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至圣显然小瞧了器灵的死板程度。
不愿通融，不肯屈服。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
江苟铭观察着定妖珠内狐夭夭的状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你想好了没有？”
“啊？你还在啊？”
“……？”
“哦，不好意思，方才臀部有点儿痒，走神了。”
“……算了，我还是把你这塔给崩了吧。”江苟铭作势掏枪。
且不说走神走一个时辰合不合理，瞧这圆滚滚的身材，也看不到臀部啊！
江苟铭甚至怀疑它的憨憨全是装的，实际上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而已。
哪怕此时此刻，雷罚仍旧对他起效。
尤其伤势未愈，之前预估的十日或许得大大缩水。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再容本尊想想……”
器灵一个激灵，噌地一下跳起来。
“那好，给你十个数，十。”
“啊？”
“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本尊错了，这就臣服！”
眼看小心机遭戳穿，器灵顿时慌了。
咬了咬牙，到底是跪伏下来。
“臣服？？”江苟铭微微一怔。
这个臣服，是他所想的那个臣服吗？
还有这种好事？
“是的，”器灵认命般眨了眨眼，垂头丧气道，
“本尊不愿破坏主人留下的规矩，也不能放众妖离去，此事有关一则预言……所谓两全之策，便是本尊臣服于你，认你为主。”
“如此一来，便不算坏了规矩。”
“你甘愿认我为主？”江苟铭有些惊讶。
此事离谱到如同你走在路边忽然遇见一个大乘巅峰修士，见你骨骼清奇，甚是欢喜，决定把一身修为和宝贝尽数传给你一般。
“不愿意，故而本尊只会与你签订赌契！”
器灵摆摆手，空气中电弧游走，形成一张带古字的雷契，然后继续说道，
“古往今来，天才如夜之流星，闪闪耀目。”
“但大多一闪即逝。”
“你能修成阳色元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属实不易。”
“然，过刚易折。”
“本尊全程目睹了你在一层的战斗，承认你的本事以本尊眼光来看，仍属于顶尖行列，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以元婴境来至此处。”
“你的底牌确实厉害，本尊亦不曾见过。”
“但你太过依赖于它，以至于过份高估自身的抗风险能力。”
“试问，你所救之妖于你至关重要，但你若无此底牌，还会义无反顾踏入人族禁地么？”
“不必着急反驳。”
“你且仔细想想，你口中的九尾白狐，它会允许你来么？”
“它会将危机，告知于你么？”
江苟铭默然。
不得不承认，若无系统风险提示，若无威力惊天的子弹，他或许还是会来，但狐夭夭定然不会将本体危机告知他，而狐菲也绝不会告知狐夭夭所在。
以往他始终忽视了这个问题，没有意识到。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因系统获得了超乎常人的能力，也因此陷入了系统所带来的恶性循环当中，难以脱身。
谁知晓命定事件是否由系统引起？
谁又知晓系统最终是否会离他而去？
器灵非他，不知他之苦楚，言语之间，有失偏驳。
不过，话糙理不糙。
他确实不该太过依赖系统！
‘唔，以后计划应当更缜密些，最好不要将系统带来的战力囊括在内……’
不清楚江苟铭反思的内容与自己所期望的方向截然相反。
器灵见江苟铭陷入沉思，满意点头。
“本尊认为你比常人更易夭折。”
“于是在你成长起来之前，需要施加一道保险。”
“赌契内容为，他日你若彻底蜕变，本尊认你为主，锁妖塔为你所用，如若不然，则一切作废。”
“当然，蜕变标准，由本尊说了算，如何？”
好家伙……
原来是用这种方法解决的么？
此话一出，江苟铭立即明悟。
敢情这家伙只是想用此法规避职责与规定之间的矛盾，而非真心诚意臣服？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
不过，这才合理。
“可。”
江苟铭点点头。
有风险选项在，也不怕器灵欺他不懂古字耍诈。
江苟铭以道心起誓，器灵则以灵智起誓。
不多时，契约成。
雷契射出两道电弧，钻入二者体内。
“从今往后，你若身陨，雷契种子便会以消散的方式，将消息告知本尊。”
“在那之前，无论多合适的人选出现，本尊亦不得三心二意。”
“唉，感觉本尊亏大了……”
“方才你说外界过去一万多年，本尊立即掐指一算。”
“才发现预言之日将近，指不定便会因为你，致使本尊错过真正的继任者。”
江苟铭心头微动。
“预言之日？你所言真正继任者，有无可能正是在下？”
要说天命之人。
有谁能比携带系统的他更特殊？
“呵呵！”
器灵皮笑肉不笑。
“你且活下来再说吧……喏！不要觉得本尊不给你机会，此乃千古女帝留下的藏宝图，赠予你了，你若解得其中玄机，那可是天大的机缘！”
说着，器灵伸手一招。
地面忽然打开一道口子，从中飞出一张破旧羊皮纸。
器灵抓在手里，恋恋不舍抚摸上头褶皱。
到底是递了过去。
好东西它舍不得赠人，此物却不一样，早已被它参透。
此物乃女帝所留，仅是四块拼图其中之一，若不集齐其余三块，地图不显。
始终置于锁妖塔内，也是浪费。
不如拿出来卖江苟铭一个人情。
毕竟某些人实力很强，心性不行。
某些人性格讨喜，天赋普通。
某些人皆为上乘，例如那个女帝，但讲话总是神神秘秘的，还很小气，只肯赠它一张破纸。
江苟铭的确为万千试炼者当中唯一让它瞧得上眼的。
在器灵想来，那女帝到底是个大乘修士，距离半仙还差得远。
这玩意儿即便集齐了，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赠给了江苟铭，只要他始终集齐不了，便始终要对自己感恩戴德。
抬头一看。
果不其然，对方脸上难掩震惊。
内心窃喜。
江苟铭还以为羊皮纸终于集齐了，自是震惊了会儿。
直至接过羊皮纸。
目光扫过面板，惊讶不再。
【支线2完成，奖励未知羊皮纸（1/4）】
他就知道……
又是这种结算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