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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勇卫营

    当大明的皇帝难啊。

    尤其是当万历朝以后的皇帝,那更是难上加难。

    此前遗留的诸多顽瘴痼疾,以及潜藏的毒瘤隐患,在小冰河时期的加剧下,算是逐步爆发出危害了。

    “秦将军…此番归川,沿途定要多加小心些。”

    走出东暖阁,朱由校边走,边对秦良玉说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归川路途艰辛,秦将军虽肩负重任,然也要多照看好自己。”

    “谢陛下寄挂。”

    秦良玉微微欠身道:“臣会注意这些的,臣此番出川援辽,募得两千勇壮,臣之子,名唤祥麟,亦随臣一道出川。

    既然陛下要留部分勇壮在京,臣斗胆举荐祥麟,替陛下统御所部。”

    少年天子再三强调,川地会爆发叛乱,甚至还许诺出侯爵之尊。

    这叫秦良玉的心里,不免也有些吃不准了。

    若是真的爆发叛乱,那川地必然大乱。

    身为母亲的秦良玉,自然不希望自家儿子,置身于危险之中。

    且天子赐尚方剑,拨内帑银子,叫自己归川募兵,肩负重担,倘若自己没有相应的一些表态,那多少是说不过去的。

    再者言…若川地到时没有叛乱,自己还要奉诏出川,当下自家兄、弟,以奉诏率部赶赴辽前待命了,自家儿子若能待在天子身边,取得天子的信任,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二。

    毕竟辽前的复杂局势,对他们这些外来客军而言,终究是不熟悉的,谁也难保会出现什么意外。

    “秦将军高义。”

    朱由校微微一笑,说道:“既如此,那便擢马祥麟为游击将军,赐锦衣卫千户世职,所部赐名勇卫营,直归御马监控辖。

    这般秦将军之子,便可常伴在朕的身边。”

    秦良玉的那些心思,朱由校能够猜到。

    说到底还是对自己所言,有些将信将疑,但又肩负重担,再者就是担忧赴辽的兄、弟,想叫自己能多照看一二。

    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举荐自己的儿子,也算是深思熟虑后所定。

    只是秦良玉并不知道,自己派人去了辽东,将援辽的白杆兵,还有戚家军余部,悉数都要召回京城。

    不知情的秦良玉,拱手作揖道:“臣…替犬子,谢恩领旨!”

    “好啦,这些虚礼,咱们君臣间,就别有了。”

    朱由校摆手说道:“时辰也不早了,秦将军暂且离宫,朕会叫人做好一应事宜,到时秦将军率部归川。”

    “臣遵旨!”

    布局川地的棋,算是落下了。

    秦良玉既然愿意奉诏,还将自家儿子留京,那回到川地后,定然会按照自己的构想行事。

    有这样的巾帼英雄坐镇川地,那奢崇明若真要叛乱,朱由校心中坚信,提前准备的秦良玉,定能扑灭这场叛乱。

    那时自己的身边,定然培养出新军,还聚拢一批务实的良臣,在叛乱开始后,便可远赴川地,彻底解决问题。

    与此同时,这也为后续要推动的改土归流,奠定了坚实基础。

    西南地区的土司叛乱,若真想彻底解决,唯一可走的路线,就是废除土司特权,但此事要徐徐图之。

    大明的问题有很多。

    但对朱由校而言,所知晓的那些问题,包括顽瘴痼疾和毒瘤,都是有极大机会,逐步解决的。

    若真穿越到崇祯朝,想解决这些问题,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皇爷…您为何对川地的一介女流,这般信任?”安排人送走秦良玉后,魏忠贤有些担心的说道:“想川地那等要地,若真出现叛乱的话,或许委任……”

    “魏伴伴,你说说现在的朝堂,朕能相信谁?”

    对魏忠贤的担心,朱由校哪里会不知道,“就这样一帮弄权的家伙,不堪重用的军队,连建虏反叛,都不能为朕分忧。

    从这中间挑选人,远赴川地,那闹出的乱子,岂不更大?

    魏伴伴不要小觑女流,有些女流,那是巾帼不让须眉,秦良玉就是这样的人。”

    被天子这般一说,魏忠贤哪里还敢再说其他,连连点头应道:“皇爷雄才大略,所谋所看,定然超远。”

    “好啦,拍马屁的话,就别说了。”

    朱由校摆手说道:“派人去告诉涂文辅,御马监那边,增设勇卫营,然名义上以四卫营来论。

    马祥麟所部,抵达京城后,便悉数移驻西苑,随同西苑讲武堂,一起接受孙师的操练培养。

    另…命涂文辅整饬四卫营,凡一应老弱悉数裁撤,所缺员额暂空,等奉诏归京的白杆兵和戚家军余部,抵达京城后,从中进行补充。”

    “喏!”

    作为自己培养的嫡系,勇卫营也好,四卫营也罢,都将是朱由校日后手中的王牌。

    不管是接管三大营,还是增编定军,那主动权就掌握在朱由校手中。

    等到他命魏忠贤,派人所聚拢的虎将悍将,悉数抵达京城后,在西苑讲武堂接受培训,那大规模的新军招募,就能顺势推动了。

    ‘呼…一桩心头事,算是解决了,秦良玉,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

    走进东暖阁内,看着空着的龙椅,朱由校轻呼一声,在心里暗暗道:‘如此西南那边的事情,便暂时不必劳神了。

    朝堂和辽东,这才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倘若这两项解决不了,那别说干预奢安之乱了,能否坐稳这个龙椅,都不是很好说的事情了。’

    想起当前复杂的朝局,还有崛起的东林党,朱由校内心的警觉,就从没有消散过。

    若不能制衡朝堂,避免东林党一党独大,那想干涉辽东,想稳定朝局,根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坐到这龙椅上,双手撑着龙案,朱由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

    难怪历朝历代的天子,都喜欢说一句孤家寡人。

    事实上不就是如此吗?

    作为大明的天子,一面是高高在上的权势,一面却是诸多的对手,皇权和臣权之争,那从来都不会消失,除非没有皇帝,或者没有文官群体,但这两项假设,哪一项都不可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