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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离去

    白煊听了司马徽的话,先是一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德操先生,若我离开西凉军,就会有一线光明吗?”

    白煊的这个问题,司马徽倒是没有想过。而白煊则继续说道:“若我离西凉而去,那才是明珠暗投,自寻死路!”

    “阁下何出此言呐?”说话的不是司马徽,而是黄承彦。只见黄承彦颇为好奇的看着白煊说道:“难道阁下看不出百姓哀怨载道,民心不存?”

    “大汉因民而始,也会因民而亡。难道少了一个西凉,天下就不会乱吗?”白煊说道。

    “愿闻其详。”黄承彦笑着说道。

    而白煊越说越起劲:“自黄巾之乱起,朝廷的腐败就显露无遗。若朝廷及时补救,通知各地官员补发赈灾钱粮,同时严处和黄巾军勾搭的十常侍。又岂会闹成当初那个样子?再看何进,正如曹操所言,使一狱卒便可抓尽十常侍,却非要召集天下诸侯勤王,岂非作茧自缚?我西凉不过是第一个抓住机会的人,难道说那袁绍、丁原之徒,就是忠良之臣?笑话!”

    听了白煊的话,司马徽和黄承彦虽然不认同,但也佩服白煊的才华和胆识。

    白煊说后却觉得自己失言,大为后悔,说道:“小子妄言,请二位见谅。”

    而二人听后则大笑了起来,司马徽笑着说道:“早些时候闻言,说司锋校尉不过是个沾了皇甫家光的绣花枕头,今日此言,倒让在下刮目相看呐!”随即,便起身向白煊做辑。

    白煊见状,也起身向司马徽回礼。

    “茶好了!咦?你怎么出来了。”黄月英沏好茶后,便走了过来,但看见白煊在场时,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放下茶推着白煊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快给我回屋休息!”

    白煊听后,也呆呆的看着黄月英说道:“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信你看……嘶!”白煊拉扯了一下胳膊,但一下子就抻到了伤口,不禁叫了一声。

    “你看你看,还说好了!那些草药可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你要是伤口再发作,看我怎么收拾你!”黄月英叉着腰,气呼呼的说道。

    白煊还是第一次遇到说要打他的女孩,不由的说道:“我说姑娘,女孩可是不能喊打喊杀的。”

    “怎样!我就这样,你管得着吗?小心我用竹筒箭戳死你!”黄月英指着白煊说道:“还有,别姑娘来姑娘去的,我有名字好吧,叫我月英就好了。”

    “姑……黄姑娘,你老玩那些木头很不好,而且我觉得那玩意太过锋利。”白煊从桌子上夺过一杯茶,斜着看向黄月英说道。

    “哼,本姑娘的那些木头,可不比你腰上的玄红剑差。”

    黄月英虽然说着玄红剑,但目光却一直盯着白煊腰间的响云弩。白煊立刻别过身去,自从白煊来了以后,黄月英就一直求白煊把响云弩借给他玩玩。而白煊却没有把响云弩借给她,倒不是因为白煊不相信黄月英,而是因为黄月英在他养伤的第二天就摆出了一堆木头做成的机关,像什么会动的牛啊,连发的弩啊。把白煊吓了一跳,这才没把响云弩借给他。

    “好啦月英,别胡闹了!”一旁的黄承彦笑着说道。司马徽看在眼里,也笑了笑:“月英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啊!”

    “那是!”黄月英颇为自豪的说道,说着,也拿起一杯茶说道。随后便又推着白煊说道:“快点给我回去休息啊!”

    白煊虽然受伤了,但黄月英还是推不动的。只见白煊就像定在那里一样,任黄月英怎么推也推不动。

    “你!”黄月英眼见推不动白煊,就气呼呼的坐在了黄承彦一旁,白煊也就坐回了原位。

    “说起来,黄老先生。黄姑娘的机关之法是您交给她的吗?”白煊颇为好奇黄月英的机关术到底是师从何人的,不禁看向黄承彦说道。

    “这倒不是。”黄承彦缓缓说道:“月英这机关术是无师自通,从小就会的。这方面,老夫也不及月英啊。”

    白煊听后,更加不敢小瞧黄月英了。而黄月英则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厉害吧,这机关之术可不是一般人能懂的。”随之又看了看白煊的响云弩。

    白煊好像注意到了黄月英的眼神,把响云弩从腰间拿了下来,在手上转了几圈,又放了回去。

    黄月英看后,对白煊狠的牙痒痒,而黄承彦和司马徽却是大笑。

    白煊又住了几天,眼见伤好的差不多了,便想快些回到长安。而黄月英对他的态度却越来越坏,有时候白煊喊她,她就当做听不见,让白煊搞不懂是什么情况。

    一天,白煊找到黄承彦说明了自己想回洛阳的想法。只见黄承彦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白煊则做辑说道:“黄老先生,在下的伤托您和黄姑娘的照顾,已无大碍。所以在下前来辞别,以表感谢之心。”

    “你不应该感谢我,应该感谢月英,她才是把你救回来的人。”黄承彦摸着胡须说道。

    “我知道。”白煊随后说道:“但黄姑娘这几日似乎在躲着我,在下实在是找不到她。”

    “是找不到月英,还是不想找到月英啊。”黄承彦看着白煊说道。

    白煊听后,默默地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

    黄承彦见状,又叹了口气,有些不舍说道:“唉,你们两个孩子啊。明明都在乎这份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呢?记得月英把你抱回来的时候,就一直说你长得多好看,打狼的时候多威风。后来在我面前每每讨论你时,嘴上也时常挂着笑容。你也……”

    “老先生!”白煊突然打断黄承彦的话,随后说道:“在下请你……请你不要再说了!”

