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司礼监这边,已奉李太妃之命,向各地发函,遴选适龄美人,进京。”
刘若愚手捧奏疏,踱步走到西苑御台,欠身说道:“这是司礼监所发公函,还请皇爷御览。”
“嗯。”
躺在躺椅上的朱由校,接过刘若愚所递奏疏,打开看了起来,心里却唏嘘不已。
时间过得真快。
转眼间选秀一事,都有眉目了。
不过这皇后之位,还要是张嫣啊。
一想到青史留名的张嫣,朱由校的心里,还颇有几分期待。
作为大明的天子,选秀是很严肃的事情,必须做到滴水不漏,出一点差错,就会有损天子威仪。
大明皇权的体现,从不局限于朝堂之上,在各个方面,都有着繁琐的礼仪宗法。
“这件事情,司礼监办的不错。”
朱由校合上奏疏,平静道:“叫王体乾他们,听从李太妃之命,仔细操办好选秀一事吧。”
“喏!”
刘若愚当即作揖应道。
自从先前在西市那边,凌迟那批家贼硕鼠,包括狼狈为奸的地方恶绅等群体,这观刑的内廷太监群体,一个个可谓心生畏惧。
对朱由校所讲之言,无不玩命着办的。
相比较于外朝的复杂局势,对朝中的文官群体,不能简单的一杀了之,可在内廷这边的太监群体,宦官群体,朱由校却有绝对的权威。
一帮天子身边的家奴,敢违背天子意志的,那就是纯粹活腻歪了,就算杀得再多,也不会掀起任何舆情。
“对了…魏伴伴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朱由校伸出手,对刘若愚说道:“这都过去几日了,内承运库这边,还没接收到查抄的家财,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
“回皇爷,奴婢知晓的并不多。”
刘若愚微微欠身道:“要不奴婢即刻去司礼监一趟,传王太监他们……”
“算了,再等等吧。”
朱由校摆手道:“毕竟内廷名下的皇庄,遍布北直隶治下各府,就算想一一核准,也是需要些时日的。”
言罢,朱由校顺势站起身来,缓步朝着太液池方向走去。
“沙沙……”
服侍在御前的太监宦官,甚至伴驾的大汉将军,都轻声跟在身后,丝毫不敢有任何大意。
‘万恶的封建王朝啊,当皇帝的感受,真是不一般啊。’
看着眼前的太液池,负手而立的朱由校,双眼微眯,心里感慨道:‘纵使大明的问题颇多,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享受的。
劳逸结合才是帝王之道。
一味的勤政克己,将身体累垮了,想挽救大明的颓废之势,那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御极称帝以来,朱由校紧绷的神经,就一日没有放松过。
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太多的谋划,需要他去布。
在那特殊的时局下,敢有任何的松懈,所把持着宝贵优势,就会被在朝的东林党人,偷换概念给抢走了。
“不知不觉,都到十月了。”
天启皇帝囔囔自语道:“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再有两个月,就该是天启元年了啊。”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伴在身后的刘若愚几人,低着脑袋,相视一眼,心里却暗暗揣摩起来。
自家皇爷说这些是何意呢?
“酒来。”
天启皇帝伸出手,昂首道:“朕今日心情不错,要喝些酒!”
“喏!”
刘若愚连忙应道,随后便眼神示意身边的宦官,去取御酒过来。
“刘若愚,将那些奏疏拿来,着人念给朕听,朕讲,你批注!”
一甩袍袖,坐到白玉护栏上的朱由校,看着低首而立的刘若愚,说道。
“喏!”
说是来休息一二,但一些紧要的政务,还是要处置的。
比如西山安置事。
比如迁移辽民事。
比如锦衣卫暗查事。
比如红丸案!
“臣孙承宗…于西山叩首再拜,今西山安置事,一应分属皆已厘清,第一批辽民,已顺利接收,针对清除病患、更换衣衫、编组设队、登记造册等事宜,各处皆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中,幸得……”
“西山事,朕已知晓,安置辽民和流民,关系重大,望孙师会同诸卿,能谨慎操办此事,一应所缺,朕会着司礼监督办解决。”
“臣袁可立…于永平府叩首再拜,目下……”
“迁移事,关系到西山安置,针对永平府所缺兵丁,朕会派人去西山,着讲武堂学员,会同戚金所部,赶赴永平府协助。
另…派人给戚金,传去口谕,命其到永平府治下,出协助袁可立督办迁移事,继续筛选勇壮,增补到麾下。”
在这太液池边,朱由校拿着酒壶,听着随驾宦官所念奏疏,心里思索过罢,对刘若愚做出指示,那朱笔的刘若愚,小心翼翼的书写着。
作为现阶段的内廷,学识最高的刘若愚,朱由校还是颇为看重他的,若是调教的好,当自己的内秘,是没任何问题的。
“对了,骆思恭那边,派人传出斥责,一个小小的暗查仓场事,到现在都还没给朕呈递奏疏,问问骆思恭,他到底还想干不想。”
朱由校从白玉护栏上下来,将手中的酒壶,递给身边的宦官,皱眉对刘若愚说道:“要是不想干的话,就给朕呈递请辞奏疏!”
“喏!”
欣赏着西苑的美景,处理着堆积的一些政务,对现在的朱由校来讲,心情还是不错的。
若是身边能有佳人作伴,那当浮一大白!
‘暗潮汹涌的朝局,被自己一点点厘清,这种优势在我的感受,真是不一般啊。’微醺的朱由校,昂首朝西苑御台走去,先前批示的一应奏疏,都被伴驾的宦官,以最快的速度转递到司礼监那边。
为避免被人遮挡耳目的情况,内廷这边,朱由校格外看重规矩,一应要外传的奏疏,必须经司礼监着办。
‘现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王承恩、方正化他们,是否赶赴到辽前了。’剑眉倒张的朱由校,看向那湛蓝的天空,心里暗暗道:‘京城的局势要稳定,北直隶的局势要稳定,但辽前的局势也要稳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