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是第二枪，与一虎妖堪堪擦身，没入二层顶部。
锁妖塔的震动更甚。
外界雷霆顿时狂暴起来，不断下劈，塔内各层哀嚎声此起彼伏。
虎妖身形一滞。
泾渭分明的二层，众妖纷纷趴伏下来，寒毛抖动。
‘差点忘了，此处乃锁妖塔内部，而锁妖塔本身是个法宝。’
‘我这两枪，不会把它干碎了吧？’
‘选项没有变化，应当不至于才是……’
江苟铭也不得不盘腿而坐，施展大日金身抵挡狂暴的雷罚。
“哈哈哈……你这人奴，甚是有趣！”
“多来点！”
“待锁妖塔碎，吾等皆能自由！”
虎妖凶神恶煞，张着血盆大口，惊喜大笑。
这虎妖乃激进派首领，五阶大妖，方才江苟铭刚上二层，它便带着隶属四阶大妖与保守派争夺起来。
江苟铭并未放过如此良机。
确认它为激进派首领后，立即开枪偷袭。
只可惜，接连两发子弹过去，皆被它躲避，紧接着，锁妖塔便传来异动。
虎妖显然阅历无数。
一眼便看清江苟铭虚实，知晓那发子弹并非是他真实实力，否则自己定然无法躲避，所以讲起话来尤为放肆，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苟铭神色微动。
倒是被虎妖所言提了个醒。
一个为镇压妖邪而生的锁妖塔，为何要给人族设下试炼？
若是为了筛选善恶，直接设定为无妖气者不得入内，亦或是给妖设下释放条件即可，如今这般，实属多此一举。
除非……
锁妖塔是在等待一个有缘人。
一个能够使它甘愿臣服的主人。
‘锁妖塔年代久远，难以追溯，即便原器灵早已泯灭，也定然能在雷霆灌注下诞生新的器灵。’
‘而新的器灵绝不会继承旧主遗志。’
‘既然数年如一日守在此处，那么必然有它的道理。’
挨上两发子弹仍未崩溃的法器……
天阶绝品？
还是更高一阶的存在？
难以想象。
江苟铭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区区元婴能够获得锁妖塔器灵的认可，但是存在器灵，则代表可以对话……
他似乎找到了最快通过试炼的办法！
“如方才般威力的攻击，我还能使用十次。”
就在众妖愣神，不知江苟铭为何自掀底牌的时候，只见一道光束落下，其身影顿时消失不见。
下一刻，江苟铭出现在了顶层。
“啊~啊~！”
一个胖墩墩的球体在床上滚来滚去，一只小手捂着触不可及的屁股，另一只小手则按在肚子旁边，发出阵阵哀嚎，神色痛苦万分。
足足过了一刻钟。
球体浑身是汗，呈大字停了下来，一动不动，近乎虚脱。
“兄弟，你也忒狠了吧？疼死本尊了！”
“你便是锁妖塔器灵？”
“正是！疼疼疼……古往今来，能上顶层的只你一人，荣幸吧？”
器灵想要侧身去看江苟铭。
结果刚一动弹，立即疼得龇牙咧嘴。
“我来锁妖塔只为救一只九尾白狐，它叫狐夭夭。”
狐夭夭心魂危在旦夕，江苟铭不想废话。
“救妖，那得通过试炼……”
“踏入顶层，够不够？”
“自然不够！”
“那加上这个，够不够？”
江苟铭将金光凝聚的枪掏了出来。
器灵心头一凛，愁眉苦脸道：“这是前主人定下的规矩，你即使再给本尊来上十下，本尊亦不能破例！”
江苟铭微微挑眉。
此话暗藏一个讯息。
这器灵，似乎不会因子弹而亡，它受到的伤势会随时间自愈。
如此说来，它将自己传送上来，并非是怕死，而是怕自己打坏锁妖塔的禁制，致使众妖逃离？
好一个忠心耿耿！
“行，那我再给你来上十下。”
说着，江苟铭将枪口对准器灵。
“住手，你不能这样做！呃……本尊是想说，锁妖塔大妖实力高深，大多怨恨人族，你若是这般做了，人域恐将生灵涂炭！”
“呵，生灵涂炭？我都来此处救妖了，你还指望我心系人族不成？”
“啊？”
“何况，你不知外头两域已经打起来了么？那战况惨烈的……啧啧！”
“什么？它们竟敢单方面撕毁条约！不对，你在骗本尊，妖族绝大战力皆在塔内，外头如何可能向人族开战？”
器灵这么一说，江苟铭反倒有些于心不忍了。
就连时间观念都被磨灭的憨憨，再骗下去，属实有点欺负器灵。
“据记载，锁妖塔至少存世万年。”
“换言之，外界早已过去一万多年，妖族经过这些年的养精蓄锐，早已恢复如初，甚至更加鼎盛，为何不能向人族开战？”
“至于你说的条约，不曾耳闻。”
“我来此只为这一件事，你若不寻个折中法子，我必定殒落于此。”
“将死之人的垂死挣扎……”
“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江苟铭说此话，绝非是想威胁器灵就范，单纯就事论事而已。
天下安危固然重要。
但江苟铭也不可能为了锁妖塔的破规矩，坐以待毙。
真要参加试炼，这子弹说什么都得用。
锁妖塔扛不住禁制破裂，那是锁妖塔自身的问题，前主人设下规矩之初，理应有所预料，而之所以不给解决办法，难道不是希望器灵自己判断么？
所以，这种显而易见的偷换概念，江苟铭才不会上当。
想想便知。
一方退一步仅需打破原则，破例一次，不会出现任何损失。
而另一方退一步却得以生命为代价。
凭什么后者必须为前者的原则而死？又不是它什么人！
“呃，倒也不是没有两全之策，只是……”
器灵怔怔望着塔顶发呆。
那位至圣自然想过此些问题，并且还贴心为它备好了方案。
很简单。
旧主人设下的规矩，对新主人无效。
遇见能将锁妖塔打裂的存在，便从了他吧——此乃主人弥留之际给它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器灵内心无比纠结，抓狂大喊。
可是主人您没考虑过……
这个打裂锁妖塔的存在，可能会是个元婴吗？
认一个元婴修士为主？
别说天阶之上的它，即便是地阶器灵亦不可能情愿！
但是破例一次……
器灵承认，方才他确实因为太过无聊心动了，但也仅是心动而已，整日闷在塔里，还不允许它胡思乱想了？
真若能够轻易说服自己，那它也不可能在此待上一万多年。
毕竟，即便没有阳色元婴，远比江苟铭天赋强、境界高之人，又不是没有。
例如那位三十岁出头，一朝悟道大乘，曾统领过人域的千古女帝，便曾来锁妖塔找过它。
只不过，被它拒绝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