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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天生爱征伐的暴君

    常惠道:“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故而酸少拒绝接受你那一份吧!”

    酸雨心神凝望地平边缘道:“也差不多了,我一向的信念是不受财物所惑,何况身上还藏着几件非常值钱的东西,随便拿一件去变卖,足够挥霍几年,多二千两少二千两,对我没有分别。”

    常惠笑道:“当然有分别,如果当日拓跋无量追杀你时,身上背着百多斤金子,早给他宰掉。”

    酸雨心神叹道:“想起这个家伙我便不敢疏懒,还感到人生充满乐趣。你说我是你的福星,但对我来说,遇上你更是大大的福气,不时会有惊喜,多采多姿。”

    常惠道:“恐怕只有你不但不以为苦,还视战争为对抗乏味人生的灵丹妙药,你是天生爱四处征伐的暴君。”

    酸雨心神有感而发道:“我确有可能成为不顾别人死活的暴君,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日夕受你熏陶,早变成个大善人。哈!”

    又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追杀香香的情况你两三句话轻轻带过,只知以你之能仍拿她无法,却是语焉不详,为何会这样子呢?”

    常惠道:“不是不想说,而是有点不知该如何说,勉强去形容,她就是修成贵教‘炼灵术’而武功接近拓跋无量那个级数、精通媚术的绝色妖女。”

    酸雨心神深吸一口气道:“太有趣了,我再不感寂寞。”

    此时擎天大佬和雪儿来了,前者坐到常惠另一边,道:“要不要抽一口烟?”

    常惠搂着雪儿探下来嗅他的大头,道:“明早走时才抽。咦!”

    雪儿忽然仰头,双目瞪着前方,鼻孔“呼噜呼噜”地喷气,颈毛根根竖立。

    常惠记起它可在自己察觉前感应到十多里外的马群,忙从怀里掏出烟花火箭,酸雨心神不用他提醒,早打着火熠子。

    火箭冲天直上,抵达近五十丈的高空,“砰”的一声化为往四周扩展的红色光花,夺去最后一抹夕照的光采。

    常惠伸手向擎天大佬道:“卷烟!”

    擎天大佬取出最后第三枝卷烟,燃着后自己猛吸两口,递给常惠,沉声道:“我回去取兵器和弓矢。”说毕返后方营帐去。

    酸雨心神道:“多少人?”

    由于松软的沙子吸音,即使是能听地的高手,在近距离亦难先一步听出对方人马的数目,何况对方仍未出现在视野之内。于一望无际的沙漠,似近实远,当看到敌人出现在地平的影子,没有一、两个时辰,仍没法赶至眼前来。

    常惠道:“还未有感应。”

    深吸一口烟后,道:“敌人该是白天结营休息,在日没前起程,好能保持人马的体力和锐气,如果我们没有防备,对方会于半夜时全面进犯,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酸雨心神道:“哥舒该晓得我在斯特林要塞外窥探他们,应是我前脚才走,他们后脚跟来。”

    常惠道:“来了!”

    地平处现出一点光芒,该是火炬的闪焰,不片刻是大片蠕动的影子。

    常惠色变道:“该有三千之众,速度整齐划一,奔速极快,踏上沙子如履平原,可见这批战马非是常马,乃能挺得起荒漠风沙的异种,像楼兰人的驼马。好险!”

    擎天大佬回来了,带来七、八筒箭和常惠的独脚铜人槊,点头道:“确是非常险。”接过常惠递回来的烟。

    两人明白常惠在说什么,他们今次行动的其中一个计划,是兵迫斯特林要塞,装出佯攻的姿态,然后忽然撤走,目下看到对方如此实力威势,想到于撤退时如被匈奴人锲着尾巴追击,肯定逃不掉,后来因考虑到会大幅拖慢起出宝藏的时间,才打消此一念头,现在方晓得是明智之举。

    雪儿停止喷气,却不住提起前蹄又踏下去,像敲响战鼓,又似在跳战舞。

    酸雨心神向常惠道:“非常人有非常的马,雪儿如你般的神奇。唉!三千人!”

    就这般的半盏热茶的工夫,敌方的人影马形,已是隐约可见。

    擎天大佬看得倒抽凉气,道:“当是壶衍鞮单于的亲卫团金狼军,据传金狼军‘来去如风’,‘神出鬼没’,一夜可走近百里路,现在看来传言并没有夸大。”

    常惠道:“成也斯特林,败也斯特林,壶衍鞮想以斯特林要塞为钓我的诱饵,令他最强大的部队落得有迹可寻,反为沙漠所制,试想如果‘单于宝墓’是在天山之内,我们得宝的一刻,便是我们覆灭之时。”

    蹄声在后方远处时现时隐,显示己方的百人应变部队正全速赶来,如果双方在平野直面对决,敌方一个攻浪可将他们淹没,幸好现在是得尽地利,如对方敢纵兵强攻,只是箭矢可放倒大批敌人,问题在敌方人数太多了。

    擎天大佬道:“‘夜神金将’,是说金狼军的两大高手,‘夜神’乃哥舒的外号,因其被称许为大戈壁最擅打夜战的人。现在金将已将常爷弄死,只余夜神。”

    说话间,敌军迫近了,已可见到对方的队形,以三人的久经战阵,打惯硬仗,亦看得心冒寒意。

    敌军分为六组,每队五百人,各有持火炬的领路者,每军的战士固然队形整齐,组与组间更是先后有序,奔在最前的是两翼的队伍,合成一个巨钳战阵般朝他们的山岗包抄过来,即使他们的山岗上布满箭手,依对方的来势速度,或许能挡得住对方的中军,但肯定会被对方的两翼部队从两边斜坡,甚或后方攻上山岗来。

    酸雨心神摇头道:“我们绝守不住。”

    以酸雨心神的骄狂,亦“低声下气”说出这句话,是由于对方不论速度阵势,在在显示出精锐之师的气派,且人数上占着不成比例绝对压倒性的优势,除非他们有坚堡可恃,否则如何抵挡匈奴金狼军的“冲锋陷阵”。

    在最想不到会吃败仗的一刻,失败忽然成为了注定的命运。

    常惠在战场上首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沮丧心情,情况有如当年在龟兹城外遇袭,唯一的分别,就是现在即使肯放弃宝藏,亦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