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修罗宗对一介小辈动手,此事若让师尊知晓,定不会轻饶了你!”
叶长卿羞愤难当,用尽全力抬头怒视江苟铭。
“对你动手之人并非一指道人。”
江苟铭眼底闪过一缕愕然,却是叶上秋帮忙解释了。
“哈……敢做不敢当?你说不是就不是?呸!一介散修!”
叶长卿完全不信。
只以为此人助叶上秋化解了药力,如今叶上秋所言不再具有真知丹效力。
叶上秋气结,求助似的望向江苟铭。
江苟铭略微沉吟。
“并非老夫所为,老夫自然不会承认。”
“你差点轻薄了你的血亲,要你接受真相定然困难。”
“不过,老夫且问你。”
“你如何认为,叶姑娘会被你所制?”
叶长卿一愣。
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于是问道:
“我修为二色元婴,她修为如何?”
“金丹七转。”
叶长卿又是一愣。
那被他所制不是很正常么?
哪里奇怪了?
片刻之后,反应过来,神色愠怒。
“我堂堂四品宗门宗主亲传,修罗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竟怀疑我不是一介七转金丹修士的对手?!”
“开什么玩笑!”
“你有本事便杀了我,断我根本,让我下跪,还言语羞辱我……”
“休想让我回答任何问题!”
既然抵抗不了,叶长卿索性不再抵抗。
直接趴在地上,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二人知晓。
叶长卿哪里是不怕死?
他是断定二人不敢痛下杀手!
毕竟他贵为叶苍天独子,又是修罗宗宗主唯一亲传,如若死了,两边均无法交代,而清璇宗一事也将彻底失去谈判余地,由修罗宗宗主亲自接管!
事态紧急。
江苟铭也没空与叶长卿在这磨磨唧唧。
轻拍叶上秋后背,携99金丹的金蛇悄然贴了上去。
“打不打得过,试试便知!”
随后在叶上秋震惊之余,江苟铭一把将其推了出去。
笼罩在叶长卿身上的气势随之消散无形。
“小相公,你是认真的?”叶上秋急忙传音道。
她可是能被殷胜之越三小境击败者,如何可能战胜元婴啊?
还是二色元婴!
“……”
小相公?
这算什么称呼?
江苟铭没有回话,微微颔首。
似乎在说:相信我。
“哈哈哈哈……”
叶长卿缓缓站起,一柄长剑顿时出现手中,怒及反笑。
“七转金丹如何能与二色元婴一战?”
“一指道人,她若真能单独胜我,我便相信尔等说辞!”
“信家主之印为真,信是珺儿骗了我,信她便是我亲阿姊叶上秋,信方才偷袭之人并非是你。”
“一切质问,知无不言!”
江苟铭嘴角勾起些许弧度。
“你若胜她,老夫破费赐你神药,助你恢复男儿之身。”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江苟铭说着,也不管有些慌张的叶上秋,主动退到门口。
下一刻,叶长卿便携带元婴之力猛然朝仍在发愣中的叶上秋刺去!
叶上秋只来得及下意识闭上眼睛。
随后只听“咚”地一声闷响,叶长卿的惨叫声紧随其后。
接着。
疑似摩擦地面、撞倒武器架、撞在墙面上、吐血之声接连传来。
叶上秋眼睛微微睁开一道缝隙。
只见无面堂尽头,叶长卿被99颗金灿灿的金丹环绕,一手驻剑,一手捂着胸口,满嘴鲜血,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你?!”
仅是一招,败叶长卿!
江苟铭没有任何意外,悄无声息横在二人之间,阻挡叶长卿随后看向叶上秋的目光,负手俯视道:
“愿赌服输,告诉老夫,狐珺人在何处?”
金丹七转开七窍,大圆满时真体大成,七窍不再需要主动开启。
见幽冥。
知微著。
顾逻辑。
通精气。
束言灵。
嗅感知。
掌六味。
时时刻刻相当于大开状态。
身躯如日,金光灿烂,是为真正的金丹真人!
