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道人...”幽暗书房内,一个老者喃喃道,脸色阴沉,他平静的说道:“无命,你便去追查这人的消息,一旦发现,立刻告知于我,你与应儿不过伯仲之间,非是此人对手。”
“诺。”漆黑一片的黑影散去....
“来人!”老者高声喊道:“去将拜帖递于司马太傅,近日齐国的使者即将前来结盟联合抗魏,我明早前去拜访他,商定事宜。”下人接过帖子,告退转身,
“去唤平儿过来!”老者又吩咐道,韩应一死,如今他唯有韩平一子,也是该好好栽培了...
一个面容酷似韩应,稍显年轻的男人走了进来,拱手问道:“父亲,唤孩儿前来所为何事”
老者看了看这个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次子,淡淡道:“司马顾独自一人揽下与齐使商议的事,撇下我这个总督晋国军备的太尉,好生没有道理,明日你便一同随我去他府上问个说法。”韩平点头称是,“好好看,用心学,你兄长不在了,韩家便靠你来发扬光大了。”老者一挥手,示意他退下,韩平缓缓告退,临出门前,嘴角却漏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老者望向悬于璧上的画作,叹了口气,隐隐有东西在黑暗里蠕动,画上猛虎正欲择人而噬,老者冷哼一声,“画中虎,笼中鸟,怎伤得画外之人,怎逃得海阔天空?”一切陷入黑暗....
次日,司马府
一个面相不过二十,神色轻佻的儒生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传来,转过身看去,一名狮面阔鼻,白眉若刀的老者,身后跟着一个面容颇有相似的中年人,大步流星的走来,他微微一笑,道:“没想到韩太尉能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我这儿,寒舍可谓蓬荜生辉,请坐罢”言罢,命下人端上茶水。
老者也不客气,大马金刀的坐下,中年人却是侍卫在他身后,老者朗声道:“太傅,听闻齐使即将赴晋,来商议结盟共抗魏国的事情,你为何独自揽下这事,莫非陛下和长孙承应允了?”
被称作太傅的年轻人,端起茶水浅酌一口,道:“陛下怎会不允,毕竟当年....至于长孙承,自从他坚持力保逆太子后,便不过挂个虚名在朝,哪有什么权力可言...”
“莫非老头子我也无甚权力,不如你司马顾,不能担此重任吗?”老者眼睛盯着司马顾,问道:“当日可是你我共同扶陛下上位,何谈什么你更胜一筹?如此大事,若非我麾下耳目有打听到,反倒被你蒙在了鼓里!”
司马顾却也不恼,轻声道:“若是这点,你我功劳资历不过伯仲之间。”他摇了摇头,叹道:“可惜,这从龙之功,又怎么比得上金鳞化龙?”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者声音渐冷,“莫非你有大逆不道的心思?”
“哈哈哈哈”司马顾一反常态的捂脸大笑
“什么是大逆不道,我只是说出了你我心中的心思罢了,那个位置莫非你韩武韩太尉,就从来没有一点想法吗,你也是三朝元老了,却还是如此愚蠢啊。”
韩武眉头一皱,一拍桌案,问道:“司马顾,你莫非失心疯了?”
司马顾挪开捂在脸上的手,缓缓抬头看向韩武,不看不要紧,一眼看去,韩武犹如五雷轰顶,眼前的司马顾已经变了模样,一股皇道气息扑面而来,面容与气质竟与当今陛下无二,韩武惊得起身,用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司马顾“你..你..”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周身仙力涌动,点点青意从身上泛起,打算将司马顾拿下拷问。
忽然,一只手汇聚仙力贯穿了他的胸腹,猛然打断了他凝聚的气机。韩武愣住了,回头一看,正是侍立在他身后的韩平,不解之色浮上双眼,韩平何时到的仙境,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个父亲下手?司马顾大笑一声,鬼魅一般闪身过来,一掌拍在韩武天灵,有无数符文从天灵向周身蔓延,韩武的肉身与真灵瞬间被封锁,试图挣扎,然而青帝经亦是无法作用,体内的仙力运转,犹如河流被拦截,逐渐失控崩溃,禁锢之下,不断有树木枝干从韩武身上冒出,或是扎根地上,或是朝天伸长,形成了一棵“人树”,司马顾的眼神带着讥讽,看着韩武,“本来看老不休还算听话,本打算先留着你,谁知你如此不识好歹,也罢,既然自大到孤身前来,我便遂了你的意。”
韩武不甘的盯着司马顾,却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今上为何暗中动作不断,似有不满他们这帮老臣,重新掌权之意,明面上却从未反驳过掌管政史的司马太傅,本以为是在藏拙,没想到....
他体内的气息已经完全紊乱,整个人渐渐的被挤压进树身中,在他的眼睛被根须掩盖的最后一刹那,依稀看见了韩平的面容,也变成了司马顾....
不多时,韩武韩平二人平静的走出司马府,唤来等候在外的侍从,打道回府,如此大的动静,但是外面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司马顾,则是端坐在位子上,闭目眼神,一只手时不时揉着肚子,喃喃道:“老东西脑子里的东西还是蛮多的,青帝经....军中投靠的名单...嗯..韩应已经被杀了?如此倒省的我斩草除根,真是于心不忍啊...血道人..有点意思....”,他打了个嗝,缓缓起身,一瞬间仿佛有无数面容在他脸上若隐若现,不断的变幻着,最后变回了本来的儒生模样...
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
令飘风兮先驱,使涷雨兮洒尘。
君回翔兮下,逾空桑兮从女。
纷总总兮九州,何寿夭兮在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