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个月。
参与审问的长老越来越少，审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
每次到场之人，涵盖孔贤在内，最多七人。
且除了热力学两位权威，其余长老审讯时心不在焉，总之便是架也不吵了，问也不提了，像是下雨天家里忘了收衣服，神神叨叨的。
除了时不时望向“江苟铭”的眼神带着惊异与匪夷所思，整个人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状态。
孔府这边算是稳定了下来。
不过，魔域那边却是激烈争吵个不停。
【呵！孤之美貌，岂是你人族能够媲美的？
做了便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属实令人不齿！
再者，想让孤服从你？做梦！
你设计孤之事，孤暂且记下了，他日一并清算！你若非要去那临渊城见景楼，休怪孤不择手段！】
【好哇！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幺蛾子？魔头！】
【你又唤孤魔头是吗？！很好！便等着喜当爹吧！】
【哟哟哟，我好怕哦，昨日你那拙劣的模仿可让舒儿笑傻了，她觉得有趣，稍微附和了下你，你竟然还信了？】
【啊混账！你别得意，孤见那戴眼镜的姑娘姿色尚可，别有所图，你给孤等着！】
【怎样？顺利吗？我就说陆姑娘不是那么肤浅的人！】
【哼！还有一人，你别得意！】
【在吗？】
【……】
【在吗？魔头？】
【不许喊孤魔头！！再喊，孤就把你那玩意儿剁了，让你做不成男人！】
【你他妈真狠啊？虽然我很好奇我被捆着你要怎么整，不过既然你都开始不讲武德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改明儿见到景楼，我便让他捶捶腿，捏捏肩，举高高，要抱抱，看我恶心不死你！】
【下贱人奴！有你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吗！】
……
到了最后，实在是骂累了。
江苟铭蓦地想起自己的初心是求合作，毕竟二者状态不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相互添乱，两边事都办不成，便又写道。
【如今仙元大陆我若揭底，你则势必被捉去做实验，而魔元大陆这边你若自投罗网，我则亦然。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不如各退一步，暂时互助，一切恩怨是非，秋后另算？】
【呵，孤助你，你倒舒服咯！可孤有何好处？
连通大陆？
回归安逸的殿塔生活？
还是说，一亲你心上人的芳泽？】
【此些条件我自是无法答应，但这一路下来，路经大大小小城市，魔族的困境我已然看在眼里，无非就是资源稀少而已。
如若我助你改善魔族生存环境，入侵仙元大陆之事，可否搁置？】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出窍修士？】
【你既有我记忆，自当清楚我的能力，以及……我的身份。】
当瞧见这条讯息，薇菈不由陷入了沉思。
虽说江苟铭的记忆和她记忆相比，九牛一毛，且断断续续，分不清真实或梦境，但那车水马龙的繁荣世界，以及时常出现的各种选项、奖励，历历在目。
无一不像是在告诉她。
江苟铭的身份不一般，绝非此世之人。
薇菈本来对此并不感冒，毕竟当初魔元大陆被割裂出来后，漂流域外，历经万年，或多或少遇见过一些其他文明。
可既然如今是由江苟铭主动提出来的，那性质便不一样了……
【你若当真能解决魔族的困境，孤仅代表自己，断了入侵的念想，饶你不死。】
也是因为记忆的原因。
薇菈看江苟铭，虽说依旧厌恶，但较之常人终归是少了些抵触——否则第一日也不会给他留下讯息，谋求合作了。
所以面对江苟铭的提议，或多或少有些心动。
【一言为定！】
见薇菈态度终于软化，江苟铭嘴角也是露出一丝笑意。
这便是他的筹码。
两个近乎知根知底之人，可以省去多余的试探和自证。
他说能帮，自然是结合了多方讯息得出来的结论。
就好比这魔域上的绿洲，彼此之间太过分散，有些小的绿洲甚至没被利用起来，属于资源浪费。
而魔族擅长破坏战斗，人族擅长建设改造。
待他有实力了，又或是空闲下来教薇菈一些人族的手段，提高资源利用率，不说能够立刻改善魔族的困境，至少也能起到缓解内耗的作用。
再例如，他从系统处薅来的奖励，可以取来这边使用……
当然，以上仅是一些粗略的想法。
真要实施起来，首先得保证不被薇菈之外的魔族偷师，其次得保证魔族繁荣后要和薇菈一样，彻底放弃进攻仙元大陆的想法。
此事任重而道远。
不知要花多少人多少辈去努力。
不过，江苟铭肯定不会执行到最后。
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他只需保证这场合作关系维持期间，持续产出即可，待解决了灵魂纠缠的问题，估计那时也无惧薇菈的报复了。
没了薇菈的干扰，又过了四日。
估摸着今日对方应该到了临渊城，这边江苟铭在孔芷芷、陆宛晴、孔贤多方斡旋之下，终于迎来了他的首次审讯。
此次审讯十分郑重，挑选在了诸多长老研究各系定律告一段落之际。
并且请来了人证韩采。
“终于要结束了……”
望向殿堂内诸多席位上严肃的脸庞，江苟铭长舒了口气。
过了今日，他定能恢复自由之身！
“江哥哥！”
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韩采刚一瞧见江苟铭，先是对他那副五花大绑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紧接着忍不住挥手打起了招呼。
“哟，江哥哥呢……苟铭，我以后也这么称呼你可好？”
这让一旁的孔舒儿听了，顿时打翻了醋坛子，沉着脸微笑来到江苟铭耳边低语着，小手不自觉掐在他的腰间。
江苟铭嘴角抽了抽，算是无声回应了二人。
那边韩采捧着脸激动得差点昏过去：“啊！江哥哥还是那么的清新俊逸！”
这边孔舒儿眉头微挑，加大了力度：“你倒是习以为常了是吗？”
“肃静！”
江苟铭刚想解释两句，孔贤肃穆的声音忽然响彻大殿。
呃，他还能怎么办？
只得苦着脸，内心大呼冤枉了。
哎……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还以为审讯才是他的劫难，不曾想结束后，也少不了一场腥风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