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大佬回头瞥一眼,讶道:“公子他们为何来得这么慢?”
常惠闻言,心神和注意力转往己方的援军去,愕然道:“奇怪!非但不止百骑,还有骆驼的蹄声和嘶鸣声,公子在弄什么鬼?”
酸雨心神容色转白,苦笑道:“就算公子知机领全军来援,敌方人数仍是我们的三倍,而照我看即使人数接近,对方的战力仍是在我们之上。”
山岗后方火炬光映入眼帘,己方兄弟终于抵达,在三人回头盼望下,郑吉一马当先,领着十多骑首先冲上山坡,大笑道:“不要怪我们来迟了,皆因马儿负重,没法跑快点,现在见你们仍‘安然无恙’,终于放心哩!”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来到山岗上,目光自然而然投往正不住迫近的金狼军,动容道:“果如我所料的,敌人不来则已,来则必有足以将我们辗碎的兵力,哥舒确是‘名不虚传’。”
许延寿、沔城、苏飞逸等三十多骑,纷纷来到山岗可俯瞰敌势的位置,勒马停下来,竟无一人现出惊怵害怕的神色,均是“斗志昂扬”。
沔城第一个跳下马,将挂在马侧三把特大黑黝黝的长弓解下来,一把递给酸雨心神,另一把送到擎天大佬手上,欣然道:“情况危急,不得不临时征用‘逐月九弓’,酸少和擎天大佬兄各一把。”
众人纷纷下马。
此时由战马和骆驼组成的庞大队伍,陆续抵达,聚集在山岗之下,精兵劲旅团的兄弟来了九百多人,副将正指挥众兄弟将货物从驼背上卸下来。
郑吉来到看得“呆如木鸡”的三人身旁,笑道:“驼背上不但有我们扎制的二百多个拒马,还有三百多个坚盾,能挡箭矢的头盔重甲,最厉害是三百多把弩弓,在近处发射,‘挡者披靡’。”
三人看得“目不转睛”,眼前的情况就像一个神迹的发生,众兄弟将宝藏内的所有头盔、铠甲、脸甲、盔甲、胸甲、颈甲全装到身上去,就像各式甲胄的示范,充满金属和皮革感,个个威武万状,再没法认出谁是谁来。
宝藏再不是负累,而是靠山。
郑吉喝下去道:“尚有时间,先放拒马,再布战阵。”
众兄弟轰然应诺。
擎天大佬非常开心的道:“宝藏内要多少根矛便有多少根,但要扎成这么多拒马,没有几天工夫怎成?”
郑吉道:“只动用了一半人手,两天的工夫便成,人人卖力嘛!哈!”
常惠赞叹道:“还是公子比我更能预知预觉。”
郑吉搭着他肩头,微笑道:“我是给你提醒了,你说哥舒既负盛名,因此我们不可低估他,在回来的路途上,不知如何,你这两句话不住萦回耳际,让我心神不安,忽然间我想到一个大漏洞会被哥舒抓往。”
常惠苦笑道:“明白了!话虽从我口里说出来,但轻敌者正是本人。”
擎天大佬问道:“究竟是什么漏洞,能否直接了当说出来呢?”
酸雨心神点头道:“我也明白了,问题出在我身上,因我瞒不过哥舒,见我隔远监视他们,又忍手不对付他们派出的探子,当然起疑心。”
郑吉摇头道:“探听敌情乃兵家常法,哥舒该没有这么高明。我们的漏洞出在只有疯子才会这般‘敲锣打鼓’的去攻击斯特林要塞,偏是我们就这么样的推进至大荒山区,又停留不动,稍懂兵法者也晓得我们在用诈,何况是哥舒?”
三十多个因盔甲变得怪形怪状的兄弟,其中十人各背着高近人身的奇型巨盾,盾面密布凸起的尖钉,辛苦的登坡。另十人一手持强弩,另一手揪着七、八筒箭,余下的兄弟则扛着达八、九尺长的各种兵器,全是刚出土的上等奇器,“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酸雨心神是唯一未进入过宝库的人,大讶道:“匈奴人从哪里抢来这么笨重的盾?”
沔城道:“这样的盾有三百多张,只可用来守城,运往远一点的地方也要吃不消。”
说话间,拒马阵在前方岗底下分两重排开,往左右各伸展五百步,敌人再没法正面冲击己阵,只能从两边绕过来。
此时敌军已来到离他们五里许处,速度骤减,显然发觉情况有异。
气氛越趋紧张。
酸雨心神挨近正用心审视敌势的常惠,道:“这就是我指的惊喜。”
常惠伸手紧揽他肩头一下,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酸雨心神不满道:“难道以前不是兄弟吗?”
常惠笑道:“以前未经过生死之间的考验嘛!”
酸雨心神皱眉道:“我不明白!”
常惠大笑道:“还不明白,你刚才并没有开溜呵!”
另一边的郑吉道:“酸少怎会舍弃我们呢?常惠看扁酸少哩!”
接着郑吉大喝道:“兄弟们布盾阵!”
两个巨盾阵应令在两边竖立起来,沿着起伏的地势设防,左阵人数最多,用去二百多个巨盾,其中百多个是重钉盾,其他“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仿如不同装备的战士,混杂成军,场面古怪,但却威势十足,慑人至极。
左阵从岗侧弯出去成半月形,完全封锁了进入大荒山唯一较宽坦的山道,护着驼马队的左面。
右阵人数在三百人间,盾阵的规模只有左阵的一半,但由于是大荒山支脉落脉之处,地势较高,百多个盾已足够有余,封挡了敌人从右方攻上山岗的可能性,五十多个重钉盾,布在最易受冲击的地方。
比对起刚才己方只得高岗地利的薄弱抵御力,眼前便如“无中生有”地忽现由人和盾造成的坚垒,前有两里拒马,后有盾阵,配以弩箭手和攻守兼备的各类型戈、矛、枪、戟、钩戟、长柯斧、钺等长兵器,集中外兵器的大成,立即凝起守得“稳似铁桶”、“固如金汤”的气势。相对之下,敌人本“气势如虹”的冲锋骑阵,立刻变为欲硬撼石柱的蜻蜓,颇有“不自量力”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