江苟铭语气中带着一缕不容置疑,仿佛天地真理,令本就有所动摇的叶长卿心防大溃,忽然魔怔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
“珺儿尚有把柄在我这,她绝无可能背叛我的!”
“你所谓把柄,是指狐珺为妖之事?”江苟铭淡然戳穿他的所思所想。
“你……岂会知晓?”
江苟铭摇头叹息,“妖族布局祸乱人族,你被妖利用而不自知,差点铸成大错!于情于理,老夫此刻将你一掌打死,也是你咎由自取!”
“老夫再问一遍,狐珺人在何处?!”
此话如同一道惊雷,令叶长卿彻底傻眼。
勾结妖族,罪该万死。
别说叶家保不住他,修罗宗亦保不住!
指不定二者还会遭到连坐,彻查到底!
“我说,我说!前辈饶命!”
“珺儿……呸!是那头妖物去了罗刹堂地牢!守宫道人之女亦关押于此。”
“此为我腰牌,您随意找名弟子带路即……”
话音未落,腰牌便被江苟铭一把夺了过去,抓起尚未回过神来的叶上秋手腕,急匆匆出了无面堂。
99颗金丹紧随其后。
待二人身影彻底消失。
叶长卿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放松,胯下顿时传来一阵微痛,忽然打了个激灵,一股骚臭液体顺着裤脚弥漫开来,竟是尿了!
叶长卿也不脸红,满脑子全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他不敢狡辩,只因狐珺,确为妖族!
此事一查便知。
狡辩只会让他死得很惨!
路上,随意抓来一名弟子加急赶路,叶上秋忍不住与江苟铭传音起来。
“狐珺?我弟媳妇?”
“是。”
“你方才没有诈他,所言皆为属实?”
“是。”
“那你一开始为何不讲,非要让我佯装打上一场?另外,你如今修为已至金丹大圆满了吧?为何不使招数便能败他?你还瞒了我多少事?夫——君——!”
见叶上秋那一脸崇拜发嗲的模样。
江苟铭只感觉一股恶寒直冲天灵盖。
以前接触得少,竟不知叶上秋是个如此没脸没皮之人。
“……说好逢场作戏,还是莫要如此称呼。”
“事情是这样的……”
架不住提问轰炸,江苟铭到底逐一解答了叶上秋的疑惑。
简而言之。
一开始江苟铭并不清楚叶长卿是否知晓狐珺的身份,也不清楚叶长卿的品性如何,也就没有直接拿狐珺来吓唬他。
但他却清楚一件事。
那便是想要叶长卿快速相信,必须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例如将服下“真知丹”后叶上秋无法动弹的原因,全部归结于狐珺身上,让其认为这一切皆是狐珺所设下的局。
而要达到这个目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证明叶上秋比叶长卿强。
换言之,让二人打上一场。
这场战斗无关生死,又在堂内,施展不开拳脚。
所以第一击必定以试探为主……
“我无需具备战胜二色元婴的实力,只需击伤他即可。”
“让他相信,你有不受他控制的能力,控制你的人只能是狐珺。”
“以有心算无心,加之令弟不久前才……断根,身子极虚,出其不意之下,自然接不下99金丹合力一击。”
“而我一开始用气势令他下跪,便是为了打消我为99金丹归属的猜想。”
“他绝无可能相信,一个金丹修士仅凭气势便能迫使他下跪!”
听完解释,叶上秋神色不禁动容。
江苟铭……简直太厉害了!
“老实交代,你如今对上元婴修士,有几分把握?”
“相同条件下,寻常一色元婴,大抵上不会是我的对手。”江苟铭略微犹豫后道。
二色元婴没有真正交手过,不好判断。
“我改变主意了。”
“嗯?”
“做妾之事,你再考虑考虑如何?”
“……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