    黄承彦看着白煊,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半晌,黄承彦才说道:“既然阁下要走,我又有什么理由能拦呢。阁下请便吧!”说罢,便走回了房间。

    此刻,院子里只剩下白煊了。只见他走向红月马,摸了摸马头,好似自顾自的说道:“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呢?”

    只见红月马听后,好像听懂了一般,摇了两下头。

    白煊见红月马这副模样,不禁微笑说道:“是了,你这匹烈马向来不喜欢那华丽的囚笼,之喜欢着山野。但…我们不得不走了!”

    说罢,便骑上红月马向北驶去。只见那红月马突然左蹦右跳,就是不肯向北奔去。白煊急忙说道:“红月,若你今日不走,我只好死在这里了!”

    红月好像听懂了白煊的话,朝天长啸一声,便朝北飞快的奔去。

    这时,院子拐角处的一个小小的身影才慢慢的走了出来。她正是一直再偷听的黄月英,只见她看着白煊离去的方向,眼眶渐渐红了下来,她慢慢的回过身去。

    “就知道你在偷听!”突然,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黄月英回头一看,只见正是骑着红月马的白煊。他慢慢从马上走了下来,笑着说到:“从小偷听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

    黄月英愣了一下,随即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说到:“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到一个爱哭的小姑娘突然出来了,我也就跟着出来啦!”白煊看玩笑似得说到:“唉,毕竟我也不是那种没有善心的人,况且她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出现,她会伤心好一阵子吧!”

    “谁…谁会伤心啦?!”黄月英听后,立刻转过身说道:“本姑娘才不会伤心呢!”

    “好好,不会伤心。”

    白煊看到黄月英这样,不禁想起了黄月英救他的时候。虽然他当时迷迷糊糊的,但依然记得是这个比她矮一个头的小姑娘拼了命的带他回来,不然他早就被路边的狼咬死了。

    “月英。”

    “啊…啊?怎么了?”

    黄月英第一次听到白煊直接喊她的名,有些不太适应。

    白煊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卷轴和一个二尺六寸的竹筒,一起放到了黄月英的手上。

    “好重!”

    黄月英刚刚接住,就感觉到了竹筒的分量。她随即放下竹筒,打开卷轴,只见里面画着各式各样的零件,即使黄月英再笨也知道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响云弩的图纸吗?”黄月英一下子就被卷轴上的东西所吸引了。

    “是啊,这几天我赶工出来的。”白煊笑着说道。

    “你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敢这么做?”黄月英听后,立刻皱起眉来,上前了两步说道:“我去叫我爹在给你看看。”

    “月英,我现在已经没事了,就不用叫黄老先生了。”白煊拉住黄月英说道。

    “可是……”黄月英看了看白煊的眼神,随后颇为失落说道:“那…那好吧。”

    白煊这才舒了一口气,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竹简说道:“那竹筒里面,有三支和响云弩配套的镔铁旋箭。发射时,可以发出异常的响声扰乱敌人。因为这个弩箭太难制造,所以我就没办法画给你喽。”

    “嗯!我知道了。”黄月英看着竹筒说道。

    随后,白煊又看了看黄月英一眼,便回过身向红月马走去:“好,那我走了!”

    当白煊要乘上马时,突然感觉后面有人在拉他的袍子。虽然白煊没有回头,却知道是谁。

    “就不能不走吗…”黄月英拉着白煊的袍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好不容易又你这么一个朋友,你现在要走…我又得…又得一个人在这处草庐里了。”

    白煊听后,叹了口气,转过身说道:“月英,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很开心。这里比勾心斗角、民怨载道的长安好太多了…”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我、司锋校尉的责任,也是西凉的选择。”

    白煊叹了一口气,无奈且坚定的看着黄月英说道。

    黄月英看到白煊如此坚定,知道没有办法在拦住这个少年,便渐渐松开了手,笑着说道:“那…子言…你去吧!”说罢,她放下了手。

    白煊看着笑的如此难看的黄月英,没有再说话,而是皱着眉头,缓缓上了马。红月马也好像恋恋不舍的看着这里,在白煊的再三驱使下,才慢慢的走出了草庐。

    突然,黄月英上前两步,大声说道:“白子言,你给我听好了!我黄月英会永远记得你一个朋友,所以你也要记得我这个朋友!”

    远处的白煊听后,好像开怀大笑了起来,说道:“月英,我白子言会永远记得你黄月英这个朋友!永远!”

    说道此处,两人都不禁相视一笑,虽然两人已经离得很远了,但似乎都能看到对方的笑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