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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秋闱准备

    熙攘热闹的东便门,进出的人流很多,不过一切都井然有序,不似先前那般,时常就会出现拥堵。

    崇文门税关谋改,所做出的一些变动,叫京城内外各门的承载,都相应减缓不少,也使得秩序安稳很多。

    “遗直兄,杨某不该来送你的。”

    杨涟穿着一身儒袍,缓步向前走着,轻叹一声,“本有这般多的人前来相送,却因杨某的出现,叫……”

    “呵呵~不碍事的。”

    左光斗笑着摆手道:“没有想到刚正不阿的杨文孺,心中也会在意这些啊,多些人,少些人,对左某而言都一样。

    不过说句实话。

    此次离京赴任,担任黄河的治河巡抚,左某心中最担忧的,还是文孺你啊,那吏治新规一事,非要这般行事吗?”

    说着,左光斗脸上的笑容消减。

    “嗯,唯有这般行事。”

    杨涟岂会不知这位知己,所讲之言何意啊,却正色的点头道:“此前所行京察,暴露出太多问题。

    现在吏治新规一事,虽受质疑声很多,但杨某却并不担心。

    有些事情是该变变的,不然大明社稷的根脉,恐必受吏治的影响,而出现大问题啊。

    远的不说。

    就说眼前。

    咱们途径的东便门,先前的情况怎样,遗直兄心里清楚吧,可为何现在却都变了?

    要知道这东便门,乃京城连接通州运河的要地,为何受崇文门税改影响,亦叫此地有所改变呢?”

    “文孺兄想阐明的观点,左某清楚。”

    左光斗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东便门,“当初毕自严要在崇文门税关谋行税改,在朝的确引起不小的反对。

    甚至我等也多抱有不好的观念,毕竟那是陛下初御极登基时,所乾纲独断下明确的,就怕让京城生乱。

    可吏治新规这件事情,跟崇文门税改不一样啊。

    你可知有多少同僚,对你都是……”

    “遗直兄,不必再说这些了,杨某心里清楚。”

    杨涟笑着摆手道:“杨某也知道,君子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吏治新规一事,会像这崇文门税改一样。

    都会给大明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现在就不提这些事情了。

    此番遗直兄得陛下看重,要调离京城为官,杨某倒是觉得可贺,黄河的河政,一直是朝廷的重担。

    这治河巡抚乃新设的官缺。

    只怕等遗直兄赴任后,所临困境和问题都不会少啊,这黄河沿途府州县,无数百姓的生计和安危,全系君一人之身啊。”

    左光斗神情严肃起来,一想到他此去河南布政司赴任,还要筹建治河巡抚衙门,以总揽黄河的河政,那心里的压力就增多。

    河道改制一事,在朝引起的争议很大,可在天子的强势态度下,最终还是明确下来。

    “是啊。”

    左光斗轻叹一声,眉头紧皱起来,“对掌控黄河的河政,能否起到相应成效,左某心中亦无底气啊。”

    “那我们就比一比。”

    杨涟笑着说道:“遗直兄在地方,杨某在京城,就看谁先有所起色,这也算是没有违背咱们当初的坚守啊。

    和陛下多次问对,杨某觉得陛下所讲甚善,凡事倘若都是空想,却不落实去做,那永远都不会有成效。

    只有做了,哪怕是错了,至少知道这条路行不通,那还能换别的路,吏治是这样,河政是这样。”

    说着,杨涟转过身来,看向眼前那热闹的场景,心境却有着不小改变。

    在不知不觉间,身处紫禁城的朱由校,所明确的诸多部署,不顾群臣反对,所推动的诸多调整和变动,都开始影响着大明。

    改变最大的就是京城。

    作为一个小农经济下的王朝,大明传承至今,已算是积重难返,许多事情的改变,都需时间的沉淀。

    而恰恰是这种改变,一旦形成规模,所产生的井喷式影响,必将叫大明轨迹拨正,并实现较快的更新换代。

    “内阁的有些人啊,就是要时不时敲打一番。”

    朱由校放下手中奏疏,对魏忠贤说道:“魏伴伴,你觉得朝中的文官,这是向朕妥协了吗?

    河道改制的事情,算是定下来了。

    左光斗他们,已经开始离京赴任了,照这样的趋势来看,现在很多事情,都开始朝好的方向发展。”

    “皇爷英明神武,朝中那帮文官,又岂能忤逆天威?”

    魏忠贤笑着拍马屁道:“就算给他们再多胆子,那也不敢触怒皇爷,不然他们的官位就都不保了。”

    “魏伴伴,你这是小觑了文官群体啊。”

    心情不错的朱由校,抽出一份奏疏,笑着摇头道:“你觉得他们不敢忤逆天威,可是实际上,有些人都开始另辟蹊径了。

    看看这份奏疏,讲讲你心中所想。

    倘若朝堂上的事情,真就这般好摆平的话,那当初皇祖父他老人家,为何不顾群臣激烈反对,依旧坚持不上朝,只在乾清宫理政呢?”

    “秋闱?”

    魏忠贤毕恭毕敬的接过奏疏,看到上面的内容却是一愣,他有些想不明白,各地快要召开的秋闱,有何不同之处。

    “奴婢愚钝。”

    想了半天,魏忠贤恭敬的将奏疏放到御案上,作揖行礼道:“还请皇爷能为奴婢解惑一二。”

    “这是在谋势啊,谋后势!”

    朱由校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深邃的眼眸掠过一道精芒,“眼前的朝局怎样,自有一批人在前。

    除此之外,还会有一批人,会看到别的上面。

    朕之所以称外朝有司大臣,是文官群体,就在于他们中的多数人,皆是一脉相承的。

    门生故吏,这就是依托科举形成的。

    倒了一批人,还会有一批人,大明所奉行的科举,早就形成垄断趋势,无法满足国朝的遴选人才所需。”

    文官群体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他们形成别样的世袭,精神思想的世袭,多数的人是传统出身。

    或许一家一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散,但是在这种精神思想的世袭下,却能形成新的官绅群体。

    儒家思想确能维系王朝统治,但却因那套愚民的政策,使得历代王朝都会进入怪圈,这就是所谓的历史定律。

    说到底,儒家思想所保护的群体,就是以读书人为主的诸多群体,他们协助统治天下的同时,亦会摧毁天下的根脉。

    一切以守旧、保守为根本,当土地产出达到极限,当土地兼并成为常态,那距离王朝倾覆就不远了。

    “想要彻改大明,可谓是任重道远啊。”

    朱由校拿起那份奏疏,看了看,双眼微眯道:“不过眼前这件事情,还是照本宣科的好,朕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没逐一落实下来。

    这份奏疏,送去司礼监批红吧,朕很期待今年的秋闱,包括明年的春闱,有些事情还是要多等待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