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晋微良。
他虽是武官之子,家族也曾显赫,不过他们一族大多死于沙场,所以现如今已没落了,且官职较低,虽有武功,不过只是平平而已,因此被徐澄之轻易躲过。
盛流云满脸开心地迎了上前,唤道:“阿良!“
而晋微良正紧紧盯着徐澄之,直觉告诉他,自己对上他绝无胜算,这样的人,在公主身边太危险了!他拦在盛流云面前,示意让她退后。
徐澄之叹了口气,怎么感觉自己处处被人防备,自己明明是个好人来着,只能说道:“这位小兄弟不要这么有敌意,我们可是认识的。”
“没错。”盛流云赶紧拉住他,“他是,晏闲认识的人。”
听到晏闲的名字,晋微良稍微安心了一点,不过剑仍未放下,警告他:“离殿下远点。”
徐澄之叹了口气,后退一步,说道:“这个距离可以了吧?”
晋微良这才收起剑,但盛流云拉住他仍未放手,他轻轻一挣,当然没能摆脱,只能劝道:“殿下,请放手,于礼不合。”
“这种小事,就别管它了,这里又没人看见。”盛流云毫不在意道,然后兴冲冲地把手中的烧鸡给了他一份,“阿良你尝尝这个,小久她们都说这个可好吃了,缠着要我买。”
晋微良下意识便接了过来,却看着这烧鸡有点不知该如何处理。
见他这样,盛流云不禁催促道:“收起来啊,别发呆了。你抬头看看我,我还有事要跟你说呢。”
他看了她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然后盛流云便将刚刚发生的事与晋微良说了。
“殿下确实不应插手此事。”晋微良道。
盛流云还没来得及表现出不满,便又听他说道:“殿下若不放心,交给微臣即可,定当查明此事,给百姓一个交代。”
她立即开心地笑起来,说道:“还是阿良你最好了,不像那个谁。”她看向徐澄之,却发现他已不见踪影了。
原来徐澄之见两人相谈甚欢,便识趣地走了。
而晋微良听了不免心怀忧虑道:“殿下还是与此人保持距离为好,实在太过危险。”
盛流云冷哼一声道:“我才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呢,之前还不是……”说到这里,盛流云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晋微良没有追问,只是认真道:“殿下自己小心就好。”
见时间不早了,而且路上行人纷扰,晋微良便送她回宫了。
而徐澄之早已回到了荒宅,静待事情的发展,对于那所谓的佛骨,他自然是不信的,而且再加上客栈的案件,他心中有一丝不详的预感,若按他的猜测,第二具佛骨应该不久就会出现,可是两天眨眼即逝,却没有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依然只是第一具佛骨。
徐澄之不禁想道,难道客栈的事与佛骨无关?是自己多虑了?可是,他却没想到,事情走向了出乎他意料的方向。
第三天,徐澄之走在街上,感觉到气氛与前两日又有了些许不同,热闹喜悦的人们,难以抑制的狂热。其实在之前人们虽然关于佛骨讨论热切,但却并不一致,也有人认为那并不是什么佛骨,只是普通的尸骨而已,因此一直在激烈的讨论中,其中以一些儒士坚决反对此事,借此抨击佛教为异端。
可是今天,徐澄之很明显感觉到,那种讨论的气氛已经变成了一种不和谐的一致。等他去打听关于佛骨的事,才得知原来竟是有人干预了这一切。
不,对方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在临安地位举足轻重的机构,司天监。
司天监自王朝成立便已存在,代代相传,不受皇权直接管辖,神秘莫测。据说它能夜观天象,俯观地理,山川大势,皆在其把握之中。但司天监极少出现在民众视野,除了一些大事,如皇帝登基,以及驾崩之类的会出来表个态,奉承天运如何如何,其他时候在朝堂之事上都不见其身影。
而这次,他们却出来声明道:佛骨的出现为祥瑞之兆,预示着王朝将走向兴盛的顶峰。
此言一出,举城若狂,下至百姓,上至朝野,莫不奉拜。原本那些反对的士人也没有了声音,倒并非相信了,而是在这种情况下与民心相逆实在不是正确的选择,只能忍气吞声一时。
于是舆情一下子被激情掩盖,人们的说法也越来越走向离谱,什么佛祖将会现世,普渡众生,或是将派出使者,向皇帝传教等等,不一而足。
徐澄之本想去褚物的客栈的,却没想那里的门关了,其他人不知所踪,因此只能回了荒宅。
等回去后,他将发生的这些说与周行听,而周行听到司天监时,也想起了什么。
“话说你当初不是去那打探了?里面有什么?”徐澄之差点也忘了这事,看见周行这才想起来。
“嗯,里面有一副星图,还关了一个人。”周行言简意赅道。
“星图?哦,占星那方面的,我还以为他们是自己瞎编的呢。”徐澄之揣测道,“星图上,算了,你肯定也看不懂,那被关的又是谁?”
“按你这么说,那我又怎么会认识里面被关的人呢?”周行听了,也不生气,只是反问道。
“你说的有道理。”徐澄之真诚道,“那你去司天监到底查了点什么?”
“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周行勾唇一笑,说道,“当然是一点有趣的事情。”不过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徐澄之。
“喂,澄之,要不要再去一趟皇宫?”
一听他这么叫自己,徐澄之感觉准没好事发生,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道:“去做什么?”
“去看看佛像的第二个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