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被三名同样身着炼丹师服饰盛气凌人的女子围住。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其中一人夺过储物戒指，另一人递上储物袋，强硬塞进她的手中。
不多时，三人扬长而去。
“你友人……貌似被人欺负了？”
韩采少见沉默了会儿：“她信件里时常跟我说，炼丹师工会有三位很照顾她的姐姐，兴许是在给她支招吧。”
“这话讲出来你自己信么？”
“……哼。”
韩采不置可否，眉宇间却是有些阴沉。
很快，五名炼丹师丹药出炉。
“祁中平，三品回转散，成丹率九成五，附带丹纹。”
“章冶，四品九仪丹，成丹率五成，光泽透亮。”
“田西龙，四品神力丹，成丹率六成，颗粒饱满。”
……
到底是大陆中心的三品炼丹师，即使大多深耕金丹境，越阶炼制三品丹药，也能确保成丹率与品质的完美。
直至四品，品质才有所下降。
工会长老逐一将五人炼丹造诣汇报出来。
每汇报一人，便把目光投向阁楼丹圣确认一番。
结果竟是，五人全部未能通过！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乱。
“怎会如此？章冶前辈年纪不过三十，完美金丹足有9颗！”
“竟然得不到丹圣前辈一句点评？！”
“是呀，出窍修士方能炼制的九仪丹在其手里亦有半数成丹率，我等想都不敢想！丹圣前辈的标准究竟在哪啊？”
“莫非前辈准备寻个四品十成丹纹的徒弟不成？”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四品，十成，附带丹纹。
不是说无人办得到，而是在煌国城镇内无人办得到。
此处压制修为，真气调动十不存一。
这就好比让一个戴着脚镣的人跳舞。
能跳，但绝无可能完美。
这与熟练度、造诣无关。
因为某些动作多个脚镣，它就是做不出来！
此时，闵启才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与江苟铭并肩。
“江兄，采儿说以你之天赋，可入丹圣老人家他法眼，不如上去试试？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江兄大才，让我等开开眼界！”
江苟铭回头扫了一眼，才发现这群韩采追求者竟然联合到一起了。
这是想要捧杀自己，看自己笑话呢？
呵呵……关我屁事！
江苟铭没有理会。
闵启才等人便又开始唧唧歪歪。
台上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每过一批，他们就挑出几个妖孽代表，详细点评。点评完，再把话题扯到江苟铭身上，说他上去定然无人能出其右。
脚踩三品，拳打四品。
连工会长老来了，都得毕恭毕敬称他一声江丹师！
搞得江苟铭烦不胜烦。
“韩妹妹，啊，张嘴！”
肩上忽然搭过一只温厚的大手，还沉浸在个人世界中的韩采猛然一个激灵。
不待尖叫，一串葡灵果递在嘴边。
韩采瞳孔微缩，嘴巴大张：“江哥哥，你……唔！”
“吃你的。”
江苟铭边传音，边将葡灵果塞进她嘴里。
咀嚼着，韩采也是发现了这群阴魂不散的家伙，于是腼腆地踮起脚尖，飞快在江苟铭脸颊嘬了一口。
“嘻嘻，真甜！江哥哥真好！”
“……”
闵启才目眦欲裂。
一众追求者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将江苟铭撕碎。
忍住，要忍住。
只要这家伙上台，韩采定能幡然醒悟，这家伙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倾慕！
然而，仿佛故意似的。
之后他们再开口，每一次，江苟铭都会掏灵果去喂韩采。
而韩采每吃一口，眼睛便眯成月牙，高兴地手舞足蹈，不一会儿，整个人如同融化般依偎在其怀里。
众人心底齐齐咆哮：可恶，不准喂我家丫头！
不过，到底是安静下来，不敢再多嘴一句。
江苟铭忍着将韩采狗头捏爆的冲动，钳住她不安分的手掌，传音道：
“你再乱摸，等着挨揍。”
韩采眼前一亮：“你要欺负我了吗？”
“……我可以直接扔下你，带陆姑娘私奔。”
“嘁，不摸就不摸，小气！”
江苟铭发现，对付韩采，还是这样威胁好使。
唉，也不知自己究竟有何魔力……
这该死的魅力啊！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
自始至终，丹圣只开口过一次。
“闵启才，四品涅槃丹，成丹率九成，无任何品相……哼，心术不正，玷污丹术！”
没错，闵启才上去了。
插着队上去了。
被丹圣批评，不仅不引以为耻，还挑衅般地望向台下的江苟铭。
仿佛在说：看，丹圣点评我了！
江苟铭本以为周遭都会认为他此番行径十分愚蠢。
可没想到，才一转头，羡慕声此起彼伏。
“多好啊！竟然被丹圣点评了，咱们得多向闵公子学习才是！”
“是啊，以品质换取成丹率，我怎么想不到！”
“妙啊，实在是妙！”
江苟铭很想问一句，你们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
不过讲真，丹圣不给考核标准，全程又默不作声。也难怪台上之人斗志受挫，逐渐不再想着如何通过考核，而是换着法子去引起丹圣的注意了。
或许，丹圣根本就没想过收徒，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阁楼上。
丹圣一杯又一杯茶下肚，显得烦躁不已。
他哪里是不想收徒？
他的要求其实就很简单，热爱丹道即可。
可上台考核之人，全是为了达标，不敢炼制成丹率低于五成的丹药。
试问，五品丹药和四品丹药，常人会选择哪个？
自然是五品丹药！
而炼丹师工会提供炼丹材料，成丹则归自己所有，任何热爱炼丹之人，都绝无可能放弃如此良机！
十不成一又如何？
万一呢？
万一成了，自己将获得价值超出十数倍的丹药，而无论成与不成，都至少获得了高一阶的炼丹经验！
可直至目前。
竟无一人敢于挑战五品，当真叫他失望透顶。
工会会长简轩，给丹圣擦了擦被茶水打湿的白胡子。
“萧启前辈，还要继续考核下去么？这些小家伙显然已无斗志。”
萧启望向这位卓尔不群、做事沉稳、不骄不躁的寸头男子，叹息一声：“唉，若非你以丹入道，成了药尊弟子，老夫又何须这般苦恼？”
“您老说笑了，晚辈资质平庸，若不以丹入道，怕是早已化作枯骨，此些小辈资质心性皆为上乘，或许只是缺些悟性……”
萧启抚了抚胡子。
简轩年岁已高，想趁骨龄尚未彻底老化之前，去拼那丹道登仙的细微可能性。
而老辈思维僵硬，没有敏锐的眼光，在乱世中很容易丢失传承，于是打算让自己帮忙培养下一任会长。
自己正巧也到了收徒的年纪，遂应邀前来看看。
“你是说，老夫提示不够？”
“乱世乱人心，年轻人难免心浮气躁，比不得和平年代。”
“唔……有理，那便再看一轮吧。”
简轩有些诧异：“可有在意之人？”
“姑且。”
萧启颔首，没有回答，只是目光却落到了那始终闭目念叨的娇小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