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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还不够,坐观其变

    “顾秉谦还真是会做老好人啊。”

    朱由校停下脚步,神情间流露出几分嗤笑,道:“朝中的风气每况愈下,就跟这老好人有关。

    这边不敢得罪。

    那边不愿得罪。

    吃着大明的皇粮,拿着大明的俸禄,不想着为社稷分忧,为君分忧,脑子里所想所念,却是和光同尘。

    倘若人人皆是这般的话,那大明还有救吗!?”

    刘若愚、王体乾、李永贞几人,神情间流露出各异的神情,一个个垂着脑袋,站在原地不敢吱声。

    文华殿内,那激烈对撞的态势,被他们这些人,分批呈递到御前,特别是东林党和浙党之间,可谓针尖对麦芒啊。

    了解到这帮文官,所言的那番言论后,刘若愚这帮内廷太监,深切感受到他们是怎样的人了。

    “内阁想把这糟心事,甩到朕这边决断,你们都是怎么想的?”朱由校转过身来,脸色平静道。

    议改京察大计事,必然是要推动下去的。

    不过应该怎样改,应该怎样变,却不是朝中的文官群体,所能说的算的,朱由校有自己的想法。

    然而想将内心的想法,真正落子下来,这首先就要做到一点,叫朝野上下,都为此事争吵才行。

    ‘反正当前的朝堂,绝大多数的文官,都是在其位不谋其政,整天所想都是权谋算计,党同伐异。’

    朱由校心里冷笑起来:‘真正想做事的,肯做事的,不用敲打,不用授意,那依旧是会埋头做事的。

    既然是这种情况,就叫这帮家伙,因一件事情聚在一起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能闹到何等程度。’

    东林党也好,齐楚浙党也罢。

    都希望对方能够从朝堂上滚蛋,这样他们在朝就没敌手了,如此就能在朝慷慨激昂,协助天子治理大明。

    当然这一过程中,会夹杂着多少私念,就唯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皇爷,奴婢觉得此事,不能像内阁所想的那般去做。”李永贞避重就轻道:“毕竟议改京察大计事,牵扯到的事宜太多。

    若是这件事情,皇爷直接下达圣谕,只怕这朝中的文官,甚至是朝野间,都会非议起此事的。”

    你他娘的说这些,不跟没说一样。

    看着李永贞,这朱由校眉头微蹙,似这般简单的道理,难道他这位天子,心里会不清楚吗?

    “皇爷,奴婢倒是觉得,此事可先压一压。”

    刘若愚犹豫刹那,作揖行礼道:“先叫内阁那帮大臣,心里揣摩皇爷圣意,然后在合适的时候,驳斥内阁票拟。”

    “嗯,以不变应万变。”

    朱由校点点头,伸手道:“就按照你所言的来办,不过这几日,你们三个,交替去文华殿那边,分别去找几位内阁大臣。

    不主动提及此事,以准备春耕、赋税等事,以朕的口吻质问他们,同时潜在的提及议改事。

    像这点小事,就无需朕再教你们了吧?”

    “奴婢等领旨!”

    刘若愚、王体乾他们当即领命道。

    看了眼几人,朱由校一甩袍袖,便朝东暖阁走去,无趣,真是太无趣了,没成想最后会是这等结果。

    不过这内阁掺沙子,本就是自己所想所做的,目的就是防止一党独大,所以有这样的情况,也实属是很正常的。

    不急,咱们慢慢玩。

    “刘若愚,有几件事情,要你着办。”

    朱由校坐到龙椅上,神情淡然道:“其一,去内厂一趟,找曹化淳他们,叫他们合理的调配,并从西山再募集一批人手,将皇店在永平、河间两府,尽快开设起来。

    其二,命曹化淳他们,在京畿遴选一批商贾,要没有背景,为人良善,有能力的,兵不在多,在精,作为皇店的外围势力。

    其三,去御马监一趟,着涂文辅统计马匹,朕要真实的数额,哪些是战马,哪些是驽马,都要清清楚楚的。

    另外将这份密旨,交到曹化淳的手里,叫他按章办事,不能有丝毫马虎和懈怠。”

    “奴婢领旨!”

    刘若愚当即作揖应道,随后便双手接过密旨,不敢耽搁,快步退出东暖阁,朝内厂那边赶去。

    布局朝堂的事情要办。

    落子辽东的部署也要办。

    现阶段的特殊时局,制衡朝堂和遏制建虏,便是朱由校首要解决的,只有摁住了这两头大事,那才能在其他方面谋势。

    ‘和这些投机派博弈,就不能想着一劳永逸,要时刻把局搅浑才行。’朱由校拿着朱笔,看着眼前的奏疏,心里暗暗思量。

    ‘议改京察大计事,等内阁呈递票拟后,先晾他们几日,等西山四军都出动了,再找个别的事情,叫朝局的水再搅浑一些。’

    想着,朱由校便处理起朝政,眼下一堆政务,需要他来决断,即便想要谋势,也要把手里的事情办好才行。

    ……

    “文孺啊,你还是心太急了。”

    左光斗眉头紧皱,伸手对杨涟道:“纵使议改京察大计事,你已是谋定好了,那也该先去面圣,叫陛下圣裁。

    而不是经通政司呈递啊。

    这样一来的话,那所握的优势,岂不是就没有了?只怕此时此刻,内阁那边都吵个不停了。”

    “此乃国事,倘若本官真那般做了,才是悲哀!”

    杨涟皱眉说道:“陛下有意整顿吏治,此乃我大明之幸,陛下日理万机,若没有特殊之事,岂能随便进宫面圣?

    再者言……”

    见杨涟固执的坚守己见,左光斗这脸上露出苦笑,不由得轻叹一声,只怕这个时候,不单单是内阁那边,在这都察院上下,甚至是部、寺、科等衙署,都开始遍传此事了。

    一想到这样的情况,左光斗就生出些许无力,自己这位老友,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执拗了。

    若议改京察大计事,真像他所讲的那般,只怕这等事情,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今上的城府和心思,真是够了得的啊。

    想着,左光斗抬起头来,看向公事房外,似乎在思索时下的天子,又在做着哪些打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