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明第一帝 > 第六十五章:落子(1)

第六十五章:落子(1)

    治国如烹小鲜,身为大明的皇帝,要懂得火候的把控,大了,容易糊锅,小了,容易丢味。

    尽管眼前的要紧事宜,是一件接连一件的出现,然朱由校却不能乱,必须要沉得住气才行。

    乾清宫广场。

    “陛下…崇文门税关这边,近期并无事情发生。”

    毕自严跟在身后,向天子禀明道:“特别是税监、税警、税丁等队伍明确,叫内外各门的税关运转,变得更为明朗。

    不过所募税关吏员规模,已经严重超额,先前所定实习制度,叫部分吏员心生懈怠,毕竟晋升无望。

    臣思虑再三,是否能就河西务等处税关,效仿崇文门税关谋改,由户部起草,展开钞关相应税改?”

    “现在还不到时候。”

    朱由校停下脚步,皱眉道:“一个个都还没学会走,就想着奔跑,叫他们在内外各门税关,进行实习。

    朕从内帑调拨粮饷,贴补给他们。

    是叫他们在此好高骛远,一心想升官发财吗?

    既然这样的话,就明确末尾淘汰,旬日考评一次,每月敢有两次差评,清除出钞关吏员队伍,永不录用。”

    大明行税改之事,乃朱由校解决财政危机,厘清各类税目,所谋定的重要方针。

    现阶段所处的这种境遇,断然不适合贪图冒进,至少要等到辽前之战,漕运漂没案,先后有了定数,才能进行下阶段部署。

    贪多嚼不烂。

    这点浅显的道理,朱由校还是懂得。

    “陛下,仓场这边,臣一直都在探查,在直隶增设军储仓之事。”见天子语气这般严厉,南居益上前欠身道。

    “臣觉得为确保此事,能够顺利落实下来,叫军储仓管理体系,能有效运转起来,是否能先行在顺天府治下,择一些要地先行筹建。

    等这批新建军储仓,能有效的管控起来,再逐步向其他府县,去新择一批地方,筹建起后续军储仓?”

    “朕也是这个意思。”

    朱由校点头道:“增扩军储仓的规模,并非一年,两年,就能建成管控,而是需要五年,十年,才有可能奠基。

    近些年来,我大明治下各地频生灾情,朕预感此后的很多年,恐这样一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地方受灾,朝廷不能不管。

    所以军储仓的重要意义,就能体现出来了。

    相比较于粮食的收储、出仓等,包括一应的管理,最核心的一点,还是在于人才的培养上。

    粮安,则民定啊。

    民定,这国稳啊。

    没有一批可靠的人才,来撑起这庞杂的体系,如何能够确保,这些事情就能办好呢?

    增扩军储仓规模,是这般。

    钞关后续税改,亦是这般。

    两位卿家,不要受朝中局势影响,而乱了你们的心神,做好各自的差事,才是叫社稷稳定的关键。”

    对毕自严、南居益选择此时觐见,禀明先前所交给他们的差事。

    朱由校心里是清楚的。

    无非是近期朝局变动,包括自己所定之事,叫二人迫于一些压力,只能结伴过来。请下载app爱阅app最新内容

    京城不是真空的。

    有什么样的变动,或许刚发生时,一些人并不会觉察到,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就慢慢变了。

    先前受京察的影响,很多大臣的注意和精力,全都集中在这上面。

    可现在却有所不同了。

    崔呈秀所呈两封奏疏,在递交通政司的那一刻,就渐渐在朝引起风波,引起注意,漕运漂没啊,这可不是小事。

    背后必然牵扯到很多人。

    而特设廉政院一事,更叫朝中诸多大臣,那一个个是警觉起来,甚至对崔呈秀本人大加指摘。

    与此同时,也叫一些人警醒了。

    “臣等谨遵上谕!”

    毕自严、南居益相视一眼,当即作揖应道。

    “好啦,你们都是朕的肱股,大明栋梁,就不必这般多虚礼了。”

    朱由校摆手道:“好好做本职差事,这就是为朕分忧,为社稷虑。至于别的,不要去多管。

    税改也好。

    仓场也罢。

    以后不管遇到多大难处,朕都希望两位卿家,能不忘初心,记着当初所讲之言,真正为苍生忧。

    都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臣等告退。”

    毕自严、南居益眼神坚毅道。

    其实朱由校所猜想的没错,毕自严和南居益结伴而来,的确是有些目的的,然跟朝中党争无关。

    “少司徒,本官说的没错吧。”

    南居益快步朝乾清门走着,开口道:“陛下,虽倚重厂卫,着西山四军援辽等事,然却并未想穷兵黩武。

    朝廷所临诸多困顿,陛下都记在心里,只是吾等或许不明,陛下所做深意,故而才有所困惑。”

    “唉,本官也不想这般啊。”

    毕自严轻叹一声,摇头道:“陛下年少有为,虽有些时候喜乾纲独断,然本官心中却也清楚。

    就时下这种混乱朝局,各地弊政不断,想改变这种现状,似陛下之举,反能叫大明尽扫势颓。

    只是……”

    说着,毕自严停了下来,不知该讲些什么好。

    身处在这暗流涌动的时期,像毕自严、南居益他们,会生出这些想法,实属是再正常不过。

    毕竟眼前层层迷雾遮挡,却看不清前方道路,这叫他们向前走着,心里难免顾忌,难免保留。

    “暂且不说这些了。”

    南居益轻叹道:“就那监察御史崔呈秀,所呈递的两封奏疏,一个涉及漕运漂没,一个涉及吏治。

    只怕这朝中的风向啊,又将会引发大变啊。

    京察还没结束。

    现在又出现这种事情。

    本官这心里很是担心,若是辽东出现问题,那朝廷上下,当如何处置啊。”

    “岂止是辽东啊。”

    毕自严皱眉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厂卫离京很多吗?且兼领理藩院的英国公,协办宗人府的成国公,也都离开京城了?

    只怕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咱大明治下某处地域,恐也生出事端,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啊。”

    南居益听闻此言,眉头紧皱的更加厉害,时下所处的境遇,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加扑朔迷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