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澄之从皇宫中离开,走在安锦路的大街上,四处转一转,看一看时,突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店铺前排了长长的队伍,并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动来动去的身影。
他不由得走上前去,揪住那抹白色的帷裳,问道:“你在这干什么呢?”
盛流云被迫停止了不断向前探望的动作,拍开他毫不客气的手,帷裳遮住了她的脸,只在她动作间露出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向他怒视,道:“怎么又是你?少多管闲事!”
徐澄之却已闻到了烧鸡的香味,伸出手抚着下巴道:“堂堂公主,居然在排队买烧鸡,想必味道一绝啊。”
“那也和你没有关系。”见前面的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盛流云赶紧跟上,步伐雀跃,难掩其喜悦,就快排到她了,至于徐澄之转眼就被她忽视了。
可等盛流云排完队,如愿以偿买到烧鸡,却见徐澄之那个讨厌的身影还在她前面。
“走开!别挡路。”
徐澄之却仿佛没听见,见她手上两份烧鸡,还靠前了几步,笑着说道:“两份,难道另一份是给我的?”
盛流云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瞪大了眼睛,说道:“别自作多情!我怎么会买给你!”
说完便打算走,却被徐澄之拦了下来。
“别急呀,我想向你打听一点事。”
“向我打听,本公主为何要告诉你?”盛流云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讥笑道。
见她这样,徐澄之悠悠道:“那公主就不想知道关于晏闲的事?”
听到晏闲的名字,盛流云的态度立即就变了,神情犹豫,似乎不太好开口,半响才憋出来一个“他”字。
但就在这时,旁边的哭声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他们一齐看向街道的另一头,不远处,一个妇人不顾阻挠,要进入贴着封条的客栈,而旁边的人死死拦着她,不让她进去。
“蒋婶子,这官家贴了封条的,你要硬闯会被抓的呀。”
一位大娘也劝道:“都发生命案了,还进去干什么?”
妇人哭诉道:“可,可是,我去找官府,官家的却说没有他们的尸身,那,那他们肯定还在里面,总得让我把他们带出来入土为安啊。”一边说,一边抽噎不止。
围观的人们咂舌道:“还有这种事?”
一个小伙计从人群中探出头,说道:“千真万确!那天是我报的案,我们管事的让我去找客栈的老板,可是一进门就看到,遍地都是血迹啊,我连滚带爬,赶紧去报了案,可是官府的贴了个封条就回去了,我一直在旁边看着呢,没有抬尸体出来!”
一旁的人闻言都被惊吓住了一般,又把妇人拉扯得远一点。妇人听了却着急了起来,道:“那他们都还在里面!我,去把他们带出来!”
“那也得先告知官府,上面准许方能入内。”一个看起来有点文绉绉的中年人开口了。
妇人一听这句话,更急了:“我去了!官府人却压根不管,门都没让我进,我跟他们说这些,他们只让我回去……”
“这,怎么也是一桩大案呐,官府不会这也不管吧,一个客栈的人呢。”一个长褂长须的中年人小心翼翼道。
“全死了?”一个后来凑上来的人听了难以置信出声道。
“那蒋婶子你为什么没事啊?”也有人疑惑道。
“那天母亲病重,我回娘家去了。”妇人回想起来,哀恸不已,“结果,回来便……”
她刚刚去报案,结果官府的人压根不管,都说着什么佛骨,大事,听也不听她说的,还将她打了出来。
盛流云在一旁听了,愤愤不平,直接便打算上前去,却被徐澄之拦下来。
徐澄之对她说道:“这可不是你一个公主要管的事。”
“哼,这天下还没有我不能管的事。再说了,皇兄……”盛流云本来前面十分傲然来着,但说到皇兄时,语气一下子低沉下去,但还是继续说道,“皇兄说了,那什么,‘君以人为本’,我当然不能不管!”
“就算如此,你也不能现在去。”徐澄之操心道,“你一个公主,偷偷溜出宫就算了……”
“我可不算偷偷溜出来的。”盛流云打断他,说道。
“就算如此,可按律却是不行的,若你再摊上这事,你的皇兄可怕是会有点麻烦。”
“为什么?”盛流云不理解,这会有什么麻烦,他们官府玩忽职守,她一个公主,还管不了这事?
“若只是官府的问题那那自然简单。”徐澄之认真道,“只是如今有佛骨一事,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佛骨?那是什么?”盛流云不明白。
然后徐澄之将佛骨一事与她说了,虽然不太懂,但既然他说的这么严重,那自己确实不好动手。不过,既然这样的话,盛流云灵动的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然后对徐澄之说道:“那你去。”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的徐澄之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
徐澄之笑道:“在下一介庶民,可不想和官府扯上关系。”
“你怎么这么没用。”盛流云嫌弃道,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开心道,“那我去找阿良。”
“现在找谁都不行,你还是先回宫去,静待局势发展,到时候有你能开口的机会再说。”
见她神情很明显不满意这个安排,徐澄之怕她一时冲动做出点什么,便伸手欲拉她走,不过才刚接触到她的衣袖,一剑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