是啊!这每个男子都是精壮,孔武有力!快看!那个白面小兵长得真俊!”
“这么多人是要去做什么的吗?大过年的怎么还有官军巡街?”
“这些官军我怎么感觉和守门的那些松垮的官军不同?”
“是啊!我也发现了!他们都不朝我们这边看!好像很讲礼貌的样子!后面的马车是坐着官老爷吗?”
“这是从杭州过来的禁军吧?看起来好像很威风!”
刘璋带领着四十个人的小队来到醉仙楼停下。本来就狭窄的街道站立了那么多人,还停了两辆大车,顿时就把这个路面堵得水泄不通。刘璋右手向前一挥,四十个安宁军挺着长矛分兵两路,鱼贯而入穿过了醉仙楼的大堂,径直从后门冲到了酒楼的院子里。
当李文渊和唐少爷看到呼啦啦来了那么多身着蓝色厚实军袄的官军。这每个人的气质和王明的护院差不多,从他们的眼光里看自己如同冰冷的动物一般。这些官兵没有过多言语,唐家二十多人全部如同禽兽一般被赶上了马车,受伤的人也是一样,在他们眼里伤没伤没有区别。
唐少爷感觉没有了天日,他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要是被王明偷偷地拖出城之后暗地解决了怎么办?他心里害怕起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他要给自己打气,于是嘟囔着嘴巴喊道:“我爹可是织造局的员外郎!你们放了我,否则你们都得.......”
唐少爷话还没说完,又是几个耳光扇了过来,于是,唐少爷的声音消失了。被陈炳警告道:“就你话多,你再胆敢说一句,我割了你的舌头!”
唐少爷吓得再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地被人捆了推上了马车。
唐少爷进入黑暗的马车厢房,马车缓缓地走动。唐少爷哭了,他无助地哭了,他第一次经历人生中的黑暗,原来这个世界还有这样的一面!
马车两旁的安宁军队伍跟随马车一路急行,出了城门直奔到城南大院。
受伤的唐家家丁被都带到了医馆,军士们把伤员给了刘庭旺。刘庭旺苦着脸抱怨道:“大过年的都不让人闲着!真是晦气!这东家大过年的又在哪里抓了那么多人?”
王铁柱、李淼等人一脸悻悻地看着刘庭旺,没人理会刘庭旺的抱怨,他只好招呼伙计们忙碌起来。
唐少和李文渊被塞进一个黑屋子里,屋里没有窗户,唐家的十多个家丁也一同被塞了进来,小小的黑屋子瞬间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谁他妈踩我脚了?”
“不要推搡,我都站立不稳了!”
“这坐都不能坐,难道要这样站一夜?唐家什么时候来人救我们出去?”
顿时小黑屋里吵闹不堪。守在门外的军士用长矛捅了捅铁门喝道:“吵什么吵!再吵把你们嘴堵上!”
俄顷,小黑屋里已没了声响。
江宁城东,唐家大院。
唐家之主唐顺之和往常一样,除夕之夜早早就睡下了。
老大唐宁在织造府做文书,老二唐易则是经营城北丝绸产业,老三唐尊是书生,已经考了三次院试还是个童生,这是三少爷从小就娇生惯养。老娘生下他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家里的人都非常宠溺他。
正月初一大清早,老大和老二带着媳妇过来给唐顺之拜年请安。唐顺之迟迟地不见老三唐尊过来,按理说老三虽然性格纨绔了一些,但是这些多年的礼节他还是懂的。
唐顺之叫来戴管家,问道:“三少爷还没起来吗?”
戴管家回复:“三少爷昨晚出去醉仙楼参加诗会,一夜未归!”
“逆子!大过年的出去玩,胆敢夜不归宿!去叫人把三少爷请回来!”唐顺之听了戴管家的禀报,心里不禁来了气。
戴管家准备叫人去醉仙楼请少爷,结果寻遍整个府上的家丁和护院不见一人的踪影空。戴管家就纳闷了:这三少爷出去玩,这些家奴们竟敢也偷懒?管家怒气冲冲地跑到家丁和护院们住的房子里,用脚踹开几间房门,竟然房间里一个影子都没有!
看到几个丫环正在后院水井边浆洗衣物,戴管家对着几个丫环们咆哮道:“府上的人呢?”
一个丫环放下手里的活计,起身对戴管家说道:“昨晚少爷带着老董和护院们出去了!少爷叫人的时候来势匆匆!但不知道少爷去了何处!”
戴管家心急了,少爷和家丁护院们一夜未归!这还了得!他隐约觉得有事要发生,不由多想,他朝着醉仙楼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