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看似柔弱的胭脂夫人,此时却让人有些胆寒。她伏在木都耳边,不知对他说了什么,木都点点头,悄悄的握紧了手里的刀。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木都提刀便砍,只是眨眼之间,四五个人便倒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其余的人更是吓的面如土色,不敢直视木都。唯独桑铎昂着头,叫嚣道:“木都,要杀便杀!成王败寇!我没想到你还留了这招。”
木都瞥了他一眼,提刀便要砍,被胭脂夫人一把拉住,说道:“暂时留他一命!”
木都点点头,恶狠狠的瞪了桑铎一眼。
“你们几个!”颜值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七八个人说道:“方才在大帐内表态的时候,你们扔的红豆,我都看到了!既然你们队首领还有此忠心,那首领自然回犒赏你们。”
那几个人一愣,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嘎多!给他们松绑!”胭脂夫人对旁边的嘎多示意道。
“是!”
看到捆着自己的绳索被解开,这些人似乎明白了胭脂夫人的意思,但凡刚刚光明正大扔了黑豆的,统统被处死了。而剩下的这些人,或迫于桑铎的压力,或只想自保,便没有大庭广众之下表态,此时胭脂夫人故意装糊涂,自然是另有意图。
“谢首领大恩!谢夫人大恩!”有人反应过来,立马磕头谢恩。
收服了这些千户官和万户官,其余的羌族人也开始陆续扔下了手里的兵器,跪地求饶:“请首领恕罪!”
“请首领恕罪!”
“请首领恕罪!”
看到部众跪地臣服,木都心里依旧有些愤怒不已,石闵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过所谓将不下令,兵不卸甲,狼骑尉依旧勒马持刀,成攻击队形,不曾松懈。
而一直将石闵等人团团围住的羌族人,也被那剩下的千户官万户官给陆续调走,一切似乎终于尘埃落定。
“闵公子!”胭脂夫人冲石闵喊道。
石闵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对部下们吩咐道:“众将士听令!收队!”
一声令下,狼骑尉所有人收刀回鞘,以飞快的速度列队靠拢,羌族众人看到如此军纪严明而又战斗力极其剽悍的人马,心中骇然。
“木都首领,胭脂夫人,恕我直言,当务之急,老鸦山等各处人马,是不是得赶紧派人去节制一下?”石闵一边将自己的短刀收回,一边说道。
胭脂夫人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看着木都,木都想了想,微微点头。
这时候,嘎多自告奋勇道:“首领!让我去!老鸦山的情况我最了解!”
桑铎大骂道:“你个卖主求荣的狗杂种!你不得好死!”
木都挥挥手,几个羌族人走上前,把桑铎捆的严严实实的带走了,因为如果再听到他的声音,木都自己都觉得会忍不住杀掉他。
看着桑铎被带下去,胭脂夫人伏在木都耳边又说了几句,木都有些迟疑,胭脂夫人说道:“放心吧!没问题!”
木都终于点点头,于是胭脂看着嘎多,说道:“嘎多,首领同意了,老鸦山就让你去吧!这次木都首领能顺利回来,除掉桑铎这个祸害,你立了大功!好好把剩下的事情料理完了,回来自有恩赏!”
一听有赏,嘎多不由得笑了笑,连忙行礼说道:“小人遵旨!”
说完,嘎多转身正要离去,忽然又停下,说道:“禀报首领,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木都抬抬手向他示意。
“桑铎派卡布万户北上,是想让他与匈奴人遭遇,借匈奴人之手除掉卡布万户,或者起码可以削弱他的力量。小人以为,藏在咱们地界上的匈奴人,是个祸患!得尽早除掉!”
胭脂夫人听着有些云里雾里,问道:“匈奴人?哪来的匈奴人?”
嘎多解释道:“回夫人的话,桑铎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谋夺首领之位,就是因为他与匈奴人相互勾结,据小人所知,起码有三千匈奴人在北边,一开始小人还不知道桑铎的意图,今天傍晚时分,他才亲口说出来,这三千匈奴人就是为了卡布万户安排的!”
胭脂夫人一听,险些没有站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被木都一把扶住。
“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啊!”胭脂夫人揪着木都的衣服说道。
“夫人不必过于担忧,今日小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派人立马去传信了,卡布万户临行前曾经告知小人,桑铎派了人在他身边监视,一路上他会尽量拖延行军速度,只要木都首领拿下桑铎,他便可放心的杀掉桑铎的人,即可赶回大营!”
胭脂夫人有些紧张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时候,木都拍了拍胸脯,指了指北边,然后抽出了刀,咿咿呀呀的说了几句。
“你想说什么?”胭脂夫人不解。
石闵与木都相处多日,已经大致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石闵微微皱眉,说道:“你要带人去打匈奴人?”
胭脂夫人惊讶的看着木都,问道:“你是这个意思吗?”
木都点点头。
石闵咂咂嘴,叹息道:“木都首领,我奉劝你一句,你刚刚夺回首领之位,杀了这么多人,还是先把你的部众安抚好比较重要,眼下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切莫再出什么其他状况!”
胭脂夫人点点头,对木都劝慰道:“对对对,他说的没错!当务之急是巩固好今日的成果,只要我兄长没事,匈奴人的事情可以日后再说。”
“我有个提议。”石闵又说道。
胭脂夫人看了一眼石闵,又对嘎多吩咐道:“你先退下。”
嘎多点点头:“是……”
“慢着!”石闵喊道。
嘎多和胭脂夫人都愣住了,胭脂问道:“公子何意?”
“我以为,老鸦山的事情可以让别人去办,匈奴人那里,还需要派嘎多去一下。”
嘎多显然没有明白石闵的意思,胭脂和木都也是茫然不解。
“木都首领,今日你打败了桑铎,那么和匈奴人的梁子也就结下了,既然是这样,那送上门的肉,为何不吃?”
“你刚刚不是说,要先安抚人心吗?”胭脂问道。
“没错,所以才需要让嘎多去,因为他是桑铎的随从,他去告诉匈奴人,一切正常,匈奴人肯定相信!让卡布回来,是为了巩固你的首领之位,而三千匈奴人这块肉,是我替你去吃!嘎多的目的就是骗匈奴人多留几日,待我的人马休整完毕,便可挥师北上。”
“你去?”胭脂夫人有些惊讶。
“怎么了夫人?有什么问题吗?”石闵微微一笑。
胭脂夫人微微皱眉,似笑非笑的说道:“公子,恕我直言,此次我夫君能夺回首领之位,你功不可没,不过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一个汉人,一个赵国人,为何如此拼尽全力帮我们?我可听说,当日你与我夫君交手的时候,你数次差点取了他的性命!今日我看可以把事情说清楚了吧?”
胭脂话音刚落,刘远志的声音不知从哪传了了过来:“夫人,此言差矣!”
胭脂夫人和木都四下看了看,这才看到刘远志不知为何从金鼎大帐里钻了出来。