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些事情,臣都是不知情的啊!”
晋王朱求桂以头抢地,情绪异常激动,“臣自承袭晋王爵,一直恪守皇明的宗法礼制,生怕有僭越之举。
臣对皇明的忠诚,日月可鉴啊。
臣从来就没想过坑害皇明基业,臣对金银之物从没有兴趣,臣甚至都没有沾过此等阿堵物啊。”
“陛下!您要明鉴啊!”
秦王朱存枢紧随其后道:“臣就藩所在,远离那大同、宣府两镇,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事情。
秦藩所在那几人胆大妄为,做出此等天诛之事,是臣管教不严所致,可臣对皇明没有异心啊。”
“陛下!臣虽说在大同就藩,可是这些事情,臣不了解啊。”
代王朱鼐钧面露焦急道:“若非是英国公奉诏赴大同,臣甚至都不知发生了什么,臣冤枉啊,臣……”
“陛下啊……”
“臣……”
一时间,东暖阁内哀嚎声一片,眼前这三藩的诸王,一个个面露悲切,神情惶恐,纷纷开口解释起来。
勾结叛逆贼人,暗通建虏,坑害皇明基业,就这些罪名敢扣在他们头上,别说是小命保不住,就连他们承袭的宗爵,都将会被罢黜掉。
天启朝的大明,虽说所面临的内忧外患很多,不过还远没到崇祯朝那般失控,皇权对这些宗藩宗室,威慑性还是很强的。
“够了!”
朱由校拍案而起,怒视眼前诸王,沉声道:“看看你们的样子,还有我皇明宗藩族裔的姿态吗?
倘若你们一个个,真干出那等事情,此时此刻,你们就不会跪在这里,而是到锦衣卫诏狱哀嚎了!”
肉食者鄙。
秦藩、晋藩、代藩这三个分支,不管是亲王,还是郡王,一个个是什么德性,朱由校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算他们没有直接掺和进来,那私底下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为重要的一点,他们在各自的就藩地,为非作歹,暴敛百姓,兼并土地等等,那都是客观存在的。
不过就因为这些事情,把这三藩的分支悉数罢黜,那大明其他的宗藩分支,一个个都会变得不安起来。
一旦闹腾些什么事情,鼓捣出靖难之役的丑闻,大明就真的彻底乱掉了。
所以朱由校要用更稳妥的方式,既能打击震慑这群宗藩,又能剥削他们暴敛的家财,以和平的方式,逐步解决大明宗藩问题。
“被抓进诏狱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要自裁谢罪。”
朱由校一甩袍袖,朝晋王朱求桂他们走去,“他们不嫌丢人,朕嫌丢人,身为皇明的宗藩族裔,不想着为社稷分忧,为君分忧,却背地里干这等勾当。
这要是传扬出去,那天下怎样看待我朱家?
知道朕自御极以来,面临多少问题吗?辽东打仗了,朕花了数百万两银子,战死数万健儿。
朝中的各项开支,就像是流水一般,反观国朝所征赋税,却又是那种情况,你们说,朕这个大明皇帝,该怎样做?”
晋王朱求桂、秦王朱存枢、代王朱鼐钧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沉默了。
不沉默不行啊。
天子这话里话外说的,就是像极了要银子啊。
他们三藩的分支,被抓的那些人,自裁是不可避免的,毕竟是铁证如山,他们敢出言规劝,那必然引火烧身。
但凡是换一个皇帝,他们还敢做些这等事情。
可眼前这位少年天子,他们都不了解啊。
“一个个怎么都哑巴了?”
见众人沉默不言,朱由校双眼微眯,“方才一个个说的,是那般慷慨激昂,张口闭口是为皇明基业。
怎现在却又是这般了?
看来啊,你们心里都没装着朱家的江山,好,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暂归丰台大营,继续反思吧!”
说罢,朱由校一甩袍袖,故作愤慨的就离开东暖阁。
“陛下!!”
“陛下!!”
晋王朱求桂、秦王朱存枢、代王朱鼐钧他们,一个个都心里大惊,下意识转过身去,伸手想说些什么。
但朱由校却没有给他们机会。
想榨取这些宗藩的家财,那就要叫他们心里害怕。
想扣下这些宗藩的子嗣,留京在宗学进修,就要叫他们敬畏。
只要能做好这两件事情,叫他们怕了,敬畏了,再加上不时去监察,就能限制住他们在就藩地,所做的种种不法。
“魏伴伴,等他们都被押回丰台大营思过,你跟英国公他们,没事多去跑跑,替朕好好敲打他们一番。”
朱由校负手前行,神情淡然道:“朕要叫这些家伙,都缴纳议罪银,亲王缴三百万两银子,郡王缴一百万两银子。
做成了,有赏。
办砸了,有罚。
除此之外,他们的子嗣,特别是世子和嫡子,全都留在京城,进宗学给朕学规矩。
另外在隐晦的告诉他们,不要觉得就藩地远离京城,他们私底下做了什么,锦衣卫这边就查不出来。”
“奴婢遵旨。”
魏忠贤心里苦笑起来,但嘴上却忙应道。完整内容
魏忠贤就知道自家皇爷,将这些宗藩押解进京,肯定不会白白去做,就这等规格的议罪银。
这三藩分支的诸王,真要是全缴纳了,那能得两三千万两银子,抵的上国库几年赋税了,他们上哪儿去筹措啊。
“怎么?魏伴伴觉得,这些宗藩的家底很薄吗?”
朱由校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魏忠贤,瞧出他脸上的顾忌,“是不是觉得朕对这些宗藩,很是苛待?”
“奴婢不敢!”
魏忠贤心下一紧,忙跪倒在地上,“皇爷,奴婢从没有这般想过,皇爷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起来吧。”
朱由校摆手说道:“不要小瞧这些宗藩的底蕴,一个个嘴上哭穷,实际上家底比谁都要富有。
累世积攒的家财,就藏在他们的王府内。
朕说的那些份额,绝不是他们的全部,等着吧,解决这三藩以后,剩下的各地宗藩,朕都要一一收拾了。”
像这些损害威仪的事情,朱由校可以想,但不能亲自去说,去做,魏忠贤这个白手套,用起来就很顺手了。
朱由校要将大明宗藩群体,都逐一的榨取干净,除掉一批做的很过分的,然后叫他们都逐步移藩出大明,到南洋,到天竺,到朝鲜,到倭岛,到海外,去充当大明的屏障,撑起大明内外循环的框架。
在朱由校的眼里,大明宗藩群体就是一群肥羊,是他可以不断借势榨取的,等全部都榨干后,大明的内忧外患也解决不少了,到时移藩出大明,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大明的宗藩和宗室,不能继续奉行养猪政策了,要叫他们变成推动大明谋改的一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