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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隔世回响

    难道是来自道心的坚持?自首步踏进古城废墟的范围,一股莫以名之的感觉从内心至深处涌出来,令刘病已与鸡鹿塞生出一种血肉相连、荣辱与共的奇异情绪。

    众兄弟入驻古城后,人人悠然自得,似若回到家里。

    或许这就是人和地的缘份。

    当发现水井的一刻,整座废城如从沉睡里活过来般,不单与无定河连结,也和百年前盛极一时的鸡鹿塞,产生隔世回响,感觉奇异迷离。

    他们像是着了鸡鹿塞的魔!

    刘病已情绪上完全绝对倾向守鸡鹿塞,却不能不理性先行,寻得支持死守鸡鹿塞的诸般理由,不论如何薄弱,至乎站不住脚。

    陈汤道:“若我们放弃鸡鹿塞,改为去助守无定堡又如何?”张安世沉吟片刻,道:“我们或仍可以赢,可是主动权将落入壶衍鞮之手,由他决定以何种形式结束此战。”

    刘病已精神大振,道:“对!高手过招,就看何方取得主动和先手,又如何保持下去,使对方永无扳平的机会。现在我们争得上风,若退而不进,便非寸土不让,千辛万苦、机缘巧合下得来的少许优势,拱手付给敌人。”

    张安世同意道:“确是如此。不过对方头几轮的攻势,非常难捱。”

    刘病已道:“壶衍鞮不这么做,我才担心。匈奴人最爱面子,又晓得朕在鸡鹿塞,壶衍鞮将抛开一切的来攻鸡鹿塞。然而人算怎及天算,鸡鹿塞后倚毛乌素,位处的风沙区内乃天下最奇异的地域,易攻和易守同时存在,亦等于难攻难守,恰恰如此情况,却是朕最能发挥所长的处所。”

    刘病已深吸一口气后,接下去道:“区区一座废城,守军不过千余人,壶衍鞮则军力仍在十万以上,如久攻不下,将成霍去病以精骑破十万狼军的历史重演,那时壶衍鞮不心急如焚才怪。愈躁火愈易犯错,爱卿又于那时离寨突袭,壶衍鞮还可坚持多久?”

    张安世担心的道:“霍去病的兵力,是你们现时的几倍。”刘病已道:“加上鸡鹿塞,我们的实力再不在当时的霍去病之下。”

    张安世双目明亮起来,道:“对!微臣是关心者乱,陛下更只在霍去病之上而非在其下,此计确切实可行。”接着话音一转,铿锵的道:“微臣立即着人把敌寨夷为平地,并从无定堡运送粮货物资到鸡鹿塞去,派出匠人看有没有须修葺的地方,加强鸡鹿塞的抵御力。现成的有挡箭车,箭矢的补给亦非常关键。”

    “就这样决定。”刘病已仰首望天,从容淡定的道:“壶衍鞮来哩!”

    张安世循他目光往阳光灿烂的蓝天瞧上去,两头猎鹰在高空上自由写意地盘旋。

    接着的五天,消息雪片般送往鸡鹿塞,让他们晓得壶衍鞮大军的动向。

    小长城上不时有鸟妖的猎鹰飞过,却在数百丈以上,众人虽瞧得牙痒手痒,却是莫奈其何。

    这段时间,亦是难得喘息休养的宝贵空隙。

    小长城可供改善的地方并不多,纵有大计,亦不可能在几天内完成。最大的改善,是在墙头通往两边角楼的入口,与十二座地堡的门洞,装上蒙着生牛皮、能防烧的坚固木门,门上设有可供射箭的活窗,平时可以封闭。

    从莫和达部队得来的大批木材,大部分给切割为一丈以内、大小不一的“檑木”,收置在角楼顶和楼内,余下的小部分,为长逾一丈、较重和粗的木干,就放在墙头上,又或以之加固土墙的防御力。

    他们的浮沙内壕,只有半天一夜的寿命,早上太阳出来,**大地,不到一个时辰将壕内的水蒸干,毫不实际。

    面对毛乌素,壕堑的作用不大。风沙猛的一天,沙尘滚滚而来,二、三天的时间,可将壕坑填满沙土。故此众人想出在坑内种柱成墙之计,沿坑边深种长木干,成排成列。木材始终有限,故此木土墙只设于两道内壕,横竖土墙之前,高出地面约五尺。

    坑子、土泥,加上矮木排,形成强大的防护力,可让兄弟们躲于其后方射箭,御墙和马面墙堡之间有二丈多的空间,供众人安全活动。至重要的是可保护成为命脉的水井。

    水井换上新的木盖,若铺上沙子,保证敌人除非踏足其上,休觉有异。此为小长城最关键的秘密,敌人如认定小长城没有水源,肯定千方百计截断小长城对外的交通,好令他们缺水时活活渴死。

    人可以数天不进食,可是在干旱炎热的沙漠地带,无水半天都捱不住。血液变得稠浓后,“午间的恶魔”将到来作恶。

    天气变化,大地步入冬天,日间仍热得要命,晚上却冷得要死。风势明显转强,尘暴转趋频密,有一个早上,达三场风沙之多,虽是躲在小长城内,众人仍须吃苦,然而甜在心内,因沙漠和风沙成了他们的护身符,敌人攻打小长城,吃的苦头远大多了。

    补给方面,最重要的是弓矢,除一般的长箭外,还有大批短弩箭,足供他们使用,在未来两个月内,没缺箭之虞。

    第五天,壶衍鞮的先头部队抵达无定堡外北面的敌寨。

    在鸡鹿塞赶工的三百匠人,全体撤返鸡鹿塞,刘病已等重过初抵鸡鹿塞时的日子,四周茫茫荒野、沙漠,不见人踪,陪伴他们的惟只横亘南面的长土丘。

    边防军的探子依令离开已成险地的荒野,消息中断,并不好受,有点眼盲耳聋的不安之感。

    莫和达等缩在寨内之际,刘病已等多次出动,摸清楚远近形势,对无定河一带成识途老马,亦深深迷上了这道剩是名字,已蕴含苍悲凄美、神秘幻变的奇异河流。

    刘病已从未见过一道河流,可以如此顽强地和沙漠纠缠抗争,留下巨大而执拗的河曲。于其流经的地域,有壮丽的峡谷,与流水缠绵的岛,若如明镜的湖,葱绿的田野。带来的生机,与沙漠成分庭抗礼之势,用它柔能克刚的方式,拒沙漠于其外。

    迎着黄土高原的寒风、毛乌素的风沙,越过沙漠和无数丘陵沟谷、山头梁峁,始于上游的红柳河,北上弯经无定堡后方,横过鸡鹿塞之南,过鸡鹿塞,最后南下投入大河的滚滚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